第六十章 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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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兒臣和北汗九皇子元離有過協議，玄禾只是個臣子，怎麼敢逆了主子的意思？”

“你就不怕他趁機佔了我大寧國都？”宣和帝冷冷的看著封辛，面帶譏諷。

“真是個蠢貨！”宣和帝厭棄的看了封辛一眼，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冷聲道：“莊哲，出來吧。”

“父皇既然有這個閒心，兒臣自當滿足。我拿下了皇宮後，就會大開城門迎北汗玄禾國師入京，等他參加了本王的登基儀式後自會退兵，兒臣不費一兵一卒就可屈人之兵，比之那些愚笨之人又如何？”

詭異的人影突然出現在房中，封辛臉上的笑意還來不及收起就連中兩拳倒在了地上。

宣和帝臉色發青，死死的望著洋洋得意的封辛，連聲道：“好，好，好個雙手奉上！你還有什麼部署，一起說出來吧！”

“來……”人！一句話還未喊完，封辛就被莊哲壓著跪在地上口不能言。

封辛微微一笑，兀自有幾分得意：“兒臣在皇宮裡鑽營了數十年，又豈會無半點依仗，父皇，這毒可是隻有三個時辰的時間，只要您立下禪位聖旨，兒子馬上將解藥為您雙手奉上！”

“逆子，只要你把解藥交出來，讓你的人退出皇宮，朕就留你一條命。”

“你休想！就算是大寧滅亡，朕也不會把江山交到你這個背祖忘宗的畜牲手裡！”宣和帝身子一晃，扶著御案捂著嘴咳嗽了起來，他看到手心處的殷紅，猛的掃向一旁的茶盅，神色一變，直直的朝封辛瞪去：“你在茶裡動了手腳！”

莊哲解了封辛的啞穴，封辛嗤笑一聲揚著眉道：“父皇，我倒是沒想到都到了國亡的時候了你還把這等高手留在身邊，你怎麼沒讓他去守著你那個寶貝兒子，還真是薄情啊！”

封辛走上前兩步，拂了拂衣袍：“父皇，這個機會可是您給我的。宮中禁衛軍有半數都被抽調到城門防守，皇城本就戒備鬆散，我的人裝成侍衛潛進來也不會被發覺。就算是你偏愛封顯又如何，就算是葉韓擁有雄兵十萬名號響徹南疆又如何？他們終是不如我！”

宣和帝皺著眉，不耐煩去聽他的胡言亂語，喝道：“把解藥拿出來。”

外面靜悄悄的，宣和帝一聲令下，竟無半點聲息，他神情一頓，陡然站起身看向封辛喝道：“你做了什麼？”

封辛搖了搖頭：“父皇，你有我為質，我也有這滿後宮的妃子皇子在手，我早就吩咐下去了，若是一盞茶後我沒有走出御書房，這整個皇宮就會為我陪葬，不知……你可否捨得？”

宣和帝聽到這話，怒急反笑：“逆子，你居然利用朕的惻隱之心來哄騙朕，還真是個孝子，來人，把這個孽畜壓入大牢！”

他這個父皇一向薄情寡義，這次他倒是真想看看——他是要做個孤家寡人的天下至尊，還是仁慈的孤魂野鬼！

“父皇何必知道這麼多，如今國難當頭，兒臣和北汗有約，只要將雲州劃給他們，他們自會退兵。用區區雲州來換整個大寧，豈不是件美事，父皇，只要您將皇位禪讓給兒臣，兒臣自會將您奉為太上皇，保您後半生無憂。”

宣和帝神情大震，順手抄起手邊的茶盅就朝封辛砸去：“他們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你簡直……”

這絕對不是一個將死之人能說出的話，宣和帝突然覺得不對勁起來，抬起眼看向面色已經變得紅潤起來的封辛，慢慢坐直了身子：“葉韓的身份是誰告訴你的？”

“父皇，不要聽他的，兒臣已經將那些叛賊就地正法了。”一聲嬌喝自房外傳來，婉陽大力推開了書房大門，領著安四自外面走了進來。

“父皇，您無非怪我奪權爭位，可您別忘了，這都是您教的……”封辛從地上站起來，挑了挑眼道：“也不全對，至少我還沒有弒兄。”

封辛一愣，不可置信的從莊哲手裡掙扎著站起來，氣急敗壞的道：“這怎麼可能，禁衛軍都在城門那，你怎麼能……”

宣和帝面色陡沉，如鷲的目光直直的射向跪在地上的封辛，勃然大怒：“逆子，你在胡說些什麼？”

“皇兄，每一個大寧長公主都會有些隱藏勢力，這樣才足以在波譎雲詭的皇權爭奪中得以自保，姑姑入道之前將這些交給了我。”婉陽扶住宣和帝，對著一臉憤恨的封辛淡淡道，宣和帝神情平淡，想是早就知道了這一事實。

“父皇，兒臣知罪。”封辛的聲音低低的，卻顯出了一份不正常的嘲諷來：“只是不知道……父皇說的是哪一位皇弟？若是按輩分來算，那葉韓卻也稱得上叫我一聲兄長。”

“只是……這股力量我本來是想對付北汗人的，卻不想用在了你身上！”

虛弱的聲音在下首響起，宣和帝哼了一聲道：“你如今還真是越發出息了，同是天家的子孫，你皇弟現在還在城頭上抗敵，你卻尋死……”

“那好，本王答應若是奪了江山封你的夫婿為王，享世代封蔭，如何？”這個皇妹一向不甘人下，這麼好的條件，她不會不心動。

“兒臣拜見父皇。”

“瑜陽出嫁時我答應還她一份人情，婉陽是守諾之人，自是言出必行。”若是封辛奪了皇位，封顯必死，瑜陽也會身亡北汗。她已是奪了瑜陽的幸福，又如何忍心再害她性命，這是她這個做姐姐的唯一能做的事。

一盞茶後，平王被幾個小太監攙扶著進了御書房，宣和帝單披著龍袍斜躺在龍椅上，神情淡淡的，連眼皮都不挑。

封辛苦笑了一聲，有些自嘲的道：“想不到這齷齪的皇宮裡還生出你這般的性子，好，既然你們父女兄妹一條心，我認輸。解藥在我身上，莊哲，你且拿吧。”

“把那個逆子帶到御書房來。”

都這個時候了，料想他不會說假話，莊哲自他身上搜出個小瓷瓶，也不再管他徑直遞到了宣和帝面前，安四急忙重新沏了一杯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