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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元錢,多是不多,可養活兩張姑娘的嘴是足夠了。茉喜攛掇鳳瑤去向校長提出申請,先預支她一個月的薪水,拿回來買棉花買布做棉襖,可鳳瑤不肯,因為不好意思。

話音落下,她已經走到了茉喜和鳳瑤的面前。鳳瑤這一天過得混亂艱難,導致她此刻頭腦發昏,簡直要說不出整話,而茉喜定睛一看,則是不由得吃了一驚——面前這人身材窈窕,留著兩條大辮子,從哪方面看都是個大姑娘的模樣,唯獨一張面孔不但黃瘦,而且還笑出了許多細紋。那紅蠟燭的光芒自下向上映照著她,襯得她一張臉上光影與溝壑交織縱橫,真有幾分喜氣洋洋的鬼相。

茉喜沒法押著鳳瑤去見校長,無可奈何,只得從包袱中刮下了僅餘的幾塊錢。白天鳳瑤去上課,她便打著買棉花買布的旗號,野馬一般地跑出去了。

未等鳳瑤把話說完,那人就嘻嘻地笑了,“原來真是密斯白——我叫你密斯白可好?”

在繁華的一方面,文縣雖然不能和北京城相比,但也是個四通八達的富庶大縣城,足夠茉喜野逛的,尤其是因為手中拮据,所以她逛得尤為細緻,買一卷子小花布,她能把全城布店裡的存貨全點檢一遍,上至綾羅綢緞,下至棉布土布,全要被她用手指頭搓了又搓、捻了又捻。夥計們都很和氣,笑眯眯地看著茉喜,沒有要往外攆人的意思。

鳳瑤聽了問話,立刻急切而又中氣不足地答道:“是我……”

茉喜走遍全城,末了買來了一包棉花和一卷子很細密的青布——憑著她手裡的那幾個錢,能買到這兩樣已經算是奇蹟。及至下午回了學校宿舍,她也不等鳳瑤下課,自己便抱著棉花和青布去隔壁房間串門子去了。

“是北京來的白鳳瑤女士嗎?”那人且行且問,看體態是個年輕女子,嗓音也是甜美清脆。

及至鳳瑤下了課回來,青布攤在床上,已經被剪裁出了形狀。茉喜扯下了另一張床上的破帳篷,蹲在那張床上絮棉花。抬頭見鳳瑤回來了,她隨即又低下了頭,一邊忙碌一邊說道:“正好,我絮你縫,你針線活比我好。”

前來開門的校工——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一邊咳嗽氣喘,一邊給她們點了一隻小燈籠照路。茉喜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拉著鳳瑤,跟著老頭子穿過了一小片操場,到達了兩排磚瓦房前。老頭子停下腳步,含糊不清地吆喝了一嗓子,一間房屋內立時搖搖曳曳地生了光亮,隨即房門一開,有人擎著一根紅蠟燭走了出來。

鳳瑤走到床邊看了看青布的尺寸,立刻發現了問題,“怎麼只有一套?你的呢?”

鳳瑤抱著包袱,因為底氣不足,又擔負著弄丟了大皮箱的罪過,所以無可奈何,只能是苦笑。苦笑之餘定了定神,她見前方橫著一扇小小的鐵柵欄門,果然是個校門的模樣,便鼓起勇氣拉起茉喜,邁步向前走了過去。

茉喜搖搖頭,“那幾塊錢不夠置辦兩件棉襖的。先給你做,等你發了薪水,再做我的。”

然後她劈手奪過了鳳瑤手中的幾毛錢,“這麼幾步路,還給什麼錢?往後你少窮大方,一毛錢都不許亂花!”

鳳瑤轉向了茉喜,“現在外面一天比一天冷,再過一個月就是隆冬了,你怎麼等?不凍死了?”

等趕車人趕著驢車悠悠走了,茉喜才撲挲著胸脯鬆了一口氣,“這一路嚇死我了,真怕他把咱們拉到荒郊野地裡去。”

茉喜哼了一聲,“誰讓你臉皮薄,不敢去預支工錢?看箱子你看不住,工錢你也不好意思拿,我不凍著我怎麼辦?我偷去搶去?”

茉喜手上使勁一拽,同時笑眯眯地向趕車人又道辛苦又道謝。鳳瑤順著她的力道伸腿也下了車,從衣兜裡摸出了幾毛錢想要給趕車人做辛苦費,然而拿錢的手抬到一半,又被茉喜握住腕子硬摁了下去。一邊摁,茉喜一邊向趕車人道了別。

鳳瑤很堅決地搖了頭,“不行,茉喜,不行。我身上的衣服厚,還能挺一挺,你——”

趕車人一點頭,“沒錯,女中!這裡頭不是女學生,就是女先生。”

茉喜不耐煩地一晃腦袋,“得了!你都是當先生的人了,站在講臺上哆哆嗦嗦,丟不丟臉?你甭管了,冷不冷的我自己心裡有數,肯定不能傻凍著就是了!”

茉喜把包袱扔給了鳳瑤,然後很伶俐地縱身一躍跳下了驢車。人落了地,她的手卻是伸出老長,暗暗抓緊了鳳瑤的褲腳,“女子中學?”

茉喜託隔壁的美術教員幫自己剪裁了棉襖料子,並且向對方請教了許多縫紉知識。她很聰明,一聽就懂,然而沒有耐性,並且坐不住。潦潦草草地絮好了棉花,她正想把其餘活計全推給鳳瑤,不料房門一開,一個笑眯眯的老腦袋伸了進來,正是莫佩蘭。

鳳瑤有點不好意思,懵裡懵懂地還想拒絕,可話未出口,她已經被茉喜推上了驢車。這驢車是一輛平板車,拉車的驢臭烘烘的,趕車的人也吊兒郎當,並且總有話和茉喜說,沒完沒了地盤問她們的來歷。鳳瑤抱著膝蓋坐在大板車上,就聽茉喜信口開河,沒有一句話是真的。而驢車在大街上直直地走了十多分鐘之後一拐彎,趕車的兒子吆喝住了毛驢,然後回頭告訴茉喜道:“到了!這兒就是中學!”

莫佩蘭是來招呼鳳瑤和茉喜去膳堂吃飯的——校內的膳堂負責教員們的一日三餐,只要教員們肯在每個月的月末交四塊錢。鳳瑤因為是在月末來的,所以這個月只要出一塊錢就可以,加上茉喜那一份,是兩塊錢。

鳳瑤有些傻眼,可未等她傻眼完畢,後方的茉喜已經出了聲音——茉喜抱著包袱跑回了火車站,聲音甜美地和站內掃地的老頭子一問一答,不但很快問出了縣女中的具體地址,那老頭子還支使他的兒子套了一輛小驢車,讓兒子把兩位女先生送到學校裡去。

四塊錢管一個月,那伙食自然是極其的不高明,但是聊勝於無,比餓著強,也比自己開火烹飪方便得多。鳳瑤吃了一個多禮拜,本來就瘦,這回更瘦了;茉喜卻是不挑剔,飯菜越糟糕,她吃得越兇猛,因為恐慌——她從三歲開始捱餓,一直餓到了十歲。經歷過了這樣一種餓法的孩子,往後就很難再吃飽了。

文縣,客觀地講,是一處挺富庶的大縣城,可對於生平只去過北京天津的鳳瑤來講,縣城再富庶也只是個縣城。文縣的火車站是一座小瓦房,出了火車站放眼一望,前方黑洞洞的,道路兩側也是絕無路燈蹤影。

她知道自己吃得多,所以格外地沉默,悄悄地吃,不顯山不露水,一頓吃出三個人的量,吃了一個多禮拜,居然沒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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