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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奧拉娃太太。”她也用英文回答他。

“是葉卡特里娜·奧拉娃太太嗎?”

“請問你是誰?”她笑著回答道,“你會是彼得·溫西14爵士嗎?請問你是哪一位?”

有一位愚蠢的朋友正在開我玩笑吧?柳芭的先生也許又要我跟他幽會。再不然,她也想不出會有誰了。

“噢,恐怕你大概不認識我。我的名字是斯科特·布萊爾。是倫敦的阿伯克洛比暨布萊爾出版公司的巴雷·斯科特·布萊爾。我是出版商,來此地辦些事。我想我們有一位共同的朋友尼基·藍道。尼基要我一定要打電話給你。真是久仰了。”

“你好!”卡佳說著,並感覺有一團烏雲朝她罩了過來。她的胃部有些隱隱作痛。就在這時,納沙揚踱著步子走了進來。他兩手放在口袋裡,一臉的鬍子。他以這樣不修邊幅來象徵知識分子的深度。看到她正在打電話,他聳聳肩,向她擺了下臉孔,希望她能馬上把電話給掛掉。

“你好啊!卡佳·波里索芙娜。”他帶著調侃地說。

但是電話那頭的聲音又開始說話了,語氣強而有力,讓她覺得對方是個身材高大的人。他的語氣充滿自信,因此她猜想對方是個自大的人,是那種身穿昂貴服飾,談吐高雅,講話時兩手放在背後的那種英國人。

“我會告訴你我為什麼會打電話給你。”他說,“很顯然,尼基答應你去找一些簡·奧斯丁作品的舊版本給你,並附贈你原書的原版圖畫,對嗎?”他一句接一句地說著,一點時間也不給她說“是”或“不是”。“只不過,我這次只帶了幾本過來;不過這些版本都是非常好的版本。我想請問你是不是可以安排個你我都方便的時間,好讓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你?”

納沙揚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他照著往常的習慣,在她的檔案盒裡撥弄著。

“你真好!”她對著話筒說道,但語調冷淡至極。她已經板起了臉孔,臉上一點表情和生氣都沒有,這是做給納沙揚看的。她已經封閉起心靈,這是為她自己好。

“尼基也送給了你一堆傑克森茶葉。”對方繼續講著。

“噸?”卡佳會錯意地問道,“你說什麼?”

“說實話,我甚至還不知道傑克森的店還開著。他們過去在皮卡迪利,就在隔著哈查德的店幾步遠的地方開著一家很不小的店。無論如何,現在我面前就擺著他們出品的三種茶葉。”

他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他們一定把他給抓了,她這麼想著。他未再開口講話。這也許又是我在做夢吧?!老天爺!我該怎麼辦呢?

“……阿薩姆、大吉嶺和奧倫治嫩葉紅茶。嫩葉紅茶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聽起來倒像是一種外國鳥似的。”

“我不知道。我想大概是一種什麼植物吧!”

“我想你是對的。不管怎樣,問題是我要如何把這些茶葉拿給你呢?我能不能帶到什麼地方去給你?或者是請你到我的旅館,我們喝一杯、見個面?”

她開始欣賞他那種繞著彎子說話的技巧了。他正利用時間使她逐漸恢復鎮定。她用手指攏了一下頭髮,發現居然還蠻整齊的。

“你還沒告訴我你待在哪家旅館呢?”她反問道。

納沙揚向她猛扭了一下頭,表示反對她再繼續講吓去。

“哦!我居然忘了告訴你,真是糊塗呀!我在敖得薩旅館,你知道敖得薩嗎?從那家舊澡堂一直往上走。我已對這裡產生莫大的好感,我一直都會住在這裡。白天的時間我都在開會,因為一個人如果是坐飛機來訪問,就無可避免地會有這些事情。但是目前我晚上的時間還算是相當自由的。你可以利用晚上來找我。我的意思是說,就今晚如何?我們要把握現在,今晚如何?”

納沙揚已經點燃了他的第五根香菸。他這麼做是故意的,因為全辦公室的人都知道她討厭煙味。煙點著了,他把它高高舉起,然後用他那女人般的小口吸吸它。她對他冷笑著,但他裝作沒看見。

“其實也挺方便的。”卡佳用她最軍事化的語調說,“今晚我必須去你那兒附近參加一個官方式的酒會,歡迎從匈牙利來的貴賓。”她又加上了下面這一句話,心裡也不清楚是說給誰聽的,“我們已經期待這一天好久了。”

“好極了!能不能說個時間呢?六點或是八點?什麼時間你最方便?”

“酒會是在六點鐘開始。我可能要八點一刻才能到。”

“大約八點半,好嗎?你記住我的名字了,是嗎?斯科特·布萊爾。斯科特,就像是第一個登陸南極的那個斯科特;而布萊爾就像是一支喇叭。我很高,神情有點憔悴,大約有兩百歲那麼老,戴的眼鏡厚到連我自己都看不透。但是尼基說如果有人要問蘇聯維納斯長什麼樣兒的,你就是最好的寫照,所以我想我無論如何都會認出你的。”

“這真是胡說八道!”她一邊叫道,一邊忘情地笑了。

“我會在樓下的大堂專誠等你。但是,我想我還是給你我房間的電話號碼以防萬一。你有鉛筆嗎?”

就在她掛上電話的那一瞬間,積壓在她心裡的另外一種情緒像是洪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她轉向納沙揚,兩眼閃現出怒氣。

“格利戈裡·提格蘭諾維奇!不管你的職位是什麼,你都沒有權利到我的房間如此胡鬧!檢查我的書信,偷聽我跟別人的電話。這是你的書!如果你有話對我說,待會兒再說!”

然後,她就翻出了一疊有關古巴農業合作團的翻譯手稿,並且用她冰冷的手,開始一張一張地翻,假裝是在數那一疊稿子。等到她打內線給納沙揚,那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你必須要原諒我的無禮。”他說,“我的一位密友在上個週末去世了。我的心亂得一塌糊塗。”

午飯的時間到了,她已經改變了原有的計劃,讓莫羅索夫去等候他的入場券吧!讓那位店老闆等他的漂亮肥皂吧!讓奧爾嘉·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去等她的布吧!她先走路,然後搭上巴士,不是計程車。下車後她又步行,穿過一處中庭又一處中庭,直到她找到所要找的那處破舊小屋。旁邊就是那條巷子。“當你需要我的時候,你就到這兒來找我。”他曾經說過,“那位工友是我的一位朋友。他連誰做了這個暗號都不會知道。”

你必須要對你所做的有信心,她提醒自己。我有,我絕對有。

她手中拿著一張明信片,那是列寧格勒艾爾米塔什博物館印製的倫勃朗畫的明信片。“我愛你們大家。”她的明信片上這麼寫著。簽名的人是“阿里娜”,還畫了一顆心。

她找著了那條巷子。這條巷子現在就踩在她的腳下。這就是她噩夢中的巷道。她按了門鈴,按了三聲,然後把那張明信片從門底的縫裡塞了進去。

這天早上真是太美了。莫斯科的天空發亮,一景一物都好像在向你招手。沉浸在這麼美好的一天裡,真該把一切不快都拋置腦後。巴雷打完了電話,就走出這家旅館。他站在溫暖的人行道上,鬆弛他的手腕和肩頭,並且頭也轉了一轉。他把心思移向外面的世界,讓這個城市用難聞的氣味和那難聽的聲音掩蓋他的恐懼。俄國汽油的味道、菸草的氣味、廉價的香水味和河裡的水味,沒有一樣不臭。我在這兒還要待上兩天呢!真是受不了!街上稀疏的騎兵與過往的交通車互相呼應著。噴著煙的大卡車在佈滿坑洞的馬路上彼此追逐。轎車的窗戶全都漆黑一片,沒有任何標誌的建築物在使用年限未滿之前就已經佈滿了裂痕。這到底是辦公大樓呢,還是學校?臉色蒼白的年輕人在門口抽著煙,等待著。司機們在他們的車裡看著報紙,也在等著。一群面色凝重、一言不發的人目不轉睛地瞪著一扇門,也在等待著。

為什麼這裡老是吸引著我?他心中覺得奇怪,一邊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這一生中的點點滴滴。最近,這種回憶已經變成了他的習慣。我為什麼老是回到這兒呢?想著想著,他的心情變得明朗起來,他是不習慣害怕的。

因為他們的知足,他找出答案了。因為他們比我們能過苦日子。因為他們喜歡無政府狀態、他們那種混亂的恐怖,以及兩者之間的緊張。

因為上帝總是找各種藉口不願光顧這兒。

因為他們普遍的無知及無知中迸發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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