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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沒能撕碎濃重的烏雲,巨雷在低低的雲層中滾過之後,滂沱大雨就鋪天蓋地地壓下來。雨,夏天的驟雨,嘩嘩地下著,像老天也在為人類的不幸而哭泣。夜,漆黑陰沉的夜,好像只有它才是世界的統治者。

母親昏昏沉沉,被雨點衝擊洋鐵屋頂的鏗鏘聲驚醒。啊!她的頭不是被鍘下來了嗎?!怎麼還活著呢?!這在什麼地方?家裡炕上?不是,身下面冰涼冰涼的;家裡地下?不是,這地是洋灰的,自家的是土的;她用力睜開眼睛,怎麼沒有燈光?孩子們都睡了?不是……啊!這是王唯一家的房子,她怎麼來的呢?想了想,她明白了:不是自己的頭掉下來,而是星梅的!從此,活著的人中再沒有這個好姑娘了!

母親哭了,疼痛悲愴地哭了。

“老傢伙,哭什麼!媽的,再哭老子揍死你!”門外傳來惡毒的罵聲。

啊!她是被人家押起來了。她這才感到渾身一陣劇痛,一點動彈不得。身上還被綁著呀!

不一會兒,門開了。兩個偽軍把母親架出去。雨點打在臉上,她才感到口乾得如火燒,就用力張開嘴,想接點雨水喝。她被帶進大廳後,嘴唇還舐著臉上流下的雨水。

“哩,渴啦?來杯茶。”王竹假惺惺地招呼,“快把繩子解開。請坐吧!”

母親身上的繩子雖被解脫,可是由於捆得太久和勒得骨肉已麻木,並沒感到輕鬆。她被拉到椅子上坐下。剛進屋被強烈的燈光刺得眼睛睜不開,頭有些昏眩。過了一會兒,她才看清屋裡的情景。

這原是王唯一的正客廳,現在做了偽軍的中隊部。屋內全是雪白的洋灰牆壁,陳設著朱漆的桌椅板凳,在煜明慘白的汽燈光下,顯得格外空曠而陰森。

母親環視完屋裡的一切,才看到王竹端著一杯茶捧到她跟前。她渴得嗓子要冒煙,多麼想痛飲下去啊!但她一見王竹那個神氣,想到沙河那一幕,憤恨立刻壓下生理的需要。她兩眼怒視著王竹的臉。王竹不由得後退半步,強作鎮靜地說:

“喝呀。”

母親忽地站起來,掄起胳臂照王竹臉上狠狠一巴掌。

王竹被打得閃個踉蹌,茶杯砰一聲落地粉碎了。他猙獰地扭歪嘴臉,用力吞下一口氣,壓制著火氣喝道:

“媽的,不識好歹。一句話,機器埋在什麼地方?快說出來!”

母親大口啐他一臉唾沫,狠罵道:

“機器?你別做夢!殺人滅種的狗崽子,你等著吧,我骨頭爛了也難告訴你一個字!”

王竹羞惱交加,再也按不住心火,大喊道:

“來呀!他媽的,給她點厲害嚐嚐!”

立時衝進五六個偽軍,手拿老虎凳、繩子、槓子、磚頭、皮鞭、鋼針、熊熊的炭火盆、烙鐵等刑具。轉眼間,這堂堂的大客廳,就變成一個齊備的刑事房。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母親立刻被按在老虎凳上,全身被繩子縛住,王竹在她腿下墊上一塊磚,就喝問一句,得到的是怒罵;他又加一塊,得到的仍是怒罵;他再加一塊磚……

母親的腿下一連墊進七塊磚頭。她的骨節咯吱咯吱地響,粗大的汗珠從臉上滾下來。她的怒罵聲漸漸小下去,最後死過去了。

“說不說?”王竹見她醒過來,喝問道。

“不知道!”堅硬的聲音。

“你知道!你全都知道!你他媽的家裡是共產黨的老窩!”王竹發狂地嘶叫。

“知道,我知道!就不告訴你!”母親非常驕傲。

“來!再換一換。”王竹氣惱極了。

母親的上衣被剝掉,被反綁著吊在梁頭上。

王竹掄起皮鞭,狠狠地抽打母親。他手脖子累軟了,又換另一個人來打……血,順著母親的腳跟往下流,地上一會兒就堆了兩大攤!

母親剛上來還罵著,後來又昏過去了。

敵人用香火的煙把她燻醒過來。

“怎麼樣,你還硬嗎?”王竹冷笑著。

母親垂著頭,髮髻已鬆開,蓬亂的蒼灰色的長髮,耷拉在胸前。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說:

“我說……”

“早說早沒事了。放下來……”

“我說,我說你們這些狗強盜的末日快到啦!你們鬼子爹快完蛋啦!你們這些殺人精,我有一口氣也饒不了你們……”

“他媽的!再給她換換!”

偽軍從熾烈的火盆裡,抽出紅紅的還爆著火星的烙鐵。母親緊緊閉上眼睛,只覺得五官內臟全在破裂,一股肉焦的油煙衝上來,一會兒渾身麻木,世界上沒有她的存在了。她心裡是多麼希望這樣永遠地死去啊!

但她又被冷水澆活了。母親已經沒有力量來罵敵人,只是咬著已經咬破的嘴唇,抽動著唇邊的深細皺紋,一聲不響。

王竹的審問,又得到一口帶血的濃痰吐在臉上。他像失性的瘋狗,施用了最毒辣的手段——把兩根四寸長的大鋼針,狠毒地從母親的奶頭插進乳房裡。

母親不由得慘叫一聲……

看她又活轉來,敵人又把鋼針從她指甲底下刺進去,十個指頭都插滿了。

啊!真不是人能忍受的刑罰啊!

俗話說,乳房是女人的生命根,十個指頭根根連著心。誰不會為手指上插進個小刺而痛苦呢?!

巨大的慘痛啊!

劊子手們不擇任何手段,一直折騰母親到半夜,使她死去五六次。但他們所得到的卻是怒罵、唾沫和“不知道”!

最後,這個殺人不眨眼的身強力壯的王竹也疲倦了,他喪氣地說:

“真不知這老婆子得了共產黨的什麼寶貝,這樣頑固!把她押回去!”

就在母親受刑的同時,隔著幾道牆,王柬芝同他的剛從城裡來的情婦淑花,正躺在炕上抽大煙。

王柬芝白天從沙河裡回來洗去臉上的鼻血,立刻會見了這位美人兒。兩個人真是見血的蒼蠅,粘在一塊,嬉鬧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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