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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他說,“傑納斯喜歡在去廚房前讓我們躺床上休息。無論冬夏,這些窗簾在六點半就給拉上,床罩也取下來。他很有一套日常規矩。”

我環顧四周。佈置房間的人一定受過醫院的專門培訓。屋裡只有最基本的傢俱擺設:床、洗手盆、抽屜櫃和衣櫃,還有一把椅子。窗戶朝向正門的入口。床上的毛毯按照醫院那種疊法疊好,而且還是軍隊醫院。

“怎麼樣?”肯恩問道。他顯得有些困惑,大概是我臉上的表情讓他感到吃驚。

“很好,”我回答,“現在能喝點兒什麼嗎?”

我隨他再次進了走廊,穿過門廳,透過盡頭的擺動門。我聽到一陣輕輕的噼啪聲,有人在打乒乓球,這讓我一下子來了精神。我們進去的那間屋子是空的,沒人在裡面打球,他們是在隔壁的某間屋子裡。這間屋裡有幾把簡單的椅子,一兩張桌子,盡頭的角落裡有一個電爐和酒吧檯。我那年輕的同伴走到臺子後面,我注意到那裡擺著兩隻巨大的茶壺,看上去十分可疑。

“喝咖啡還是可可?”他問道,“也許你喜歡更帶勁兒的?我建議來一杯橙汁兌蘇打。”

“我要來杯蘇格蘭威士忌。”我說。

他露出一臉苦相。那焦急不安的表情就像東道主聽說他的客人要在數九寒冬吃新鮮草莓一樣。

“我實在感到抱歉,”他說,“我們這兒誰都不碰酒精飲料。麥克不容許,這是他的規矩。不過你倒是可以自己帶過來,在房間裡喝。我真是不長腦子,剛才忘了提醒你。我們要是在瑟爾沃停一下,從‘三隻公雞’那兒買一瓶就好了。”

我看出他真心實意感到不安,便使勁控制著不讓心頭的怒火爆發出來,告訴他來杯橙汁也行。他鬆了口氣,在一隻高腳杯裡倒了些令人作嘔的液體,然後又熟練地往裡面兌了些蘇打水。

我覺得機會來了,該讓他多解釋解釋,不光是他這個助理,更主要的是這裡的其他情況。它是屬於聖本篤會還是聖方濟會,晚禱的鐘聲什麼時候敲響?

“請原諒我的無知。”我說,“不過我在動身離開聯合電子的時候,只瞭解很少的情況。我對薩斯梅爾一無所知,也不知道你們這兒到底在幹什麼。”

“哦,這你不用擔心,”他微笑著回答,“麥克會把一切都給你解釋清楚的。”

他往自己的杯子裡倒了一些橙汁,說了句:“乾杯。”我沒有舉杯應和他,而是側耳去聽隔壁打乒乓球的聲音。

“你剛才提到,所有的工作都是在我們這幢房子裡進行的。”我接著說。

“的確。”他說。

“但是所有人員都在什麼地方呢?”我追問道。

“人員?”他重複了一句,皺起了眉頭,“說不上什麼人員吧,這兒只有麥克、羅比、傑納斯——我估計你得算上傑納斯——還有我。當然,現在你也算一個。”

我放下杯子,瞪大了眼睛。難道他這是開玩笑?不,他看上去十分嚴肅。他一口喝乾他那杯橙汁,就像在痛飲珍饈之神賜予的美酒,然後從吧檯後面看著我。

“這兒挺好的,真的,”他說,“大家在一塊兒很快樂。”

對此我毫不懷疑。有了這可可,這乒乓球,再加上低吟的麻鴉,他們這支運動隊簡直讓婦女會成員顯得無比寒酸,捉襟見肘。

我的卑劣本能讓我忍不住要挫傷一下這年輕人的驕氣。

“那麼,你在這兒是什麼角色?是朱庇特教授的蓋尼米得[53]嗎?”

出乎我的意料,他大聲笑起來,隔壁房間裡的人豎著耳朵在聽,打球的聲音也停了。他又拿出兩隻乾淨的杯子,倒滿橙汁。

“你真夠機靈的,一猜就準,”他回答說,“大體上就是這麼個意思……把我從現實的土地帶入懷疑的天國。哦,還是言歸正傳吧,我是麥克做實驗用的小豚鼠,同時還有傑納斯的女兒和西伯勒斯,那條狗。”

就在這時房門開了,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我本能地認出了麥克萊恩。他五十歲上下,滿臉皺紋,身材高大,長著一雙藍眼睛,那顏色很是淺淡,我很自然地聯想到了酒鬼、罪犯和戰鬥機飛行員——要我說,應該是這三者的結合。他的寬額頭上,淺色的髮際向後退去,堅挺的鼻子配著一個向前撅起的下巴。他穿著一條寬鬆的燈芯絨褲子,上面是一件大大的高領套頭衫。

他的同伴是一個面色蠟黃、戴著眼鏡的矮胖子。鬆垮垮的襯衫和短褲讓他顯得像一名童子軍,腋下一片圓圓的汗漬也沒給他增添多少魅力。

麥克萊恩朝我走過來,伸出手,大咧咧地笑著表示歡迎,似乎我從此成了他小小兄弟會的一員。

“見到你我太高興了,”他說,“希望肯恩照顧得很周到。只可惜你初來薩斯梅爾就趕上這麼個倒黴的天氣,印象不佳,不過明天我們一定會盡力讓你滿意,對吧,羅比?”

他的聲音,還有他的舉止,完全像一個老派的東道主,讓我覺得就像參加一次鄉村狩獵會來遲了一樣。他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推著我走向吧檯那邊。

“給大家都倒上橙汁,”他說,然後轉過來對著我,“聯合電子那邊一直誇你多麼了不起。現在把你派過來,我簡直對他們——特別是對約翰感激不盡。當然,主要還得感謝你。我們會竭盡所能,讓你這次訪問終生難忘。羅比、肯恩,我要向——你叫斯蒂芬,對吧?我們可以叫你斯蒂夫吧?——我要向你敬上一杯,祝我們合作成功。”

我強作微笑,這不自然的表情似乎僵在了臉上。羅比,也就是那個童子軍,從他的眼鏡後面朝我擠了擠眼睛。

“你的身體很棒,”他說,“我是這裡的所謂‘雜役’。從爆炸氣體到給肯恩測體溫,還有訓練狗,這些都是我的差事。遇到問題你儘管找我。”

我笑了起來,接著馬上意識到這假聲,這種類似音樂廳裡喜劇演員的嗓音,其實就是他自己的聲音,並非假裝出來應景的。

我們穿過走廊,走進一間對著正門的房間。跟我們剛離開的那間屋子一樣,四壁也是光禿禿的,裡面擺著一張四個人坐的桌子。一個面色陰鬱的傢伙站在餐具櫃邊,他長著一張長臉,灰白的頭髮剪得很短。

“來認識一下,這是傑納斯。”麥克對我說,“我不清楚聯合電子的伙食如何,不過傑納斯可從來不讓我們大家餓著。”

我微笑著朝這位管家點點頭。他低聲咕嚕了一句作為回答,讓我立刻察覺他不太會願意為我跑趟腿,去“三隻公雞”買威士忌。我等著麥克萊恩做飯前禱告,看來這跟他的性格合拍,但什麼也沒有發生,只見傑納斯把一隻巨大的、便壺模樣的老式湯盆擺在他面前。然後,我這位新上司便動手去舀那熱氣騰騰的橙黃色湯汁。這道湯出奇地好。隨後端上來的烤多佛爾鰨魚也十分美味,乳酪蛋酥竟輕得像片羽毛。我們這頓飯大概花了五十分鐘時間,結束時我已經準備跟他們和平共處了。

吃飯時年輕的肯恩一直在講他跟羅比兩個人之間的笑話,麥克萊恩則大談他在克里特島的登山經歷,在法國卡馬格看到火烈鳥飛翔的壯觀景象,以及皮耶羅·德拉·弗朗西斯卡的畫作《鞭撻耶穌》的特殊構圖。最後是肯恩第一個從桌邊站起來,請求允許他先走一步。

麥克萊恩點點頭。“讀書不要讀得太晚,”他說,“太晚的話,羅比就會把燈給你關了。別超過九點半。”

年輕人笑了笑,跟我們三個人道了晚安。我詢問那隻在沼澤地跑進跑出的狗是不是肯恩負責訓練的。

“不,”麥克萊恩斷然回答,“但他需要充足的睡眠。我們去打彈子吧。”

他引著幾個人走出餐廳,回到那間所謂的酒吧,我也準備在後面的房間待上半個鐘頭——我巴不得玩上一會兒,因為我很陶醉於自己手握球杆的樣子——可當我們進了門,我看見裡面只有一張乒乓球檯和一塊飛鏢板。羅比見我面帶疑惑,俯在我耳邊低聲嘀咕說:“他是引用了莎士比亞,這古老的尼羅河畔之蛇[54]。麥克的意思是,他要給你介紹一下情況。”說著,他把我輕輕往前一推,然後就消失了。我跟著我的領導又經過一道門,這道門是隔音的,裡面的氣氛變得陰冷,像是間實驗室,又有點兒像診療所。裡面顯得精簡、樸素,中央照明燈下甚至放著一張手術檯,牆上的玻璃隔板後面擺著各種工具和瓶瓶罐罐。

“這是羅比的部門,”麥克萊恩說,“他在這兒完成全部工作,既可以研發病毒,也可以幫你摘除扁桃體。”

我沒做任何評論,心裡根本沒打算享用童子軍那令人生疑的侍奉,成為他潛在的犧牲品。我們經過實驗室,走進了隔壁的屋子。

“這地方你就更熟悉了。”麥克萊恩說道,開啟燈,我發現我們已經到了電子部。最先看到的裝置類似於幾年前我們給英國郵政總局組裝的儀器,那是一臺能說話的電腦,儘管它的詞彙量十分有限,實際發出的“聲音”也很不理想。不過,麥克萊恩的魔盒附帶了各種配件,讓我不禁湊到近前仔細檢視。

“不錯吧?”麥克萊恩說,就像一個驕傲的父親炫耀自己的新生兒一樣,“我給它取名叫‘卡戎一號’。”

我們一般都喜歡為自己的發明起上一個暱稱,當年為英國郵政總局研發的裝置取名叫“赫爾墨斯”就十分恰當,將其比作有翼的信使。但是說到卡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冥河上運送亡魂的渡船伕的名字。我只能把這歸結為麥克萊恩特有的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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