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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糕的還不是這個,我們置身在蒸汽浴室般令人窒息的環境中,剛能喘過氣來,未及叫出聲,更沒工夫針對剛才發生的事交流意見,船身便突然間劇烈震動起來,先是上下顛簸、左右搖晃,然後猛地向左邊歪去,一大股海水發出雷鳴般的吼聲自我們頭頂的艙口傾瀉下來。

“天哪,我們迷失方向了!”斯托克斯先生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說道。我們仨在輪機艙地板的格柵上同時掙扎著,幸虧是被海水帶到了這裡,而沒有給衝到下面的鍋爐艙,那樣一來我們在墜落時全都難逃一死。“有鍋爐爆炸,船突然打橫了!”

“沒那麼嚴重,先生,”遠處傳來格魯姆梅特的高呼,聲音在濃濃的蒸汽中聽起來十分飄渺。“船正在恢復正常,缸蓋被炸掉了,先生——就這些!”

“‘就’這些,真是的!”老輪機長一面絕望地呼號,一面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這下福塞特先生和我也能站起來了——先前站不起來是因為他正倒在我倆身上,這對我們的折磨更甚於海水。“這樣的破壞就夠我受的了,而且依我看,咱們全都有得受了!”

“你的胳膊怎麼樣了,斯托克斯先生?”福塞特先生問道,此時四周稍微清晰了一些,幽暗包圍了這裡,輪機艙的燈穿透朦朧的黑暗發出了微光。“但願你跌倒的時候沒傷著胳膊。”

“哦,這該死的胳膊!”對方不耐煩地叫道,同自己的胳膊相比,他顯然更擔心機器。“你把蒸汽關了嗎?”

“是的,先生,”他的部下冷靜地回答。“我一弄清狀況,就把這上頭的止動閥都關掉了,下面鍋爐艙的夥計切斷了主管道的供應,而林克斯先生也去過井道,把螺旋槳的連線斷開了。”

“很好,格魯姆梅特。這麼說下面沒事了嗎?”

“沒事了,先生。”

“那真謝天謝地!火怎麼樣了?”

“讓水給淹了,先生,除了右舷邊上的鍋爐下面那一堆,其餘全都滅了。”

“你最好去照看一下,別讓艙底水泵停了,要不然船每晃一次,就有水沿艙口流下來,會把它也淹滅的!雖然讓發動機恢復運轉要花上很長時間,可我還是希望在那之前船長能把船停下,讓船頭一直朝海!”

還沒等格魯姆梅特答話,二副斯圖達特,準確地說是輪機員斯圖達特急匆匆地來到下面。他原本在交誼廳協助加里·奧尼爾安置可憐的傑克遜,像他這樣的專家不用人說就知道發生了蒸汽洩漏。儘管他不如斯托克斯先生年長,腦筋卻好使得多,而且同為技工,他各方面都比對方更加出色。所以當他檢查過汽缸的損毀情況之後,並沒有像老輪機長那樣對事故抱怨不休,而是一副舉重若輕的樣子。我看得出來,福塞特先生已經明白了損失是可以彌補的,而且事態原本可能比這更糟糕。對此我和他看法一致。

“一天之內當然幹不完啦!”斯圖達特說,“但臨時修補一下還是可以的。”

“那就再好不過了,”斯托克斯先生插嘴了,他堅持用悲觀的態度看待現狀。“但我想知道的是,船晃成這個樣子,你打算用什麼辦法把裂了縫的蓋子從汽缸上弄下來?”

“哦,這個我很容易就能辦到,”這幹勁十足的傢伙自信地答道。“我還在海面上波濤洶湧的時候幹過比這更棘手的活兒呢。呃,假如情況惡化,我就把自己捆在汽缸上,把鋪蓋也拿來放在旁邊,一個螺帽一個螺帽地卸,直到把缸蓋拆掉為止。然後麼,如果格魯姆梅特能負責把便攜鍛爐準備好,再拿些舊鐵皮或者鍋爐鋼板用來加工做成補丁,林克斯再用機床搞出幾個新螺栓新螺帽來,那麼要不了多久咱們就能讓一切恢復正常啦!”

“太棒了,夥計!”福塞特先生叫道,幫著斯圖達特把他綁在了汽缸上,格魯姆梅特則把螺絲扳手和其它工具舉起來交給後者。“你這麼能幹,應該去做水手!”

“我還是喜歡自己的工作,”對方反駁道,一副賣弄職權的樣子。“我是個輪機員!”

福塞特先生笑了。

“好吧!”他好脾氣地說。“人各有長!”

斜靠在艙壁上的斯托克斯先生“哼”了一聲,“臉色夠蒼白的,”格魯姆梅特低聲對我說道。蒸汽漸漸散去,燈光也更加明亮了,使我們進一步看清了他的面容。“我覺得沒我什麼事了,對吧?”

“是的,沒了,先生,”斯圖達特答道,此刻他正忙著拆卸缸蓋上的第一顆螺帽。“你就一百個放心,把事情交給我和格魯姆梅特就是了!還有,我離開主甲板的時候,奧尼爾先生告訴我說你應該到自己的艙室去躺著,好讓胳膊得到休息,否則它可能會變成壞疽,他說了,到那時候他可對後果概不負責,你明白了嗎,先生?”

“啊,那問題就解決了,我料想咱們的業餘外科大夫巴不得逮個機會將它截掉,我才不會讓他得逞!”可憐的斯托克斯先生說道,無力地嘗試開玩笑。“是啊,我還是回艙室去比較好,我知道這裡不需要我了,而且說句實話,我渾身上下都疼,感覺累得很,還暈乎乎的。”

“那你這就看大夫去吧,”福塞特先生喊道,一把握住了他沒有受傷的手臂,又領著他向艙口走去。這會兒船身已經相當平穩了。

“還有你跟我,霍爾丹,應該到甲板上去給船長和其他人幫幫忙,而不是留下來妨礙這些聰明的夥計們幹活。跟我來,小夥子!”

把斯托克斯先生留在由維斯頓掌管的交誼廳門口之後,後者和大副還有我沿著船腰來到了船橋,發現艾坡加斯船長像往日那樣心急火燎地踱來踱去,我老覺得他這模樣像是動物園裡的北極熊。

“啊,”他見我們走近便急忙在欄杆前剎住了腳步,對福塞特先生說道。“下面情況怎麼樣了——恐怕很糟糕吧?”

大副說明了情況。船橋另一頭的斯波克沙文像往常那樣走過來聽他們說話。

“真是好訊息!”船長聽了斯圖達特著手修復損壞的情形後說道,“我還以為發動機完全壞掉了。方才奧尼爾告訴我說,可憐的傑克遜情況很糟。我覺得要不是為了他,咱們很容易就能擺脫困境,因為這老船現在已經夠安穩了。而且,雖然海面上波濤洶湧,北面和西面的風也還大得很,可天空比原先晴朗了,我琢磨著,風力最大的時候咱們是不是已經捱過去了,嗯?”

“我真的希望如此,先生,”福塞特先生答道,並沒有對此事明確表態。“從某種程度講,它順便為我們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是啊,的確如此,”船長說。“雖然肚子裡裝著那些累贅,這老船還是度過了難關,比所有人預料得都成功。想想看,不久之前它還突然打了橫,下面機器罷工的時候它又剛好落進波谷。真的,福塞特,我告訴你,當時咱們可是九死一生!”

“對此我深信不疑,先生,”對方一面說著,一面用水手慣用的眼光打量著四周和上空。“我本以為會發生最糟糕的狀況,真的。可是,結局好一切都好。就像你說的那樣,先生,這老船雖然經歷了這些事,可看起來還是一級棒,像個軟木塞似的漂著。”

它當然是首屈一指的遠洋船了,此刻雖是滯航,可它安詳的姿態倒像是停泊在默西河[1]裡一般。儘管狂風從索具間呼嘯而過,海面上隨處可見雪白的泡沫,它卻對身後蜂擁而至的巨浪打躬作揖,就像舞廳裡的老年貴婦人向自己的舞伴屈膝行禮。

我和大副在下面的鍋爐艙內呆了很久,在這期間船長已降下了上帆桁,安置好了中桅,帆布的配置也得以進一步完善,前後的上桅帆都被“削減了面積”——我們在船上都這麼說,也就是把帆頂吊起來,將帆布拉平扯緊,像塊木板那樣,儘可能地減少其暴露在風中的面積,只要能保持船頭朝海就足夠了,整艘船就像一頭身陷絕境的牡鹿。

我注意到損壞的機艙天窗也藉此機會得以加固,方式比先前更為保險。木匠在缺口上鋪了板子,我們的貨物當中有鋪鐵軌用的鐵條,沉甸甸的,拿出一些來交叉疊放在上面,這些東西代替了原先的柏油帆布,那些青浪就再也無法淹到船艙了。我們本以為柏油帆布足夠結實,可是當一個打上船來的海浪將倒黴的斯托克斯先生、大副還有我衝下艙口時,它就撐不住了,浪頭像捅破一張薄紙那樣毀掉了那不牢靠的覆蓋物。

總體看來,周圍的景象已比我下去的時候讓人安心多了,因為儘管狂烈的北風在海面上咆哮,把海水攪得七葷八素,並瘋狂地掀起一座座浪山,頭頂的天空卻不見一絲雲彩,月亮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雖是滿月,其光卻詳和而不刺眼,群星在無邊的蒼穹中四處閃耀,安詳地俯視著下面大自然的騷亂。

眼下臨近子夜時分,輪到加里·奧尼爾值午夜班,他來到了甲板上。

“哦,大夫,”船長說道,急於瞭解傷員的狀況,“你的病號怎麼樣了?”

“兩個人情形都很好,雖然傑克遜撐不了多久,可他還是安靜地睡著了,可憐的夥計!”

“還有斯托克斯先生呢?”

“哦,他趕著他那群豬到集市上的好攤位去了。你應該只聽他的話的,船長!”這愛爾蘭人眺望著風吹來的方向答道,“天哪,儘管如此,這不還在颳風嗎,先生!誠然,正如我們在古老的三一學院[2]時常說的那樣,‘蘿蔔白菜,各有所愛’,那意思就是說……斯波克沙文先生,就在你聳著鼻子聽我在事後說這些話的當口,狂風正大吹特吹呢,這件事無可否認!”

船長樂了,對於加里那些稀奇古怪又毫無意義的言論,他通常都會這樣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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