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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奧尼爾!我必須下去喝杯格羅格酒,好把那可怕的雙關語的味道從嘴裡洗掉!”他叫道,自從傍晚登上船橋以後,這還是他第一次打算離開。“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或者風力更大了,你就叫我一聲,不過我這一夜都會跑上跑下,看你們幹得怎麼樣了。”

“喲!鬼都怕了你了!”船長走下梯子,在往上來的途中經過水手長和操舵員的身邊,就對身在下方的他們叮囑了些什麼,那愛爾蘭人見了,便用他那挖苦的口氣咕噥道。“你哪個夥計都信不過,從不讓人家單獨值班!”

不久之後我也離開甲板上床睡覺去了。加里·奧尼爾對我說他不需要我呆在船橋上,讓我最好能睡覺就去睡,經歷了這一切之後,再加上當晚發生的各種令人激動的小插曲,我已是精疲力盡,便欣然接受了這個准許。

次日上午天氣依然沒有變化,風甚至更大了,我以前從未見過這樣的海面,以後也不希望再有這樣的經歷。老船先是將頭沒入水中,接著又把龍骨尾端踢得老高,劇烈地左搖右晃,變著花樣表演,像一隻發狂的鐘擺。於是,為了使船儘可能輕鬆地停住,讓下面機房裡的那些船員能更好地繼續修復汽缸,船長命人把我們所有的備用帆桅杆捆在一起,再綁上一根質地結實的鋼絲纜,一個海浪曾順手給船舷牆做了個大掃除,在上面衝出了個洞來,於是就從那裡把東西伸出船外,將纜繩連同這“投棄貨物”一起放到下面,就成了我們的浮錨,船停住了。

憑藉這個法子我們度過了一段更為安逸的時間,老船不再大量進水,底下排水的工作量也減少了。值得所有人慶幸的是,斯圖達特和機艙全體船員保證了所有艙底水泵的執行,不然我們早就沉底了!

那一整天風力都絲毫未減,第二天也是如此。直到事故發生的次日,臨近黃昏的時候風才開始變小,風向也由西北轉為正北,之後又回到了東面。

沒過多久,就在天黑之前,一艘英國軍艦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對方看到了我們的窘況,便發出訊號詢問我們是否需要什麼援助。

我們的訊號處歸斯波克沙文先生掌管,為了賣弄機靈,他掛起了適當數量的旗幟來傳達船長的回覆:雖然我們的發動機一時出了故障,但很快就能修好。拜其愚拙所賜,軍艦的船長沒能看懂,又擔心發生最糟糕的情況,於是就在我們的船尾下方拋下單錨,來看看自己能幫上什麼忙,顯然是斯波克沙文的“訊號旗”讓他以為情況十萬火急。

“嘿,船!”他在船尾和我們的船橋齊平時透過擴音器喊道。這是艘一流的巡洋艦,氣勢恢宏,遠勝過出了故障的“北方之星”,相比之下我們的船顯得規模寒酸,可憐兮兮。“要不要我派只小船過去幫幫忙?”

“不用了,多謝你,”我們船長一邊回答,一邊摘下帽子,回應著那位海軍軍官的招呼。“最糟糕的問題已經解決,天一放晴我們很快就能重新起航了。”

“那真好,”對方答道,在他的船與我們的龍骨呈垂直方向停住時讀出了我們寫在船尾的名字。“你們這是往哪兒開呀?”

“紐約,先生,”船長高喊著。“從英格蘭出發,走了12天了。我們船出故障48個小時了。”

“希望你們的發動機很快就能正常運轉起來,”那位英俊的軍官在軍艦的甲板上大聲喊道,同時還發出了一些其他命令,因為我聽到了水手長口笛刺耳的聲音,甲板上也響起了咚咚咚的腳步聲。“到達目的地後請向我們報告一下。”

“船名是什麼,先生?”

“英國軍艦‘奧羅拉’號,從百慕大駛向哈利法克斯。”

說完他揮了揮手。對方向我們行了點旗禮以示道別,象徵聖喬治[3]的血紅色十字架在白色的艦旗上鮮明地凸顯著。我們還了禮,軍艦改變了方向,沿航線向北駛去,在蒸汽壓的全力推動下迅速離開了。船尾甲板上有幾個軍官圍在他們的船長身邊,一面嘰嘰喳喳,一面注視著我們,明顯是在稱讚我們船長那支神奇的海錨。

海面依然很不平靜,高貴的軍艦頂著狂風悠然遠去,那是美和力量的化身,與停在原地,幾乎任由海水宰割的我們形成如此強烈的對比。我不由得想起了我們這艘大型遠洋輪船上正上演著的角逐,精神以令人歎服的力量戰勝了物質,而他們的輪機員又肩負著怎樣的責任!

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人乘船在大西洋上來來往往,無論海面是波瀾不興還是驚濤駭浪,天氣是和風習習還是扶搖萬里,他們都能舒舒服服地高速穿行在海上,油腔滑調地談論某某時間的航行,這些全仰仗他們所乘船隻的負責人時刻警戒,他們對此的瞭解是多麼淺薄,或者甚至可以說,他們對此是多麼疏於瞭解!

我懷疑,當他們在船上高臥安寢,大快朵頤,開心戲耍,為所欲為,甚至對某些他們自認為可以避免的、芝麻粒大小的缺陷瑕疵口出抱怨的時候,那些人可曾想過,在下面那讓他們連氣都喘不過來的環境中,輪機員們正不停地監視著機器的運轉。他們時時刻刻都要給機器的每個部位加油,移動各處的滑塊,這兒調整一下閥門,那兒擰緊一顆螺帽,還得為軸承降溫,用耙子在鍋爐裡翻動,並加入新的煤料。從這頭到那頭的整個航程中,這樣的工作日日夜夜分分秒秒都不曾間斷。那些人當中可有誰曾經意識到,同樣還是這些輪機員,連同他們的得力助手,即司爐工、注油工、修剪工等鍋爐艙的全體人員,這群人在意外事故發生時所面臨的生命威脅可以說比船上其他人都要嚴重得多。倘若出現鍋爐或汽缸爆炸的情況,可能上面的人還沒聽到爆炸聲,他們就已經給燙死了?同樣的道理,假如船身觸礁,在發動機的吸力下,船身各個部分當中首先被海水灌滿的就是下面船腹深處的水密艙,那無疑是他們不得不工作的地方,而那些只能呆在下面的船員則十有八九會被淹死,就像洞穴裡的耗子一樣。乘客和其他水手還有機會逃生,可他們沒有。“不,我覺得沒人會想到這些,”我自言自語著,離開了船橋向交誼廳走去,想問問可憐的傑克遜怎麼樣了。我一面思索著,一面下意識地大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考慮到責任,我便想起了可憐的老斯托克斯先生,他斷了一條胳膊,還有斯圖達特先生和其他人,他們是怎樣牢記自己的職責啊!“嘿,誰在那邊?”

說話的是服務員維斯頓。

“我想請您來看一下傑克遜,先生,”他說道,“剛才奧尼爾先生下來的時候這可憐鬼還好好的,不久前你來看他的那會兒他還睡著呢。可他一聽見你從升降梯上下來,就突然直起了身子,胡言亂語跟什麼似的!”

“哦,可是,”我叫了起來,“你怎麼不陪著他?”

“我怕他會打船上跳下去,或者幹出什麼嚇人的事兒來!”

“胡鬧!讓你呆在那兒就是為了防止這個,”說著,我走進了艙室,看見那可憐的夥計正試圖從帆布床上下來。我生氣地轉向維斯頓,重複道,“他這副樣子,你一秒鐘也不該離開!”

“可是,先生,我本來是想叫奧尼爾先生或其他人的。我覺得萬一他狂性大發,旁邊應該有個人幫我才是。我在甲板上吆喝,誰也聽不見。因此一知道你從這兒路過,我就過來了,先生。”

雖然無論什麼事維斯頓都能找出根由來,可這套邏輯卻是無懈可擊的。

但可憐的傑克遜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再次“狂性大發”的樣子。

我一眼就看出他神志不清,因為他雙目圓睜,眼中充滿狂野,緊盯著天花板的空白處,那上面是船長的艙室,而且他十分激動,直挺挺地坐在帆布床上,揮動雙臂,還拼命用手比劃著,口中顛來倒去地重複著一些莫名其妙的囈語,我也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不一會兒,他直直地盯著我,好像認出了我是誰,接著說話也稍微連貫了些。

“啊,是的,先生,現在我想起來了,”他終於開了口,“你是霍爾丹先生,我認得的。可是……那小女孩在什麼地方?還有那……那條狗?”

“呃,傑克遜,老兄,”我用安慰的語氣對他說,“你怎麼了?這裡沒有女孩和狗,你知道的。你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嗎,可憐的夥計?”

聽了這話他變得十分粗暴起來,毫無理智的瘋狂!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哪兒,”他尖叫著,一面攥住維斯頓,一面痛苦地蜷縮著身體,一定是體內的炎症在瘋狂地發作。“我在……地獄裡。我能感覺到……身上著了火……哪兒都是……腔子裡面……這兒。還有你?啊,是了,我認得你!”

片刻過後他恢復了平靜,躺回到墊子上,可隨即又坐了起來。

此時他焦灼的目光透過舷窗凝視著海水的方向,並用手指向那裡,彷彿看見了什麼似的。

“那艘船又來找我了……就跟……上次一樣……你們知道嗎……你們知道嗎?”他痛苦地低語著,“那邊……那邊,這會兒你們瞧不見嗎?開……過來了……就像……霍爾丹……先生……說的那樣……發著遇險訊號……揚著半旗!怎麼,它就在那兒,現在,要多清楚……有多清楚。看……看哪……他們……放下了……一艘小艇……找我來了……要把我帶上船去。幫我一把……夥計。我想和他們……打個招呼……還有我覺得……太難受了……而且我動……動不了啦。嗨……那邊的……嘿……船!等一下……行不行?嘿……船!我……來了……我來了……我……”

接著,他抬眼望向天空,做了個長長的深呼吸,像啜泣,又像嘆息。那是他最後一口氣了,可憐的傑克遜跌回了身後那堆靠墊裡,一命嗚呼了!

注 釋

[1]英格蘭河流,由源出本寧山脈西坡的戈伊特(Goyt)和塔姆(Tame)兩河在斯托克波特(Stockport)匯合而成。(譯註)

[2]都柏林三一學院(Trinity College Dublin),位於愛爾蘭首都都柏林,1592年由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下令興建,到18世紀已基本形成目前的規模。三一學院是一所綜合性大學,佔地40英畝,下設7個分院,共有70多個系,是歐洲著名的高等學府之一。(譯註)

[3]聖喬治,英格蘭保護神。據大不列顛島先前島民的傳說,大約在公元幾世紀前,有一位名叫聖喬治(St.George)的騎士殺死了一條惡龍,龍血流到地面上,正好形成了一個十字形。第三次十字軍東征時,由英格蘭國王理查領軍,在亞康大獲全勝。聖喬治打敗惡龍的地方就在這附近,英格蘭人便認為是聖喬治在保佑他們勝利,聖喬治被視為守護聖徒。(譯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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