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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抵達拉圭拉[1],然後從那兒去了卡拉斯拉,平安無事,儘管當時這個國家正經歷了一場地震浩劫之後的間歇性劇烈的騷亂,自然災難與社會騷亂成為了委內瑞拉的典型特徵。譬如可可粉與“愛國者”本是這片沃土的主要產品,而後者幾乎與前者一樣都可大量外銷了。尤其是在歷經一場政治危機之後,人們無分貴賤、不論哪個階層,無論是本國國民抑或國外密謀家,無論這個國家是自己的祖籍還是後來入籍的,他們都想著為之出謀獻策。

維裡克上校對這個內陸的大片金礦懷有極大的熱情,他任命我當他的監工。

他給我那個職位的真正原因,除了想給我增加福利外,對於他自身的利益來說也不失為一個明智之舉。因為,除了礦山上尉是個法國人以外,大多數僱員都是西班牙人與葡萄牙人的混血兒,這些人考慮的不是他們的僱主的利益而是各自的腰包,而工人中的主力軍是些苦力、美特人和黑白混血雜種,羼雜著大量黑鬼的血,無論是自己還是他人的性命,他們都視之如草芥。

在這兒我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看守這群惡棍,儘量睜大眼睛盯緊他們,盡我所能地防止聚眾搶劫,但是金礦運至卡貝略港[2],然後從綜合港口轉船抵達歐洲,途中難免出現一些小偷小摸之舉,以饜足那些流放者的腰包。

儘管如此,我遵循古老的拉丁諺語,待人溫良,遇事果敢,不驕橫待人,不似某些西班牙混血的克里奧爾人沾染了傲慢,但也要槍不離身,“上好槍膛”,以備緊急之需。我設法與這幫移交給我管理的混血兒和睦相處,除了一些窮兇極惡之徒外,我都能贏得其他人的嘖嘖讚賞。

聽上去好像我在自吹自擂,但對一個年輕的英國人來說,這是在這個國家裡能說出的話了,雖然這裡是可憐的德雷克夢境中的真正的“艾爾·朵拉朵”[3],在這個地方,當這一切在盎格魯撒克遜種族的管轄之下時,我也有機會發家致富、金銀滿缽——是由我們的種族還是由在美國佬土地上的我們的同族管轄都不太重要,因為我們都是同一血統,都勇於開拓——對於當前這種狀況,這是最言簡意賅的概括了。

我另外的職責就是處理上校所有堆積如山的信函,無論以何種形式書寫的信函,上校都懷有不共戴天之仇,除了我這位好心的贊助人的商業信函外,對其它每封冗長的信函他都委託我覆信——這些信函需要兩個星期從拉圭拉遣送至法國,信上告知艾爾西小姐我們在做些什麼,上校自己添些附言給他的“親愛的寶貝”[4],他由始至終都這樣叫她,總是將一些紀念品裝入信函中捎給他的小女兒,以證明自己對她的愛遠勝信函,並且還附上更為實在的保證——慷慨的支票作為生活費及教育費用,並敦促女修道院院長多加關照。

在多項工作中,我做得最愉快的莫過於寫信了,如同那片遠離故土、到處都是異鄉人的乾涸土地上有甘霖灑落一般,對那些處處與我作對的人,我得采取穩定措施,就像水手常說的,保持“穩住上風舵”,防止公然叛變和暗殺。這些委內瑞拉人,“肆無忌憚”,尤其是當這種“肆無忌憚”出現在一個民族上時,這些人對誰都下得了毒手,當對方被他們以足夠的理由認定為仇敵時,稍有機會他們就在對方背後捅上一刀。正如我之前對你們講過的那樣,我對許多的仇敵都避而遠之,但我永遠無法相信這些仇敵是一個整體的民族。

不錯,在聖費利佩[5],我最歡快的時光莫過於寫信給小艾爾西了,她守時回覆我的信以及我以上校的名義寄給她的信;她遵守自己在英格蘭時許下的諾言,那時我們分手,她要去上學,而她根本不知道我會隨他父親去南美洲。

同樣,我可能會承受的最傷心的事情五年後落在我身上,那時作為一個男孩,她對我產生的一種神秘的吸引,變成最刻骨銘心的感情——發自肺腑的愛。

我不得不給她寫信,把她父親的死訊告訴她,而我很樂意傾我所能將她從悲慟中拯救出來。

當可憐的維裡克上校安排我跟他返回委內瑞拉首都時,意外倏然而至。首都爆發了另一次革命,我相信,自從我來到這個國家這已經是第六次了。當這群烏合之眾勢力不斷膨脹時,他們發動暴亂,試圖推翻當權的政黨,並暫且將“大眾運動”的領導人取代那些被罷黜的當權者。

上校與這次暴動有著密切的利害關係,他拿起武器履行自己認為正義的使命——這是一個最可敬的居民始終肩負著的使命。當他一如既往地為政黨的律法和秩序拿起武器時,他讓眾人敬仰欽佩,不只是打起仗來很有一手且有謀略,還是個頑強的黨人,他成為了中流砥柱。

哎!然而,如今他竟然沒有機會展現自己在戰場上的英勇,帶領自己的人取得勝利;因為當我們在前往卡拉卡斯的途中時,一個克里奧爾的卑鄙惡犬,這傢伙的血統混著獸性——一些西班牙血統,一些葡萄牙血統,還有些許黑人血統,這個卑劣的畜生用最怯懦的方式暗殺了維裡克上校。

我親身經歷,親眼目睹。

我們從聖費利佩出發,當在途中的旅館休憩時,卑劣的兇手來到我可憐的朋友面前;他們談論著革命的政治觀點,儼然一副友好的模樣,正在這時,兇手突然把藏在襯衣寬袖中的長刃匕首捅進這個可敬的老人後背。

所幸的是,我當時在場,那個無恥之徒在移動腳步離開之前,我還來得及開槍射穿他的腦袋,但這並不能救下我那品格高尚、善良慷慨的保護人。他甚至比我的父親還要好,對他我懷著最深的情感和最高的敬意。不,那個惡棍之死也救不了他,因為懦弱的惡棍給上校造成了致命傷。

就在囑託我照顧他的女兒、併為我祈禱祝福之後,我的這位朋友與夥伴便溘然長逝。他在我的懷裡嚥下了最後一口氣,臨終時臉上掛著微笑,英勇無畏,當時他摁住我的手說著從西班牙夥伴那兒學來的分手常用語——“後會有期——明天再會!”

這是一個漫長的明天,確確實實!

在向上校的遺體致以最後的敬意之後,這個英勇之人被葬在旅館附近,在這兒他英年早逝,我親手在他孤零零的墳塋上刻了一個十字架,墳塋被筆直高貴的棕櫚樹遮蓋住,是一座自然雕琢而成的紀念碑,正如他頂天立地的一生一樣。我繼續前往卡拉卡斯,去完成我這位逝去的朋友的臨終遺囑。

市長是上校的代理人,深受上校的信任。作為多年交往的熟人,他把維裡克上校的遺囑副本給我查閱,並向我保證:他在上一次拜訪首府期間早已擬好遺囑,一切後事都已經安排得盡善盡美,“這位可憐的先生,”正如市長所言,“一直聲稱自己命不久矣,”我經常發現很多人都具備這種死亡預感。

上校至死都對他人慷慨體貼,在他的這份兒臨終遺囑裡並沒有忘掉我,由此可見,他過去對我的福利表現出的關懷並不只是一時的頭腦發熱!

相反,讓我大吃一驚的是,他將足足一半的遺產都贈送給我。不錯,葛丁菲拉金礦的所有股份,而所有的變現資產,都投資於可觀的英美有價證券,這些資產都逃脫了委內瑞拉貪婪的愛國者的魔爪,最終全部都留給了他的女兒艾爾西。

遺囑附錄,附在這份遺囑上,與其說是一份合法檔案還不如說是一項神聖的使命,解讀字裡行間,我能感受到這個慷慨大方的人探悉了我內心深處的隱秘,雖然對他來說這顯然不是什麼秘密,我像他一樣的愛著艾爾西,只不過是用不同的方式。即使在他研究金礦之際,他也不忘囑託我顧及他的小女兒的利益,他補充道,由於過去發生的事情是那麼的不可思議,因此將來命運會將我們綁在一起,這個最美好的願望終會實現,因為他已經漸漸喜歡我,把我當成他的兒子!

當然,當我寫信告訴艾爾西降落在她身上的可怕的不幸之時,其他的一切都避而不談,但隨後,在我能夠返回英格蘭之前,那時她學業已成,作為她父親的遺囑執行人,善良的修女們寫信給我,她們說是時候把她從修道院帶走,除非她希望改變信仰並且成為一名修女——當然,我對這兩個選擇都強烈反對,或許你想象得到,當艾爾西自己請求允許離開時我是多麼的高興啊!

然而,我必須無意中地表達出我對她的感情,在納伊[6]的最後一次通訊中,我在寄給母親的家信中“洩露天機”,囑咐她好好照顧我親愛的艾爾西,直到我回家贏得她的芳心。從後來洩露的某些事情中,以及自艾爾西離開巴黎同我母親住在一起後,從她信中變化的語調中我便能揣測一二。因為,雖然她們彼此摯愛對方,但她們相處不免有些小小的拘束。而且雖然艾爾西提及不少有關我們倆的趣事,提及不少我們都認識的各種各樣的人,還談到她去過的地方,但她從不碰巧談到她自己。她給我寄過一些信件,內容是接到父親死訊時的內心感受,自打寄過這些信後她絕口不談自己。儘管她對這一切的確信無疑對我來說是一種神聖的信任。

在隨後的通訊中,我察覺到了細微的變化,並對此憂心忡忡,我決定盡我所能儘早地解決這個問題。

但同時我必須履行上校的臨終遺願,因為我知道當時他對委內瑞拉局勢的危機已經有所打算,就在那時,暗殺者的魔爪阻止了他在當前革命中想要採取的行動,我想也只有我才能替他去實現他的遺願了,目前我正盡我所能去做呢。

於是,來到加拉加斯後不久,我處理好上校最後證詞的細枝末節,事已至此我只能出此對策了:為了以防不測我立下自己的遺囑,我去了政府軍總部,加入了戈麥斯將軍的軍隊。

在將軍的英明領導下,我參加了幾場血戰,其慘烈與血腥程度,不亞於在聖塞瓦斯蒂安[7]、卡拉帕納、塔拉斯克和其他地方正在進行的、已經載入內戰史的同室操戈的戰爭,我們的游擊戰延伸至這個國家的幾乎每一地,哪個城鎮有燒殺搶掠就有我們,直到最終這群叛亂的“愛國者”被鎮壓,重返和平。

這一切歷時良久,之後,我已經受夠了戰爭和屠戮,也厭倦了金礦生意。我賣掉了在葛丁菲拉礦場的股份,最終坐船到歐洲,跟委內瑞拉以及那兒的一切都訣別了。在艾爾西比以往更為溫柔的信件催促下,我行色匆匆地返家。她在報紙上讀了我在聖塞瓦斯蒂安戰役時受傷的訊息,但是我並沒向她和我的母親提起受傷這件事,當然,這只是小蜇小痛罷了,無傷大礙。我擔心如果我在信中跟她們說起這件事的話,會引起她們在家裡不必要的惶恐。

注 釋

[1]拉圭拉:委內瑞拉港口。(譯註)

[2]卡貝略港:委內瑞拉油港。(譯註)

[3]艾爾·朵拉朵:早期西班牙探險家想象中在南美洲的黃金國。(譯註)

[4]西班牙語,意為“親愛的寶貝”。 (譯註)

[5]聖費利佩:委內瑞拉北部城市,亞拉奎州首府。(譯註)

[6] 納伊:法國地名。(譯註)

[7]聖塞瓦斯蒂安:位於西班牙巴斯克地區的海港城市。(譯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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