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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著少女明豔的臉龐,謝洵後知後覺地想到方才在宴會上說起過的事,皺著的眉緩緩舒展。

他冷笑一聲,側了側身,淡淡道:“只怕殿下認錯人了,您要找的,應當是在下的兄長。”

元妤儀支額,思索片刻,遲鈍地確認面前這不聽話的郎君又在唬她。

太陽穴隱隱發脹,難受的緊,她現在只想趕快同謝家公子將事情做定,哪裡還有閒心想別的。

“在下去喚兄長過來。”謝洵皮笑肉不笑,轉身要走。

元妤儀不悅,下意識拽住他的衣袍,眉間帶怒,“你哪來的膽子敢哄騙公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她早早打聽好了,謝大公子是嫡長子,也是王夫人的獨子,壓根沒有兄長。

如今他那麼說,可不就是在騙人?

這樣拙劣的謊言,還當她是三歲小孩呢?

秉承著不能將人氣走的原則,元妤儀踮腳湊近,溫熱的呼吸噴在謝洵耳側,薄如蟬翼的刀片就抵在她腰側。

偏偏這人一點沒察覺出危險似的,一截細腰又動了動,謝洵只要轉個向,都不必費力,便能將她那截柔軟的腰割成兩半。

然而還沒來得及將身上掛著的少女推開,謝洵猛地一顫,頸側被人舔舐過的面板下意識戰慄,遲來的藥效幾乎將他整個人灼穿。

渾身像過了電,但他還是下意識地,把抵在靖陽公主腰側的那把短刀塞回袖中。

謝洵凸起的喉結一滾,語調喑啞的不像話,帶了幾分威脅,“殿下,鬆口。”

懷中人是當今聖上唯一的親姐姐,若是一刀將其殺了,後續會有些麻煩。

可留她一命便不同了,這位靖陽公主已然露了拉謝氏做助力的念頭,若是能借此給老侯爺添些麻煩,於謝二公子來說,並不算虧。

不過露水情緣,他倒是沒想過。

世人皆戴著一張麵皮,無論裝的有多麼天真無邪,內裡總藏不住一顆黑透了的心。

權貴女子便如他那主母一般,皆短視、淺薄、虛偽、蠻橫……

這樣的禍害,謝洵不想要,還是留給自己那位心高氣傲的嫡兄比較好。

但懷中的人顯然不安分,雖鬆開貼在他頸側的唇,但纖細的藕臂仍環住青年的脖子,像沒骨頭的一灘水。

女郎整個人縮在他懷裡,纖細的手指點了點青年眼下淚痣,她的聲音像被蜜糖潤過,“誒,這顆淚痣,好像在哪見過......”

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幾乎印在他的唇角,謝洵只覺烈火焚身,尤其是被她觸碰過的地方,燙得不像話。

第4章 捉姦

女子果然麻煩。

不能讓她再那麼隨便摸下去了。

謝洵頓感威脅,垂眸冷淡地看了元妤儀一眼,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收了幾分力氣,對準這人後頸便是一掌。

少女昏了過去,腦袋靠在他肩上,這對謝洵來說無疑是從未有過的體驗,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

被看上去矜貴自持的公主殿下下了藥,可罪魁禍首自己卻安然無恙,看她那樣子,喝了不少酒,第二天醒來能不能記得這些事還是未知數。

謝二公子不喜歡脫離自己掌控的事情。

現在這樣的情形已然使他驚駭,他與公主不過一面之緣,一袍之恩,二人日後橋歸橋、路歸路才是最好。

更何況,謝洵最後看了眼榻上安眠的醉鬼。

不出意外,他日後或許還要稱她一句嫂嫂。

興許是方才與她糾纏,謝洵渾身的毛孔又開始叫囂起來,走了沒幾步,莫名對方才嗅到的那股暗香產生了貪戀。

女子果然麻煩,身上燻的香比軟刀子還厲害。

月色漸深,有細微的冷風順著窗縫鑽進這間破舊的宮殿,謝洵打了個寒噤,迅速抽出藏在袖中的刀,從善如流地劃傷胳膊。

這一刀比之前用的力氣都要大,汩汩的鮮血順著雪白衣袍流下,月光下,舊傷疤疊著新刀口,畫面詭異至極。

偏生被劃傷的本人毫無察覺,謝洵掏出一方同樣洗得發白的手帕,先將刀擦拭乾淨,最後才將駭人的傷口草草包紮起來。

然而做完這一切,人剛走出正殿,面前又橫了一把長劍。

謝洵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鬼影一般的暗衛,無聲地對峙著。

沈清心中則有些吃驚,一則是因為眼前這人出來的比他預想的要快,他原以為至少得等半個時辰,可這離半個時辰,還有至少一盞茶的功夫。

謝家公子竟如此不濟嗎?

忙將那些不該有的想法壓下,長劍往前一橫,沈清冷聲道:“公主呢?”

這副囂張的氣勢,倒像極了他那方才在屋中霸道蠻橫的醉鬼主子。

謝洵不屑看他,聲音毫無波瀾,“你們認錯人了,我於宣寧侯府行二,只是個庶子;至於你們要找的,應當是在下的嫡兄,謝陵。”

沈清握劍的手突然有些酸,什麼嫡子庶子?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公主只說跟緊謝家公子,沒提旁的,想到主子之前的吩咐,這群世家子弟一個個都是老狐狸窩裡養出來的小狐狸,他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是以手中的劍沒松,“公子這話真假未辨,您和我一起去殿中見過公主,再離開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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