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鸞/清冷駙馬竟是白切黑 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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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奇怪了,兩個人分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物,其中必然有嚴先生瞞下的事情。
吳佑承見狀心一急,急忙解釋道:“殿下,謝大人,你們這是作何?老師他是你們的救命恩人啊!謝大人怎能橫刀相向?”
雖不知嚴先生為何在此時說這些事,但元妤儀也想聽聽他的解釋,淡淡開口。
“一個連溫飽都難以解決的貧苦儒生,卻識得名貴草藥,精通岐黃之術、擅長工筆丹青、喜讀晦澀古籍,又碰巧在江節度使之前救下本宮與駙馬,嚴先生不覺得,這實在有些過於巧合了嗎?”
她並非那等宅心仁厚的大好人,若是嚴先生當真居心叵測,救命之恩便換留他全屍。
饒是面前橫著一把銳利的匕首,嚴先生也面不改色,神態從容,他方才激動的情緒平靜下來,聞言只是勾了勾幹裂的唇角。
“嚴某是上京人氏,少時出身官宦之家,數年前家父被歹人誣陷入獄,江相上書請求嚴懲,一夕之間,嚴某家破人亡。”
嚴先生先是盯著面前的青年,果然在謝洵眼中看到了一絲錯愕,他手中匕首也下意識鬆開。
他勾了一抹苦澀的笑,又對元妤儀啞聲道:“所以嚴某與江行宣有滅門之仇,不共戴天。”
元妤儀聽他說完,只在腦海中粗略過了一遍這些年被江丞相刻意打壓的官宦,上京嚴姓官宦有四五家,一時之間對不上人。
時光回溯到十年亦或二十年前,彼時她還未曾出生,有所不知亦或遺漏也是正常。
沉默片刻,元妤儀道:“郎君,放開他吧。”
謝洵把手中的刀漠然收回袖中,只是望著嚴先生的目光閃過深意。
“方才我們冒犯之處,還請先生見諒,值此風聲鶴唳之際,本宮與駙馬不能掉以輕心。”元妤儀沉聲解釋。
嚴先生微一頷首,道:“嚴某亦有隱瞞之過,公主言重了。”
他又道:“在下方才想提醒公主的是,江丞相此人狡兔三窟,若非一擊致命,公主且不可妄動,以免被他反將一軍,得不償失。”
元妤儀點頭,“他在丞相這個位置上坐了那麼多年,汲汲營營,對付他的事確實需要從長計議。”
能治他的必須得是無法翻身的重罪才行。
嚴先生似乎還想說什麼,只是嘴唇翕動,糾結一瞬還是嚥下了嘴邊的話。
他只道:“嚴某願盡綿薄之力,如有罪證,定會告知公主。”
元妤儀聽他語調篤定,輕嗯一聲,心中暗歎,果然是血海深仇,恨意滔天。
只不知嚴先生是誰家倖存子,如今落到這種地步,能堅持活下來也實在不易。
她朝著不遠處的男人微微頷首,“既如此,本宮便提前謝過先生了,待兗州事了,再行清算不遲。”
說罷她轉身離去,只是這次謝洵卻並未急著跟上,想到那些如出一轍的遭遇,他停頓片刻,只壓低聲音問了一句話。
“先生本姓什麼?”
嚴先生望著他熟悉的面容,眸光復雜,卻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我以嚴六自稱。”
嘶啞的嗓音一頓,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執拗神色,聲音極低,“是家中長兄。”
多餘的不必再說。
謝洵眼裡最後一抹質疑也徹底消散,浮現一抹微不可察的恨,他沒有再說一句話,只躬身行了禮,快步跟上元妤儀。
嚴是假的,六是真的。
六又通陸,這才是他的本姓。
元妤儀聽到追上來的腳步聲,不自覺問道:“你方才跟嚴先生說了什麼?”
謝洵低聲回答,“臣讓他放寬心,江相專橫跋扈,血債血償,必有自取滅亡的那一天。”
元妤儀只是回眸望了他一眼,看到他冷漠的神情和半垂的眼睫。
她方才恍然想到駙馬的身世同樣悽慘,應該能體會到嚴先生的痛苦,難怪平常沉默內斂的他會主動安慰有著相同遭遇的人。
元妤儀慢下腳步,和謝洵並肩而行,輕輕拍了拍他緊攥成拳的手背,語調溫和輕柔。
“我相信那些冤案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藏汙納垢的朝廷蠹蟲也終將付出代價,更直白地來說,我同樣支援血債血償這個做法。”
元妤儀從來都不曾高高在上指責別人。
她幼時得到過愛,及笄後又親眼見過勾心鬥角和明槍暗箭,更甚至於她自己也曾是玩弄權術和人心的一位;
因為這些完整而特殊的經歷,所以實際上靖陽公主不僅比女子更細膩,也比男子更冷靜果決。
她能切身體會謝洵的所有感受,因為她自己也曾經歷過這樣的怨恨,也正是因此,元妤儀不想讓謝洵失去自我。
“但倘若生者只是一味地被仇恨矇蔽雙眼,活著如同一具傀儡,那等報完仇,支撐生者活下去的最後一點動力也會相應消失,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那一刻,謝洵抬眸撞進她清澈包容的目光,甚至以為她早已知曉自己卑怯的罪臣身世,攥痛的手掌漸漸鬆開。
“生者為了等一個沉冤昭雪的結果,窮極一生都在為逝者奔走,可他努力活著,這本身對逝者來說不就是一種慰藉嗎?”
少女的聲音溫和卻篤定。
謝洵一怔,方才因得知嚴先生真實身份後心中濃烈的恨意被沖淡一些,這些年此消彼長想要自戕的死志也倏然凝滯,
他腦海中忽然閃過母親臨死時的情景,除了為陸家翻案,母親還含笑叮囑他——
要好好活下去。
謝洵的聲音極輕,帶著分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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