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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蕭時善瞬間就領悟到了他的意思,皆因他一下戳中了她的心思,可不就是高興麼。
一來他是去書齋讀書,這是一等一的正經事,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口中的書齋是在何處,但想來應是個清淨場所,她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二來他不在府裡,她確實要輕鬆許多,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這大半年裡凝光院的事情都是她說了算,哪甘心別人來壓制她,當然這個壓制,還有另一層意思。
倘若此時安慶侯府老夫人的六十大壽還沒過去,蕭時善那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他走的,但眼下沒什麼事,她好像也沒了捨不得的理由。
李澈並非那等不近人情之人,大多時候他還是比較好說話的,當然這或許跟她提出的事情都是隨口可應又在合理範圍之內不無關係,而他對此也表現出了應有的寬和。
只是他那雙天生帶著涼意的鳳眸給人一種疏冷之感,好似一泓春水之上浮著薄薄的冰,讓人既感到春江水暖,又彷彿輕寒未消,當然也沒什麼人說他平易近人就是了。
蕭時善瞅了瞅他沉靜湛然的眼眸,果斷搖頭,柔聲道:“怎麼會?本來夫君剛回來沒多久,合該在府裡多修養幾日再思進學之事,但夫君和太太已經把事情定下,我再不捨,也不好挽留,一心想著不能給夫君拖後腿,可我又做不了什麼,只能幫著夫君打點打點行裝,略盡綿薄之力。”
這話說得可真是入情入理,再通情達理不過,蕭時善坦坦蕩蕩地回視他,以表明她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只是她有些奇怪,他為何會突然問了這麼一句,她表現得很明顯嗎?
也不知李澈信沒信她這番肺腑之言,他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模稜兩可地道:“是麼,原來我竟是娶了個賢妻。”
她是這樣認為的沒錯,但聽他說出來,蕭時善不免臉頰發燙。
李澈朝她走近一步,頭頂的日光被他遮住,蕭時善有些不自在,裙下的繡鞋動了動,沒等她挪開步子,便被他握住了手。
李澈捏著那隻羊脂白玉般的玉手,垂眸把玩,“燙著腳了嗎?”見他就躲。
蕭時善聞言有些訕訕,她現在哪是燙著腳了,分明是被他燙到手了。她的眼神飄乎,往後面瞟了一下,見丫頭們隔著一段距離,沒有往這邊窺探的,這才鬆弛了下來。
說起來,蕭時善也是欺軟怕硬,他不在意的時候,她就敢伸伸腳尖試探著踩一踩,但凡他強勢了,她其實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李澈道:“我後日啟程,幫我把行裝收拾出來。”
蕭時善嗯了一聲,也不是什麼難事,她方才就是這樣打算的,難道她說得還不夠誠心?
過了好一會兒,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重點大概是在前半句上,他是說他後日就走,這個時候她難道不該表示點什麼,比如像她之前話中所言的不捨,可是蕭時善的腦子愣是沒想到那裡,等她想到的時候,他都不知走了多久了。
她這般表現跟她口中信誓旦旦的話可是大相徑庭,蕭時善都忍不住敲了敲自個兒的腦門,怎麼關鍵時刻就犯傻呢,下次可要警醒些。
一徑回了凝光院,她叫了人來給李澈打點行裝,用了大半日的時間才收拾得差不多。
看著收拾出來的行裝,蕭時善點點頭,吩咐道:“單把夏季衣裳拿幾件換洗的就夠了,倒是常用的藥物得備上些,照著藥匣裡的藥物再配上一份,要是院裡沒有多出來的,就趁早讓人出去買,對了,去回春堂買兩盒觀音膏和一瓶金衣祛暑丸給夫君帶上。”這觀音膏治療外傷有奇效,能迅速止血生肌,而那金衣祛暑丸顧名思義是用來祛暑的藥丸子,就是價格貴了點,但她如今手頭寬裕,不介意給他花銀子。
常嬤嬤見姑娘收拾得起勁兒,心裡卻只想嘆氣,一邊疊著衣裳一邊唸叨著:“也不知那書齋在什麼地方,離著國公府遠不遠,玉照堂不也挺安靜的,怎麼還要去府外呢?”
蕭時善低頭查點東西,隨口回道:“四公子不也去書院讀書了麼,哪有一直在家裡待著的。”要不要再帶些香料,算了,總會有人給他想到。
常嬤嬤心道那能一樣麼,四公子可沒娶妻,跟姑爺的情況不一樣。好不容易回來了又要分開,姑娘這都獨守空房大半年了,放在別人身上,怎麼會沒有埋怨,姑娘倒是守得滋潤,臉蛋養得白裡透紅,嫩得能掐出水來。
收拾完東西,蕭時善命人送去了玉照堂,喝著茶歇了一會兒,然後讓人叫來了碧荷碧珠,這是她給李澈挑出的丫鬟。
這兩丫頭人機靈,又很有眼力見,名字也取得好,連起來就是珠聯璧合,蕭時善是相當滿意的,李澈也應該會滿意。
晚間蕭時善去榮安堂問安,老太太等人已經知道了李澈去書齋的事情,想來是他親自來跟老太太說過了。
與季夫人的態度不同,蕭時善瞧著老太太好像不那麼高興。
別看蕭時善不是季夫人心目中合格的兒媳婦,季夫人也未必是老太太心中合格的兒媳婦。
季夫人的性子孤傲,在哪兒都不是合群的那個,當然這也是因為季夫人有她傲氣的資本,做姑娘時,她自身的容貌才學就遠超同輩,嫁人後夫君和兒子又極為爭氣,正是日子過得舒心,這麼多年來,那孤傲的性子不僅沒改還變本加厲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太太也不是說讓老大媳婦兒變個性子,只是在某些時候,還是能被她給氣到。
三郎才回來了幾日,就被她趕去了書齋,儘管李澈跟老太太說那也是他自己的決定,但老太太可不這麼認為,“你也不用替她說話,我還能不知道她,才學那是沒得說,只是這人情世故上何止欠缺了一點半點!”
老太太這話還是客氣的,季夫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信手拈來,能在那點人情世故上一竅不通?她那是心裡明白卻不屑於去做,要不是身份擺在那兒,沒有什麼讓她卑躬屈膝的事情,她換個人家試試,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去。
不僅學了滿肚子墨水,連文人那點孤高自賞的酸氣都一併學去了,這些都還是小事,老太太心裡想的還是子嗣問題,氣季夫人專做那棒打鴛鴦的事兒。
李澈說道:“確實是我的主意,老祖宗倒是冤枉母親了。”
老太太半信半疑,看著芝蘭玉樹般的孫兒,嘆了口氣道:“你那媳婦兒也是個罕見的美人,我看著都稀罕得不行,你這心裡又是怎麼想的?”隨著他年歲漸長,讓人愈發瞧不出他的心思了。
李澈笑道:“難得她能得老祖宗青眼,我不在府裡,她能替我在老祖宗跟前盡些孝心,我自然也是高興的。”
老太太看了他半晌,“你若還想……”
李澈抬了抬眼,“老祖宗,沒有的事。”
老太太拉著他的手,瞧著他的神色道:“你們夫妻和美才好,我還盼著抱重孫呢,你和你媳婦兒都是好相貌,生出的孩子不知道要多好看。”
李澈笑了一下,“老祖宗只管保養好身體,若是得個淘氣頑劣不服管教的,恐怕要折騰得人身心俱疲。”
老太太笑了,“那我也是願意的。”
好一番寬慰才把老太太哄得喜笑顏開,人上了年紀,愈發地有些小孩心性,但晚間季夫人來跟老太太提起李澈去書齋的事,話裡話外的意思是想讓他儘快過去,老太太雖然不說她什麼,心裡卻不怎麼受用。
蕭時善進來問安時,恰好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那氣氛有些冷,又說不好是何原因,雲榕等人進來後,才沖淡了那點若有似無的異樣。
從安慶侯府回來,這幾日一直沒見著李澈的影兒,還是今日在呈芳堂見了他一面,蕭時善琢磨著他今明兩日總要回一趟凝光院的。
至於為什麼會如此肯定,那是常嬤嬤所言的敬重,他在一些事情上還是給予了她應有的體面,而他遊歷回來的那晚居然宿在了玉照堂,這才讓蕭時善氣惱之餘又感到萬分詫異。
因他遲遲不來,蕭時善便去了淨房沐浴,出來時便看到他正坐在榻上看她描的花樣子。
她趕忙走過去,伸手斂了斂,十指纖纖,指尖透粉,利落地將樣紙收攏起來,隨即意識到自己如此遮掩的舉動有些欠妥,她掩飾般地橫了他一眼,先佔個理再說,“夫君怎可隨意翻動我的東西。”雖然是她擱在那裡的,旁人一眼就可看到,但不經她允許,就是他的不對。
這一眼恰似秋水橫波,宜嗔宜喜,李澈看過去,頷首道:“抱歉。”
蕭時善抿了一下唇,居然這麼快就道歉了,他如此光風霽月,倒襯得她大驚小怪,斤斤計較了,正糾結間,下一瞬忽聽他道:“在繪製墨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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