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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俯看著眼前低頭髮毒誓的少女,忽然覺得語塞,但也不知在塞什麼、疼訓裙每日更新亖而二爾吳九乙4奇自己在想什麼,就心頭泛起一絲茫然時,又見垂著頭的少女,露出一段纖柔潔白的後頸,襯著粉霞色的襦衣,彷彿是水蜜桃微揭開一層粉皮,露出白嫩軟潤的果肉,一口下去,是可想見的鮮甜多汁。

春日暮光無聲在輅車中流淌如川,皇帝默默將目光上移,仍是不知自己在想什麼,就將扇子從少女手中抽走,自己將風扇烈了些。

慕煙沒了打扇的差事,無事可做,就按規矩要退出輅車,然而不待她起身,皇帝就已道“候著吧”,似乎還有事要吩咐她伺候。

但直到御駕回到紫宸宮,金輅車上的皇帝也沒再吩咐她第二件事,倒是在走進清晏殿後,皇帝就令她磨墨,還拿起御案上一本奏摺。

慕煙邊在旁轉著墨錠,邊悄看奏摺內容,見這道摺子所呈報的正是白瀾江百姓祭祀燕太子的事,而皇帝對此的最終批覆是寬鬆處置。

慕煙對皇帝成見甚深,不認為皇帝作此批覆是因愛民,而認為皇帝是心中介意民間微詞,寬鬆處置是想挽一挽他自己的名聲。有關皇帝的微詞,她其實也聽得不少,比如皇帝或許涉嫌謀害兄長,又比如皇帝身體有問題,因此有後宮三四年卻無半個子嗣。

慕煙不僅相信皇帝在啟朝太宗之死上不乾淨,也相信後一種傳言很可能為真。皇帝不似她皇兄至死無妻無妾,他有的是鶯鶯燕燕,那日在射圃中她遙遙見環肥燕瘦、盡皆有之。

皇兄許是因不想子女揹負燕朝滅亡,而選擇無妻無子,但啟朝皇帝沒這顧慮,他應不想將來江山轉交到侄子手裡,他既從兄長手中將江山謀來,應是想傳承給他自己的子嗣。然而他至今沒有子嗣,這就非他不想,應是他在這方面確有難言之隱、力不從心。

想到皇兄,慕煙心中感傷之至。她被父皇秘密幽禁的那些年裡,選擇孑然一身的皇兄,在外也是孤單之人。她被困在幽殿裡,而皇兄被困在燕宮、困在無法擺脫的命運中,她與他其實都是籠中之鳥,命脈同被扼在父皇手中。

父皇其人,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當年父皇是鐵了心要她死,儘管她至今都不明因由。那一日,父皇命人殺她,左右猶豫不忍動手,父皇就親手提劍向她刺來,年幼的她嚇怔到連躲都忘了躲,是皇兄不顧一切地擋在她身前,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後來父皇將她關進地牢,要她在內渴死餓死,皇兄在外就一粒水米不進,用他自己的性命,來勉強為她掙得一點生機,最終父皇退了半步,對外宣佈了清河公主的死訊,從此將她秘密幽禁。

慕煙知道皇兄並不完美,作為理當力挽狂瀾的燕朝太子、作為被父皇寄予厚望的繼承人,皇兄有許多的不足,可是作為兄長來說,皇兄是世上最最溫柔的人。慕煙心中沉痛,只恨滿心的仇恨與痛苦,無法化作淬毒的利劍,徑直刺向此刻只與她咫尺之距的仇人。

利器難尋亦難藏,相較於用利器刺殺皇帝,也許體力遠遠不及皇帝的她,更應該下毒。她現下常為皇帝端茶遞水,如手中有毒|藥粉末,有機會摻入皇帝飲用的茶水裡,極有可能謀殺成功。用利器行刺可能還會失手,但若皇帝將一碗毒茶喝下,那定是必死無疑。

想若能將皇帝毒死,慕煙心頭不由暗暗激盪,只是身在深宮,如何能弄到毒|藥呢,慕煙默然苦思時,見皇帝已將那道批完的奏摺放到一邊,另抽了一張灑金箋,興之所至地寫起書法來。

隨意寫了幾句“枕山襟海”“長風與歸”等,皇帝抬眸看向少女,執著筆含笑說道:“如朕這般,豈不比那燕太子更具胸襟氣魄?”

其實皇帝書法不錯,比之燕太子幽婉端謹的筆風,皇帝筆法走飄逸勁健一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只是慕煙如何能認真欣賞仇人的書法,她心中鄙恨,面上卻不得不做恭謹狀,繼續扮演仰慕天子的小宮女,輕輕說道:“是。”

皇帝得到肯定後,微微一笑,再度落筆於紙。慕煙見皇帝這回寫了一個“煙”字後,又寫了一橫,忽然停筆。墨濃的筆毫在紙上頓了頓,皇帝再次抬眸看向她,問道:“你認字嗎?”

依姜煙雨的出身經歷,認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慕煙就回復皇帝道:“奴婢不識字。”

皇帝看了她一眼,垂眸接著那一橫繼續書寫。慕煙見皇帝寫的是“煙霞鎖翠”四字,又聽他邊寫邊說道:“這是九華宮三十六景之一,是太宗皇帝親自題名。”

九華宮是啟朝的皇家別苑,據傳山明水秀、風景優美,啟朝太宗曾命畫師分景畫樣並親自命名。慕煙不知皇帝為何同她說這個,心裡莫名其妙的,也不知要如何回覆,就含糊應了一聲“是”。

其實皇帝自己心裡也有點莫名其妙的,他興之所至,隨心所欲地書寫,卻下意識要寫出“煙雨”二字,醒過神時“煙”字已然落筆,只好另改成“煙霞鎖翠”四字。

但,興至所書,又何必另改,似遮遮掩掩,又有何可遮掩呢?先前輅車中被壓下的一絲茫然,此刻又如柳絮悄悄浮起在皇帝心頭,亂絮輕飛片刻後,皇帝指著“煙霞鎖翠”中的“煙”字,看向一旁的少女道:“這便是你名字中的‘煙’字。”

慕煙自是更覺莫名其妙,不知皇帝哪裡來的興致同一小宮女說這些,但也不能問,不能流露出絲毫不快,慕煙就垂著眼輕聲道:“奴婢謝陛下教誨。”

告訴她那“煙”字即是她名中之字後,皇帝非但沒能驅除心中亂絮,反覺心中更是紛茫,他靜靜看了少女一會兒,說道:“你伺候了一天,下去歇息吧。”

慕煙“是”了一聲,向皇帝福了一福,如儀倒退至分隔內外殿的珠簾旁,轉身撩起幾縷垂珠,走了出去。纖影已遠,內殿中唯皇帝一人,然而他卻仍不心靜,少女走時拂過的珠簾仍在微微搖晃,透窗暮光搖曳著點點明潤的清輝,那清脆的珠玉撞擊聲,似雨珠亂跳在他心頭。

離開清晏殿後,下值的慕煙就回到她這些時日所住的紫宸宮宮人廡房中,默默思索對皇帝用毒之事,從暮色沉沉一直想到夜色披拂。她曾是一朝的公主,知道宮中對毒物管理極其嚴格,想以一宮女身份,在宮中弄到如砒|霜等致命毒|藥,是比登天還難。

那麼,去宮外呢?從民間弄些諸如砒|霜之類的毒|藥,應比從宮中要容易許多。慕煙默然思考著時,房門被推開,與她同住的凝秋拎著食盒走了進來,笑對她道:“你我今晚有口福了,陛下將御膳分賜給底下宮人,你我得了五珍膾、蝦玉羹,還有一碗火腿鮮筍湯。”

將飯菜一一擺上桌後,凝秋又從食盒最下一格取出幾隻橙黃的貢橙,遞給了慕煙。慕煙自來御前侍奉,就與凝秋同住一間,經常一起用晚飯,她在凝秋招呼下坐在桌旁用起飯菜,但食不知味,心裡還一直想著出宮弄砒|霜的事。

與凝秋邊用飯邊閒聊了幾句後,慕煙就詢問凝秋,御前宮人能否出宮。凝秋道:“有時候有些差事需要出宮辦理,宮裡一些太監宮女在得到管事許可後,可以拿著令牌出宮一兩個時辰。但,御前宮人的職責是伺候聖上,那些需要出宮辦理的瑣碎差事,是不會落在御前宮人身上的。”

凝秋因為周總管的暗中吩咐,對姜煙雨有著特別的關注,就看著對面的少女問道:“你是想出宮嗎?”

慕煙隨便找了個藉口說道:“明日是小花朝,我聽說京城繁華,小花朝夜裡會有花神燈巡遊,十分熱鬧,想親眼看看。”

她怕自己想出宮的心思惹人生疑,就又似是神色黯然地補了一句:“我是因昨晚夢見小時候家人陪看花神燈的往事,想著再看一看花神燈巡遊的景象,才問姐姐這事。姐姐既說我等不會當差出宮,那我也不敢妄想了。”就將話題扯開,隨意聊問起凝秋是何地人氏,幼時在家如何過花朝節等。

凝秋當下沒再追問,只笑說了些自己小時候過節的事,但在用完晚飯、藉故離了廡房後,就將姜煙雨詢問出宮的事,暗中稟報給了周總管。

於是沒多久,周守恩捧茶入清晏殿,奉與正看書的聖上時,就狀似無意地提起明日的小花朝節,說這會兒御花園內有宮人正趁夜張燈結綵,因明日後宮娘娘們會在園內用宴過節。

見聖上神色淡淡地翻著書頁,似對他話中的妃嬪花朝宴沒半點興趣,周守恩堆著笑容繼續道:“聽說民間過花朝節也極熱鬧的,夜裡還會有花神燈巡遊,有的宮女因小時候看過這等盛景,至今念念不忘,還盼著能出宮再看一看呢。”

皇帝翻書的手微停了停,“誰想出宮再看看?”

周守恩覷著聖上面色道:“姜煙雨。”

皇帝神色依然淡淡的,邊將手中書又翻了一頁,邊淡聲道:“花神燈巡遊,很熱鬧好看嗎?”

周守恩回道:“聽說可與上元夜燈會相媲美,是民間的一大盛事。”

皇帝又慢慢翻了幾頁書,語氣依然平靜無瀾,“朕是皇帝,是天下臣民之主,也該與民同樂,你安排一下,明日黃昏,朕微服出宮,與民眾一起過節。”

周守恩答應下來,又聽皇帝道:“既是微服,跟隨的侍從不要太多,挑些得力的就好了,人選你來擬定。”

周守恩恭聲應是,然心道人選哪裡是他來定,陛下已然定了主意,今夜被賜御膳和貢橙的,不就是這隨侍名單上的第一人嗎?!

第15章

二月二小花朝日,後宮妃嬪於宮苑倚芳園舉辦花朝宴,既請聖上駕臨,也請太后娘娘駕至,同享歡宴,共度佳節。然而聖上道有朝事煩擾,無暇來此,只令周守恩送來許多賞賜,太后娘娘也似抽不開身,使人傳話令妃嬪們開宴自樂,不必等她。

永壽宮內,獨孤太后正為永寧郡王的婚事煩惱,她想為孫兒操辦婚事,一是韞玉年已十六,也到了相看婚事的年紀,二是她有意透過婚事,為韞玉拉攏朝中幾大世家高門,三是因韞玉的心總是太靜,似是無慾無求的孩子,她希望成婚後的韞玉,真正長大成人,性情也會為之一變。

而且韞玉成家後,她就可安排韞玉進入朝堂,皇帝無法再拿韞玉年紀小當藉口推脫了。太后處處思慮得周全,只覺選永寧郡王妃這事是百利而無一害,然而韞玉本人竟不歡喜,今日入宮來就請她擱置選郡王妃的事,一再說他暫時還不想成婚。

太后自是不豫,將成婚的種種好處說與韞玉聽,就像當初和他剖析征討幽州的利處一樣。然而與幽州那次相同,韞玉這一次,依然無視她所說的種種好處,就是要執拗違揹她意,太后關切憂心之下,不由惱火,情急呵斥道:“你這也不肯,那也不肯,難道是擔心祖母會害你不成?!”

侍在一旁的沉碧見太后娘娘這話說得重了,悄看了郡王神色一眼,忙將一盅香茶捧送至太后娘娘手中,陪著笑道:“郡王殿下一向孝順,娘娘您這樣說,殿下要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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