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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維芸想上大學,得由單位推薦。她找了龔廠長,廠長同意推薦,卻提出了條件,就是讓她嫁給他兒子。他兒子是個傻子,三十多歲了,只知道傻笑,涎水長流。維芸寧可不上大學,也不願嫁給這個傻子。但廠長起了這個念頭,說到就要做到。有天,廠長將維芸騙到他家裡,將她強姦了。他那老婆更是無恥,居然幫著男人扯手扯腳的。他們那傻兒子也在旁邊看著,流著涎水拍掌,不停地喊打仗仗,打仗仗。那老女人就對傻兒子說,兒子好好看著,爸爸告訴你打仗仗。

後來,廠長老婆私下找到維芸,想強迫維芸依著她男人。說是隻要維芸同意,就去上大學,然後回來同她兒子結婚。老女人說她兒子是不行的,他男人可以讓維芸生兒子,由他們兩老當孫子養著,為龔家傳宗接代。維芸沒想到世上竟有這種下流的女人,抓破了她的臉。

維芸出事之前,有天中午,廠長在食堂門口碰見她,讓她下午去他辦公室。維芸不理他,想走開。廠長輕聲說,你反正是我搞過的女人,嫁也嫁不脫了,不如跟著我。

維芸當時就生了殺人之念。她猶豫了好幾天,下不了決心。想著爸爸媽媽會多麼傷心,她就害怕極了。可是,她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她絕望了,終於在大年三十那天,出事了。

維娜回到農場,已是黃昏,正好碰上戴倩。“怎麼回事?你又瘦又黑,同鬼差不多了。聽說你爸爸病了,好些了嗎?”戴倩望著她,眼睛瞪得天大。

維娜眼淚撲簌簌地流。戴倩這才看見了維娜臂上的黑紗。雪兒哭了起來,戴倩接過雪兒,哄著:“雪兒聽話,戴姨抱。”

維娜走不動了,只想躺下來。戴倩說:“先去我們寢室坐坐吧。”

回家還得走過球場和食堂,維娜實在一步都走不動了。戴倩抱著孩子,直往寢室裡去。雪兒哭個不停,這孩子餓得不行了。戴倩那裡也沒什麼吃的,泡了點兒糖水喂雪兒喝。雪兒喝了點糖水,就開始咿裡哇啦學話說了。

維娜軟軟地躺在床上,頭暈目眩。她那架床空著,沒人睡。床上沒有被子,墊著些報紙。

戴倩說:“你在我床上休息一下吧,我抱孩子出去玩玩。”

維娜搖搖頭,說:“不了,我躺躺就走。”

戴倩沉沉地說:“維娜,還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你一定要挺得住。”

維娜早被嚇得坐了起來,問:“什麼事?”

戴倩搖了半天頭,才說:“鄭秋輪被抓起來了。”

維娜臉一白,身子就往後倒了去。維娜的頭碰著硬硬的床板,砰砰地響。雪兒嚇著了,哇地哭了。

原來,維娜離開農場的第二天,有人向郭浩然報告,說黑板報欄裡有條可疑的謎語。郭浩然跑去一看,見著幾行粉筆字:

<blockquote>雖說不是王,</blockquote><blockquote>龍尾翹得長。</blockquote><blockquote>水深火熱處,</blockquote><blockquote>威名震四方。</blockquote><blockquote>打一人名。</blockquote>

郭浩然看不懂,但他見了“水深火熱”四字,就猜想肯定有問題。他是個政治嗅覺格外靈敏的人。他怕反動標語擴散,就抄了下來,馬上就擦掉了。其實早有很多人看見了,謎語馬上在農場悄悄流傳開來。

郭浩然連夜向公安部門報告。公安部門層層上報,很快就報給了市公安局。市公安局也沒人猜得出是什麼意思,連夜請荊都大學中文系一位老教授去猜。老教授一看,嚇得臉都白了。

公安問:“是什麼意思?”

老教授說:“你們得先免我無罪,我才敢講。”

公安就說:“你說吧,保證沒你的事。”

老教授說:“雖說不是王,龍尾翹得長,是個‘毛’字。”

公安聽不懂,問:“這怎麼講?”

老教授說:“‘王’字下面出頭,像尾巴樣的一彎,不就是‘毛’字?”

公安臉就白了,說:“你繼續說吧。”

老教授接著說:“水深為‘澤’。東方為日出之地,也就是火熱之地,火熱就是‘東’了。謎底就是偉大領袖毛主席的名字。”

當時在場的有好幾個人,都嚇得說不出話。這就是驚天大案了。但公安破案卻碰到了難題,因為郭浩然政治覺悟太高了,居然沒有想著保護現場。只好憑他的回憶確認字跡。

郭浩然摸摸腦袋,說:“我看像鄭秋輪的字。鄭秋輪常給農場出宣傳刊,他的字大家都熟悉。鄭秋輪一貫表現不好,又喜歡舞文弄墨。這幾天他正好裝病休假,沒有出工,有作案時間。依我個人分析,肯定是鄭秋輪。”

戴倩說:“今天一大早,鄭秋輪被抓走了。”

維娜連眼淚都沒有了,眼睛瞪得老大。雪兒又餓了,哇哇地哭。維娜不顧雪兒的哭鬧,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往外跑。

她跑回家裡,見郭浩然正躺在竹椅裡,悠閒地扇著蒲扇。維娜一句話都沒說,抓起一張小板凳,朝郭浩然頭上砸去。郭浩然頭一偏,躲過去了。他如同猛獸,一躍而起,捉住了維娜的雙手。維娜埋下頭,咬住郭浩然的手腕,用力一撕,就是血糊糊一片。郭浩然尖叫起來,用力一推,維娜重重地倒在地上。

維娜再也沒力氣了,爬不起來。她想指著郭浩然怒罵,可手都抬不起了。她怒視著郭浩然,叫道:“你公報私仇,你陷害好人,你壞事做絕,你……”

郭浩然惡狠狠地說:“這個案子是釘子釘的還拐了彎,誰也翻不過來!”

維娜說:“郭浩然,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會遭到報應的。”

郭浩然用舌頭舔著傷,吼道:“不看在孩子分上,今天老子踩扁了你!”

維娜再也沒有回過郭浩然的幹部樓。她帶著雪兒,住回了單身宿舍。寢室裡的女伴們也不像原來那麼尖酸刻薄,對維娜很好的。雪兒就像是大家的女兒,姑娘們爭著抱。

那是個肅殺的秋日,中級人民法院在農場召開了公判大會。高音喇叭尖厲地叫著,一字一頓宣佈著鄭秋輪的滔天罪行。全場知青都必須參加公判大會。戴倩悄悄留了下來,陪著維娜。維娜躺在床上,雙手捂著耳朵。

警車恐怖地叫了起來,聽得外面人聲如潮。警笛越來越遠,最後靜了下來。維娜捂著耳朵,卻又想聽清任何一種細小的聲音。偏是這時,什麼聲音都沒有。好像整個農場都空無一人,連鳥叫都聽不見。雪兒獨自在寢室裡玩,正夾嘴夾舌念著“天上星,亮晶晶,我站在大橋望北京……”

突然,聽得四聲槍響。聲音並不大,就像小孩子放炮竹,卻尖厲地刺破了她的耳膜,她什麼都聽不見了。

戴倩哇地哭了起來,緊緊抓住維娜的雙手。兩個女人的手捏在一起,不停地顫抖。維娜兩眼漸漸模糊起來,人整個兒往地裡沉,渾身滿是窟窿,血流如注。鮮血如同洪水,越淹越高,轟地沒過她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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