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印象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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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鐘山記

這幾年，石鐘山因電視劇《激情燃燒的歲月》《軍歌嘹亮》而紅得一塌糊塗。他本人也頻頻在電視上的各種節目中露面，連我九歲的女兒，都知道石鐘山寫下了那麼多轟轟烈烈的作品，她要求我帶他去見石鐘山。一見面，我女兒就問石鐘山，石叔叔，你為什麼能寫出石光榮那樣的人物，我爸爸咋就寫不出來？鐘山一聽，一下子不好回答，只好笑著。

鐘山是個樂觀主義者，什麼時候，他都是一副樂哈哈的樣子，好像從來沒有愁苦。在他的電視劇和作品常常受到一些小人的匿名攻擊時，一點都不影響他的情緒，依然樂觀處世，很灑脫。

這點，我就做不到，我一有點不順心的事，就愁眉苦臉的。

其實，我和鐘山也是今年春節前才認識的，那是在《神劍》編輯部搞的一個聚會上，第一次見到了鐘山。在此之前，我曾想過，像鐘山這樣的大名人，肯定會很牛，會擺很多譜的，因為在我周圍，我見過一些沒寫出啥作品，卻把譜擺得很大的“名人”，所以，我和名人基本上不打交道。但那次見鐘山後，我發現這個人一點都不牛，也不見他擺譜，隨和又隨便。我們就成了朋友。我和鐘山以前只透過電話，是向他約稿。鐘山這幾年的稿約非常多，我約他已經有半年多了，但一直沒有拿到稿子，在那次聚會上，我和鐘山敲定了稿子的事。沒想到春節剛過，第一天上班，鐘山到總部來開會時，就來了我們編輯部，告訴我稿子已經寫完了，還是個中篇。我沒想到他這麼快，春節的幾天假期，就寫完了一箇中篇。像他這樣紅火的名家，能這樣對待我們的雜誌，真的叫我很感動。鐘山的這個中篇小說《一人當兵 全家光榮》在我們雜誌發表後，《小說選刊》和《小說月報》同時都轉載了，我們很快也接到了不少電話和信件，小說在部隊的官兵當中引起了很大的反響，與那些農村入伍的軍人產生了不小的共鳴。

鐘山的小說往往都能引起絕大部分人的注意，因為他的關注點，始終是切入到廣大群眾之中的（包括他的父親系列，是直逼離退休生活的），在他的小說改編成電視劇之前，就已經產生了不小的影響，他的小說鋪天蓋地，全國的文學雜誌幾乎都發過鐘山的作品，可奇怪的是，這幾年的文學獎項越來越多，鐘山至今除過得了些刊物的獎外，卻沒有得過別的什麼“大獎”，鐘山好像也不太看重那些文學獎項，也不去那些獎項堆裡去角逐，只是寫他的東西。鐘山雖然沒得什麼文學大獎，但媒體上卻經常會報道他最近在幹什麼，頻繁得快成那些影視演員了。

鐘山去年冬天第二次入伍，到了我們武警總部的創作室當了專業作家，還給定了個副師職，這要放在下面部隊，可是個很嚇人的職務了，可鐘山天生不像個當官的人，加上年齡太輕，和他的副師職又不太匹配，弄得好多人都眼紅，恨不得他趕緊出點啥事，倒一把子黴，可在各種媒體上經常看到的，都是鐘山的好訊息。

我和鐘山見面的機會比較多，他要是來總部開會啥的，都會到我這裡來坐坐，加上他又熱心地把我往影視路上帶，平時我們在一起交流的機會就更多，但我們不一定說的就是文學，逮著什麼就談什麼，談得多了，就可以感覺到他這個人的真誠。鐘山和誰都可以相處在一塊，也能喝幾兩小酒，現在他的胃不太好，但他絕不拿胃病來掃大家的興，該怎麼著還怎麼著，所以看上去他很隨和，但鐘山是個憎愛分明的人，在他的朋友裡，卻絕不容許有上竄下跳、追名逐利之徒。這幾年鐘山太火，那些過去和現在認識的人之中，有一些沽名釣譽之徒，總想沾他摸他一把，過後又到處去臭他，鐘山對此非常憤慨。

因為影視涉及面廣，牽涉到的人和事多，是是非非也就比較多，尤其是《激情燃燒的歲月》播出之後，各種各樣的官司都來了，可那是電視劇的，與原作者沒有什麼關係。可一旦媒體報道有關《激情燃燒的歲月》被XX告上了法庭，有些人就會幸災樂禍地說，看，石鐘山又出事了。過上幾天，見鐘山沒有啥事，他們就很遺憾。鐘山對此種人見得多了，好像習以為常了，也沒有見他像“石光榮”那樣動不動就發脾氣。

搞影視，在名利上，和搞文學有天壤之別，鐘山這幾年在影視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就，順順當當的，就能掙到名利，可鐘山依然對文學很鍾情，經常可以看到他發在各種雜誌上的小說。鐘山的活動很多，不知道他都是啥時候寫的，一點都沒有減產。後來，我才得知，鐘山寫字的速度很快，每天只寫三四個小時，就能寫上六七千字，並且大多數時候還不用電腦，而是用筆寫，他說用筆寫起來快，也順手。北京鬧“非典”的時候，剛好少了很多應酬，兩個月時間，鐘山就把30多萬字的長篇小說《玫瑰綻放的年代》寫成了。鐘山的作品現在是“洛陽紙貴”，好多家出版社都爭著想出他的這個長篇，最後，還是叫北京出版社捷足先登，以13萬的印數給搶走了。

鐘山在小說和影視中，塑造的是父輩人的形象，在生活中，鐘山看上去卻嘻嘻哈哈的，大家在一起很熱鬧，鐘山這樣的人活得挺輕鬆，看上去一點也不像“石光榮”那麼累。我去過鐘山的家裡，在北四環的邊上，房子不算太大，但裝修得很舒適。鐘山的愛人祁周虹是解放軍文藝出版社的編輯，我認識小祁比認識鐘山要早上兩年，小祁是一個很敬業的編輯，也寫文章，因為有鐘山這棵大樹擋著陽光，她成長起來很難，但她從來沒有斷過棄筆的念頭。他們的女兒石墨語很有意思，才兩歲多，性格卻與《激情燃燒的歲月》裡的石光榮有點像，很倔，倔得很可愛。小祁說，他們女兒的性格像鐘山一樣。這就對了，女兒像父親嘛。

這是一個幸福的家庭。

2003年8月2日於稻香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