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前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詩歌故事(1),懶糊窗:最雜的雜文,粒粒如金,車前子,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h2>《自命不凡的人》</h2>

我不太喜歡這個題目。或者說我不喜歡自命不凡,從不喜歡。好像是從不喜歡。有時候覺得自己是門楣上大寫的“鳳”——一隻凡鳥,所以常常想飛。在我的詩歌裡,飛總是會突然地展開翅膀:塵世的苦難反而使靈魂有了向上的欣悅,我想我幾乎沒自命不凡過,過去是一腔謙卑,現在為滿懷虔誠。當然,不屑也是常伴著我的,像影子一般忠實。這當然說的是有太陽和燈光的時候。那一年,我常愛穿一件綠衣,布質的綠色的衣服。那一年,皮裝才百把塊錢一件,而這綠色的布衣卻要七十多元。款式很特別,以至在我的城市裡好像只有我一個人穿著。要說自命不凡,大概就是這自命不凡丟人現眼的穿著這一件綠色的布衣了。我知道在我們過去的歷史中有個朝代,衣色中視綠最為低賤。就是說低賤的人才穿綠色,或者說也只能穿綠色,或者說只被允許穿綠色的衣服。但我是多麼喜歡低賤的事物,尤其在這一個普遍崇尚高貴的年代。應該說也不是我喜歡不喜歡的問題……那就在低賤中慢慢地成長低賤吧,於是,我差點成為一個精打細算的傢伙……我被安排在一個倉庫工作,穿著綠衣,呆坐在倉庫的貨架上喝啤酒,用左手和右手給自己弈著一盤棋。抽菸的時候,望望窗外,窗子很高,只有爬到貨架上才能看見窗外,窗外是一座房屋,準確地講是這一座房屋的這一堵牆。這時候,家庭已有隱隱裂痕,一位女孩子又常來看我,給我送啤酒、香菸。“蛀空了”,我想的確是“蛀空了”。要說自命不凡,那一刻還真有自命不凡的感覺:至少是為之流汗的虛榮。福克納說:“不能有恐懼或其他任何東西。沒有愛、沒有榮譽、憐憫、自尊、同情和犧牲等古老的普遍真理,寫出來的故事註定失敗,必然朝生暮死。”而對於一個人而言,沒有愛、沒有榮譽、憐憫、自尊、同情和犧牲等古老的普遍真理,這一個人註定失敗,必然雖生猶死。“面對的是一座尖頂房屋/這樣式在蘇州能常常看到”,現在已很少看到。蘇州的現在,已是一個建築工地,已是一個割斷記憶的地方。看來我更沒有條件自命不凡。

<h2>《柄》</h2>

這是我在大學時代寫的一首詩。打牌把飯菜票輸光,為了抵制飢餓,我就寫詩。寫到眼皮耷拉,確切地講是眼冒金星,我就躲到被窩裡做夢。飢餓之際,常常是不同的飢餓感會同時湧來。在這首詩裡,我用諧音、轉註、脫胎換骨等不同方法,像是不同的飢餓感。像是很有文化的樣子。大學時代的飢餓,也的確像是很有文化的樣子。當寫到“一個叫‘柄’的人回來了”,我感動了自己。人在生活中總得抓住點什麼或被抓住點什麼。往壞處講,被他們抓住把柄或抓住他們的把柄,這樣,大家似乎就都踏實。這首詩被兩位英美學者翻譯的時候,有位協助工作的中國小姐對它進行過闡釋,使我大開眼界。詩歌一經寫出,闡釋權就不在詩人手裡。聽說她目前在美國做律師,上帝保佑,願她打贏到手的官司吧。上帝要保佑一位律師起碼比保佑一位詩人要容易些。

<h2>《春夜的遊戲》</h2>

這首詩後來有兩個文字。另一個文字排列成一頭飛鳥:形狀出自布朗庫西的青銅雕塑《飛翔的鳥》。當初這件作品去美國展出,美國的海關人員堅持要收稅,認為這不是雕塑,僅僅是一長條青銅。站在現代藝術面前的海關人員現在早站在後現代藝術面前了,變化的是藝術,海關人員是不變化的,所以他們能賺大錢。

<h2>《清代一個召喚面板的海外華人》</h2>

當只有膚色成為靠得住的證據時候,對面板作象徵意義上的召喚,不論是肯定,還是否定,這都像要返回到內心一樣困難。也就是說,當內心也是靠得住證據的時候,面板倒像一位偽幣制造者。這類想法在說法上有些困難的話,就不如把此詩看成為一幅風俗畫,一幅拙劣風俗畫。異國風情呢還是本鄉風俗?這與畫中人有什麼關係!在風俗畫中,人不是主要的,從來只是風俗的侍衛。風俗使人賴以為生,既不是本能,也不是信仰。所以移風易俗會使大部分人失業,一些人獲得機會。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h2>《新騎手與馬》</h2>

這首詩建立在一個比喻上,忽略這點,就無法解讀。我想我們的社會基礎也是建立在一個比喻上的,不瞭解這點,也無法解讀。

<h2>《蘇州的深秋》</h2>

我在蘇州生活這麼多年,卻還常常懷有新鮮感。這可能與我假想血液中是一個少數民族有關吧(詩人的血液常常是種假想)。終究我是個異鄉人。我應該在我的山頭上種苞谷,想不到卻在這城裡爬格子。但我真的喜歡深秋時的蘇州——像我日常裡喜歡的女人,她或多或少總得有點悲劇性一樣。世俗的快樂有點悲劇性,也許才能避免為一場胡鬧。或者說鬼混。這首詩使神秘具有樸素、簡單的形式,神秘成為觸覺、空氣和需要緘默才能聽到的響聲。我崇尚神秘,有時候它就是一種最為直接的力量。

<h2>《三個比喻》</h2>

一個比喻也沒有。

<h2>《數字符號組曲》</h2>

這是克利一幅繪畫作品的名字。有時候我覺得克利很像我讀中學時的數學老師,對我很有耐心。但我卻常常開玩笑。在這裡,我也給克利開個玩笑:我把對畢加索和米羅繪畫作品的感受,移到克利這幅繪畫作品的名下,就像我在中學時代常乾的那樣——在數學課上常讀小說或化學課本。在中學時代,我最愛的是化學,我覺得其中有被科學所保留的巫術意味。畢加索是個精力過剩的縱火犯,米羅則是夢遊的頑童。而克利總有點像斤斤計較的制秤工或小心翼翼的修表師傅。這並不影響他,相反,我從他那裡接受到現代藝術的精確性。他精確地表達出來,為現代藝術中唯一一個充滿靈感的匠人。這篇文章我是從昨晚九點鐘左右開始寫的,寫到十二點時上床睡覺,剛寫下這個題目,正好鐘敲十二點。鐘聲在深夜裡好像解開衣服上的紐扣。想起她了。她昨天上午給我說夢:一條小蛇溫馴地盤在她腹上,一條大蛇從她身邊遊開,已遊開了,猛然掉過頭來,兇猛地看她一眼後,把她纏住。我竟失眠,起床後開始續寫此文——附記。

<h2>《中國盒子》</h2>

這首詩我已想不起寫作日期。中國盒子是一種玩具:大盒子套著小盒子,一隻套一隻,可套十多隻。這是典型的東方風格,也可說是漸悟術道的方式。拋開這些不純粹因素,從抽象藝術的角度來看,它已基本接近完美的形式。這中國盒子一直使我迷戀,我尋訪過多家玩具店和古玩鋪,都沒有找到。這就使我更迷戀了。後來我得到過一個變種,為俄國玩具,是過去的女友送給我兒子的,還告訴我俄語名字,只是我早忘記。過去的女友送我兒子玩具,這使我有點尷尬。這玩具是列寧套著斯大林、斯大林套著赫魯曉夫。最後一個好像是戈爾巴喬夫。這首詩的寫作,在結尾部分之前,我想寫出一層一層的進深感——彷彿進入皇陵。所以在詩句中會冷不防讓人見到“皇帝”兩字。在結尾部分,我想使進深感消失,成為一張平面示意圖。這一切,不,這或許能表明一切都無非是紙上的真實。紙上的真實可以超越時空,使時空真實不起來,彷彿一張平面示意圖的圖——紙。於是,中國盒子原先的等級性與結構被打破,我產生這樣的錯覺:是一隻小盒子在逐漸地擴大或一隻大盒子在逐漸地縮小,只有一隻盒子。

<h2>《吃芒果的人》</h2>

是我最為浮躁時期所寫的作品。那時期,我半真半假地參與經商活動,錢沒賺到,卻常常在酒桌上喝醉。這首詩中的一句寫出了我現在對那時期的感受:“厭食的飢餓就是蠢蠢欲動”。

<h2>《夕照·十四行詩一首》</h2>

除了十四行之外,與十四行詩體毫無關係。已聽到鳥叫,快五點了。我是三點鐘從床上爬起續寫的,接近兩個小時。我的寫作速度越來越慢。

————————————————————

(1)為《車前子自選詩》而作。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死亡螺旋

松本清張

透視高手

覆手

這你都能被威脅到

後來我們都哭了II·廢墟

夏七夕

我的貼身女友校花

傳少

電競番外集

蝶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