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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莢樹模樣,我已想不起來。

樸實的樹。

皂莢樹葉子,它的長相,現在,我也想不起來。

只記得色彩有點微紅,不像其他樹葉在後院都是綠油油的,有些幽暗。皂莢樹葉子組成巨大樹冠,襯著發白樹幹,宛如蘭花指上頂著一隻蘋果。我們等待落下。

而皂莢樹葉子由於綠得不夠徹頭徹尾,也就像盞煤油燈——粉煙燈罩,燈罩周圍曖昧的色彩尤其在黃昏示意明知故犯的樣子。

童年的我看樹,樹的高度都一樣,因為童年總是一樣的緣故吧。童年的美,美在有時候缺乏個性,所以不誇大其詞,所以快樂。

樹的高度都是一樣的,而在後院,而在房頂下面,那棵皂莢樹就隱身雜樹之中,讓人難以捉摸,也就難以想象。

後院的樹都長得比房頂高大,很奇怪,我當時看來,房頂卻似乎都比樹來得高大,一如木桶,裝著深切的藍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暗影濃綠,後院雜樹染指皂莢樹,我記得皂莢樹只有一棵,微紅的葉子被濃綠暈黑。那天,父親興致勃勃,指著皂莢樹說:

“這是皂莢樹。”

我想我是早知道的,妹妹也看不出稀罕。我們甚至為它葉子的不綠——乖僻的樣子——替它難過,與新搬來的鄰居差不多,衣服也是微紅。微紅在那個年代就是乖僻,說不準也是矜持。

彷彿糖拌,暗影把樹葉摻雜一起,又如鹽漬,淹沒樹幹。

樹葉的影子衣服般脫下,樹幹挺身而出,高過房頂,逃奔到插花的大閣樓上面。一棵樹與一棵棵樹是同班同學,個頭差不多。樹幹的高度也都一樣。

白茫茫樹幹,空氣流動,許多年後我想起一個唱詩班裡的幾位兒童,她們小小的身材在圍牆邊輕盈地搖擺,頭頂之上濃綠的一筆橫刷過來,影子只不過屬於幻想過多的翅膀。

樹枝是樹的胳膊,不是翅膀。

樹葉是胳膊上拉長的袖管。

父親見我們並不驚喜,有點不了了之:

“它的果實可以洗衣服。”

我記得我與妹妹在皂莢樹下撿到過皂莢,看上去能吃,褐色的,有點透明。

我們砸碎它,在拆開的後院牆上,在踏扁的記憶核中,皂莢泛著稠厚的泡泡,但被果實本身的氛圍抓緊而沒有浮出。砸碎的,只是墨水瓶。

父親單位的後院裡有一棵皂莢樹,我當年知道它葉子的長相。因為那裡不好玩。

後來,我看見矮小的木偶在皂莢樹下舞蹈,莫過於遺忘了。感動過一棵皂莢樹的裸露的後院的雜樹的濃綠,也莫過於遺忘了。

我的衣服從來沒有被皂莢洗過。因為我的母親從來沒有摘到過皂莢,也沒有必要到這裡來。她一次會買許多肥皂,二十世紀的習慣。

我用皂莢洗手,越洗越黑。我在父親辦公室門窗下面的洗臉盆中洗手,洗臉盆上畫著革命樣板戲,人質似的。時尚是時代的人質。

有朋友告訴我皂莢樹的葉子類似澳大利亞桉樹。我不知道類似桉樹葉呢,還是皂莢樹的一片葉子類似澳大利亞的一棵桉樹?

誰知道?但說法很神奇,就像說童年。

皂莢之中長出桉樹。

皂莢桉樹。

而一塊三角形的桉葉糖,這點的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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