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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我老想到鉛筆,總覺得它是一隻故事。儘管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故事是有的,但這一隻故事不好聽。兄妹兩個打架,妹妹用鉛筆把哥哥耳朵捅聾了。這一隻故事的確不好聽。

鉛筆像是童年,現在看來短暫,但當時卻只覺得漫長,一支鉛筆似地削也削不完。都削煩了。

那時候艱苦樸素,一支鉛筆非要用到只剩一個鉛筆頭,再削第二支。我讀小學時候,好像卷筆刀還沒有發明,起碼沒有普遍,都用小折刀削鉛筆。還不是每個同學都有小折刀。考試時,大家分開坐,沒小折刀的同學就借不到刀了,我記得坐在我後面的王進文竟帶把菜刀。他突然摸了出來,別說我們,就是老師也嚇一跳。我至今還聞到那把菜刀上白菜和豆腐的味道。現在想來可能是蘿蔔。白菜和豆腐的味道寡淡,只有蘿蔔的氣味歷久彌新。那次考試我沒有考好,本來算術就叫我頭大,還時不時地想起背後的菜刀。考試才考到一半,我肚子就餓了,彷彿聽到切菜的聲音——王進文正氣壯山河地用菜刀削著鉛筆。

這是舊事了,誰都知道。說點新的。說說我兒子和鉛筆的故事。他讀幼兒園,有一天回家問我要五塊錢,我說幹什麼,小孩子是不能隨便要錢的。他說幼兒園阿姨講有個地方的哥哥姐姐讀不起書,要我們買他們的鉛筆。沒過幾天,他果真抱一把鉛筆回家,那興奮的樣子,像農貿市場的小販抱著一隻雞。這種鉛筆,放在卷筆刀裡卷,卷卷卷卷,起先沒注意,後來才發現鉛筆芯都會卷跑,只剩一小撮黑乎乎的粉末,那幾天,我家就像煤球加工廠。只得改用小折刀削。我好久沒削鉛筆了,刀子更喜歡和手指親密,等鴛夢重溫後又有發現,這鉛筆桿上有很多木刺,宛如青春的臉蛋,哦,一面孔粉刺,哦,一面孔粉刺。我讓兒子把這些鉛筆丟掉算了,兒子不同意,說幼兒園阿姨讓用的。我只得買來砂紙,一根一根打磨——足足半個月,我做木匠活,還是細木匠。現在想來我更像美容師,在給老太太們磨皮。

有一年,我印象裡我還沒小學畢業,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吧,大概社會上也已有有識之士認識到資源的可貴,就發明一種塑膠鉛筆,流行過一陣。塑膠鉛筆,就是鉛筆桿是塑膠的,鉛筆芯可能也有配方上的變化,寫出的字極淡極淡,費很大的勁才能寫濃一點點,真不像寫字,而是刻字。一陣子下來,班裡同學個個手勁大了,從這點可以看出,班主任才在黑板上寫幾個字,就會搖搖頭揉幾下手腕,而我們一堂課把一篇課文連抄三遍,手不帶酸。

塑膠鉛筆的色彩既豔麗又俗氣,在我看來是最早的豔俗藝術。現在不少很著名的豔俗藝術家,說不定就是對塑膠鉛筆的回憶吧。我碰巧認識幾個,但卻一直忘記打聽。文章寫到這裡,我就心血來潮給其中的一個打電話,他不在,他女兒說,說什麼你們大概已經知道:

“爸爸給我買鉛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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