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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自己的故事

父親帶著疲倦的表情出現在夢裡。一個黃昏,他搖搖晃晃地拎著一罈女兒紅走著。矮坳的四周種植著一大片防風林。我們父子向著防風林的盡頭走去。那裡有一個小葡萄園,在黃昏的光線下很扎眼。之後,我們在一個石凳上坐下,開始喝酒,罈子裡倒出來是濃稠深紅色的酒。眼前忽然黑了,當我再次回到夢裡,父親不見了。我張開眼看到妻子匍匐在另一張白色的床上的背影。

“天還不黑?”

妻子看著我。

“我說,天還沒有黑……”

我看著妻子。告訴她,我又夢見了他們。

十、道理的故事

“年輕時要是不喝酒,你能看上我嗎?”

“我喜歡詩。”

“是連著的。喜歡詩,就是喜歡酒。”

“老馬的這頓酒沒把你病治好?”

“小錢同志,請認真回答!就是想知道。”

如果自己沒當官會怎麼樣?

“你不當官會成為一個詩人,也許很有名。可活著不一定有人把你這麼當回事。”

你想,是這麼個事。

“黑天白日總得換著來,不知道夜的黑就不知道日的白。”

你又想,是這麼個理。

十一、酒的故事之二

“葡萄酒越喝越好喝。”

馬文武似乎和我這句話說的不一樣,他看起來越喝越悶。悶也許與酒的好壞無關。剛退下來,單位頭頭並沒把他掃地出門,還讓他管著一攤子屁大的事。現在不是以前。他一擺錯位置,全域性上下一片擰巴。何況,馬文武也就是一隻壁虎。頭頭不動聲色地把馬文武的管理範圍收緊。等於一根棍越來越細,平常能撐住幾十人,現在很可能人一多就會斷。馬文武想過一些辦法。最後就覺得,臭也要臭在碗裡。一個電話可以解決的事,偏要親自上門去辦,為一件事上門五六次……人家怎麼想?

“不堪回首?”

馬文武悵然若失。新官上任時的那衝勁,多年後又上來了,我掏出藥在桌上一拍:“先不管了,乾杯。”

十二、死訊來臨

所有人都在議論著一眼望不到邊的紙花圈。馬文武的兒子馬彪的臉上掛著淚。關仁站在人群中,被陌生的人撞來撞去。直到,他聽見一聲“叔”。他沒有說話,接過馬彪遞過來的一個信封。

“叔,我爸走前說你肯定沒忘。”

信封很重,封口拆開,是一本書。

這個人的故事在虛假的懷念中以數百個花圈的焚燬為結束。馬彪還沒有弄懂父輩的心。他的懷念是平鋪直敘的。

他說:“我爸到那世去當官了。”

關仁覺得,自己想得對,平鋪直敘的懷念屬於大部分人。

過完了馬文武去世一週年,關仁又踏進了局機關大樓二樓那間會議廳。他的想法帶領他,在別人都以為他不會出現的時候,出現在了局黨組辦公會的會議上。人在其位,關仁想法為在職的職工謀福利,而退休的幹部福利完全公事公辦,每年退休幹部們聯合向上面頭頭反映這個問題的情況都會出現。

在位時,它出現了就出現了。幾個老同志找上門跟他說,他也沒上心。馬文武的死給他提了醒。當初那麼做不能說不對,位置至少擺得有些不當。不是說,承認不當就可以被原諒。會議熱烈。新局長之前的擔心是多餘的。關仁把退休幹部的要求,提到檯面上說,沒想到竟然是新局長,說就說,還把自己在西藏的生活搬到這裡來。兩個事情交織在一起,一句老幹部,一句新局長,一段現在的艱苦,一段西藏的艱辛,越說越親近。

十三、官場故事

部長來電話時,關仁正在作報告。稿子是新秘書寫的。讀的時候,無意間瞟到新秘書正瞪圓了眼睛看著他。開會,讀稿子,他總感覺有這麼個人的存在,他高屋建瓴地俯視著這群人。還好,臺上的他基本不會說錯話。話和話不一樣,兩個人說的話,或者心裡話,就和說給一群人聽的話不一樣。一樣了,說明一群人變成了一個人。尤其是在局裡,一個人都是一群人。臺下那一群人,剛開始交頭接耳,現在是昏昏欲睡。臺上這一個人,越念嘴巴越跟不上。有時候,突然響起的幾聲掌聲會嚇關仁一跳。他故作平靜地扶了扶快滑到鼻頭的眼鏡,透過眼鏡片看看底下。

“謝謝大家!”

電話把大家嚇了一跳。結束通話電話,關仁平靜地拿起稿子,平靜地看了看大家。“咱們接著開會。”一名重要的援藏幹部回城,需要安排。訊息早傳出來了。人家是三上西藏的重要人物,沒功勞有苦勞。關仁想,所有部委辦局的一把手,唯有他關仁到了退居二線的節骨眼。人人都有個算盤,大賬小賬都在上面。這個電話撥動了關仁的那個算盤,事是躲不開的。關仁在組織部裡坐了不到半個鐘頭。

“老關,有意見可以提。”

換個時間地點,他對別人也這麼說話。所以,他認這個道理。從組織部回來,關仁沒有多說話。不愛說話的人,有一部分不是不愛說,而是現實環境所迫,或性格上有一些對外界的不信任。他從抽屜裡挑幾個別緻酒瓶,這些年出現在酒場,喝來喝去,醉了之後什麼事情都可以不記得,只有拿一個酒瓶回來始終沒忘。

關仁摸著這些酒瓶,從左到右,從上到下,他的手指也在突起的紋路上跳躍,想了半天,他拿著一個菱形的瓶子走到了窗臺……小超市裡的白酒裝在和色拉油差不多的塑膠瓶裡。到家後他把買回來的酒倒進了菱形的酒瓶。他倒酒時的樣子被進門的錢一萍看到了。

關仁抬頭看了看,說:“下午,部長找我談話了。”

吃飯時,沒喝幾口,就上了頭。他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話,慢慢地倒了下去。

十四、死訊再來臨

錢一萍拿著電腦走進關仁說的那間病房時,護士告訴他,那孩子晚上病發了。她從醫生手裡拿到一個罐頭大小的裝滿千紙鶴的瓶子。一棵高大的楊樹立在醫院後花園,那裡有個長椅。這些天颳風,錢一萍想起關仁總讓她看看長椅後面枯黃的葡萄架。

“看到了嗎?”關仁說,“陽光是如何灑滿大地,下雨的話,它又會是什麼樣子。如果是一瓶酒,那麼有多少照顧過它們的人已經死去……”

現在,錢一萍哭了。

十五、自己的故事

儘量想些別的事。要是能把剩下的酒在這樣一個早晨喝下去就好了。我現在難得清醒。據說我昏迷了三四天了。一個黃昏,妻子終於聽見我的聲音。我累死了。我腦袋裡空空的,所有東西都不在了,記憶被窗臺上的酒瓶反射的光刺痛。骨頭吱吱響。我看到妻子彎下腰。我儘量想些別的事。妻子拿著一瓶醫用消毒棉,用尖尖的食指蘸了下。也許,酒香與果香混合的氣息裡飄蕩著酒鬼的魂吧。

十六、他人的故事

同一個下午,一個人幸福地合上嘴的前後,一群老幹部正相約聚會,拖欠的錢總算下來了,值得喝兩口,慶祝一下。清醒的人不會想到他。歸根結底,關仁在他人的心中只是個酒鬼,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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