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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很多場合說過:我從小到大關係最鐵的幾個朋友,都是規格不一的胖子。當然,如果跟我的體格相比,世上多數人都可以被稱為胖子,而我這幾位朋友則是其中貨真價實的那一批。他們成年後的身高從一米七到一米九不等,體重往往都超過一百公斤,且大部分結實壯碩,令人畏懼。這大概是因為我從小就太過瘦弱的緣故。我在很多場合說過的另一件事是:我這人性格非常隨和,幾乎沒有仇人,甚至很少有討厭的人。倒是有不少人討厭我,其原因從哲學觀點不合到嫌我的文字囉唆都有。我囉唆這兩件事的原因是,現在要講一講我討厭的人。這類人十分稀少,且跟這兩件事都有關係。

小時候我從雜誌上看到過一個很不入流的笑話:一位美國人對朋友講,他平生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有種族歧視的人,一種是黑人。年幼的我對種族歧視由此產生了深深的不明所以的憎惡,結果長大以後,我終於在內心孕育出一類我討厭的人,卻帶有一些種族歧視的味道。我對此非常內疚,所以很少講這個。當我講時,我講的就是這類人中我最討厭的那個。

在上一家公司上班時,大廈同一層的另外一家公司有位風韻猶存的女老闆,特別喜歡跟年輕男子搭訕,甚至還請去辦公室喝茶。一般來說,她喜歡請附近公司的一些顯然帶有小狼狗氣質的青年去喝茶。而連我這副尊容也被請去過,大概是因為我那時候腦袋好使,口齒伶俐,又有一兩個警察朋友經常來公司坐坐,給她留下一種神通廣大的印象。因此,她請我喝了幾次茶以後,託我辦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兒:跟蹤她的一位網路工程師。

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會答應幫這個忙,簡直是腦袋進了水。這件事不但很涉嫌違法,而且還有生命危險,並且也沒有說得過去的正當理由。何況,要跟蹤的那個人還屬於我小半輩子裡唯一能算得上討厭的那一類人。但是,當時距離我被攝影棚的搖臂砸到後腦還有七年,按說我的智力應該相當正常。其時我正沉迷於橫溝正史,這也是一件現在想來不可思議的事——橫溝正史到底有什麼好看的?但也許正是這個原因促使我答應了那件事。年輕的時候,誰都想表現表現,能有機會受人所託當一回偵探,誰不想試試呢?換句話說,誰年輕的時候沒傻×過呢?我就這樣原諒了自己。

現在來說說那個被跟蹤的倒黴鬼。此人是個胖子,但並不是與我那些朋友同一類的胖子。這是一類特殊的胖子,基本上,正常人都討厭他們。前面我說,這裡面有一點種族歧視的味道,其實當你瞭解到這一類人匪夷所思的興趣愛好和所作所為之後,這種道德上的不安就順理成章地消失了。這類胖子的特徵有很多,如果全部寫出來,恐怕不等寫完我就要去吐一會兒,所以我只寫其中一部分。比如:這些胖子的身材是一個梨形,而不是常見的酒桶形或球形。其實我不應該使用“梨”這個比喻,因為這樣一來,我後面要說的話早就被《梨形男》說完了,誰又能在描述胖子這件事上跟喬治•馬丁對抗呢。其特徵中,當然包括玻璃瓶底般的厚眼鏡(這種眼鏡總是反射著一片可疑的白光讓人看不見他們的眼睛)、臉頰鬆弛的肥肉、白得令人聯想起剛剛變質沒多久的米飯的面板、油膩的捲曲短髮和肥膩的嘴唇。眼鏡下面的一對小眼睛也具有鮮明的特徵:它們的眼瞼總是半垂著,遮住一半的黑眼珠。

我觀察過身邊人的眼睛,多數人的眼瞼都遮住黑眼珠上面1/4的部分。少數人平時就露出全部的黑眼球,此即常說的“目露兇光”。而現在說的這類人的眼瞼則必須不多不少正好蓋住一半的黑眼珠。關於嘴唇,即使讓雷蒙德•卡佛這種懶鬼來描寫,也會寫上很長一段,比如:它們總是自然張開,無論這人是不是必須使用嘴來呼吸。面相學上似乎有一個術語叫作“唇馳”,說這樣的人注意力總是不集中,其實這是錯的。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得很,只是集中的目標不太對路。並且,這種嘴唇永遠是溼漉漉的,跟玻璃瓶底眼鏡一起反射著點點寒光。它們似乎自身就蘊含大量的水分。不但如此,這樣的嘴唇還有個特殊的功能:即便它的兩端向下撇,也能令此人臉上有一種似乎對什麼東西如醉如痴的微笑。

那位女老闆讓我跟蹤的便是這類胖子中的一個活標本。他符合所有的特徵,所有的。我之所以要強調所有的,是為了解除一些可能存在的誤會。比如說,傷害某些與此無關的善良胖子的心。如果是那樣,罪過就太大了,因為實際上符合所有的特徵的胖子是非常罕見的,何況還要有特殊的癖好和行動。我上學的時候,班上就有這麼一個胖子。他永遠在出汗,一年四季從不間斷。體育課上,這廝特別喜歡跟我們打籃球,我們都打不過他。這不是因為他打得好,相反,他打得爛極了;但他總是貼身逼搶,合理衝撞,那一身黏膩的汗膜猶如一件隱形的帶刺軟甲,真是所向披靡。籃球是一項很耗體力的運動,要是你遇到一個對手,每次一出現在你面前,你就得屏住呼吸,那還打個屁啊?即便如此,在體育課以外的時間,我們並不怎麼討厭他,直到有一次他幹了件難以理解的事。某節課上,一個女生突然尖叫起來,站起身跑到教室的後面去了。這種情況一般是因為有淘氣的男生往鉛筆盒裡放了什麼蟲子,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可我們過去一看,並沒有什麼蟲子,鉛筆盒裡放著一張皺巴巴的紙,裡面是一團捲曲的毛。彼時我們已經是有毛的少年,都很清楚什麼毛會長成那樣。一個男生還學著武松的口氣道:“你這毛,一似人小便處的毛!”大家笑了一番,把毛捏去扔了。結果當天放學,這個胖子就被揍了個半死。揍他的人先把他揪到存車棚的盡頭(那裡簡直堪稱刑房),問他毛是不是他放的。結果這小子一臉自豪的樣子,完全沒有否認,捱揍也是理所當然的了。就我所知,此人一共捱了三次揍:一次是陰毛事件。一次是偷女生的衛生巾。還有一次是在女廁所放了厚厚的一摞手寫的黃色小說,女主角還是那個收到陰毛包裹的女生,那孩子也真夠倒黴的。結果,這個存放黃色小說的蹲位被一個女老師先造訪了。關於黃色小說的事,其實並沒有真憑實據證明是他乾的,連屈打成招的口供也沒有,因為在那時候只要出了這種事,把他揪去打一頓也就是了,什麼也不需要問。

所以你看,除了符合一系列複雜的勝利特徵之外,還必須有極特殊的業餘愛好,才能成為這個討厭的族群中的一員,這實在太不容易了。

人的一生中能碰到一個符合這些條件的,已屬不易,結果我竟然碰上了兩個,而且目前我的一生還只進行了一部分。

女老闆的公司是做公關的,員工大部分都是長腿豪乳、能擺出100種標準微笑的姑娘,這也是我心甘情願去陪女老闆喝茶的原因之一。

這家公司只有兩個男性員工:一個是保潔,負責打掃男廁所,還是兼職的(也掃我們公司);另一個就是這位網路工程師。這麼一個人在這麼一個公司擔任這麼一個職位,會幹出什麼事,那是很容易想到的。比如,他可能利用職權和技術手段,往女性員工的電腦裡推送淫穢圖片,或是把瀏覽器的首頁設定成色情論壇。正常的網管都在幹相反的事。員工們紛紛找老闆投訴,老闆對於自己成了唯一沒有受到騷擾的人這件事感到不知是喜是憂的同時,還收到了另一份投訴:一位女員工聲稱,自己最近在下班時被奇怪的人尾隨了。

我的任務就是在一週的時間內,跟蹤這位具有最大嫌疑的跟蹤者。我問女老闆:“如果發現他有什麼不法行為,需要拍攝證據嗎?”女老闆說,基本上他的不法行為就是跟蹤,因為據那位姑娘講,這位奇怪的人總是不能善始善終,在她快到家時,奇怪的人就走了,彷彿只是為了看看她住在哪裡。這讓她更恐慌了。

我又問:“萬一我跟蹤的這幾天,恰好發現他實施了犯罪行為呢?”女老闆拍桌道:“那還拍攝個屁,打丫挺的呀!”我吃了一驚,以我的體格,怎麼能跟一個200多斤的選手過招?女老闆慢慢地放下茶杯,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我說:“年輕人,你還是不會看人哪,世界上恐怕除了霍金之外,就沒有打不過他的人了。” 鑑於我的對手是一位資深的跟蹤者,我預先做了很多功課。其實我連應該做什麼功課都不知道,又不能去問我的警察朋友,只好照著電影和小說做功課。比如,我先去採訪了那位被跟蹤的女士。天可憐見,這位女士真是這家公司最沒有跟蹤價值的員工了,她的臉部佔地面積是我的三倍,其中又有1/3的地方被無法用粉遮蓋的痤瘡和粉刺覆蓋。其背影也並不撩人,四肢短粗,走路時兩腿叉開,這一點倒是跟嫌疑人有幾分相似。一靠近她,你就會被濃烈的香水味燻得失去鬥志。據這位女士說,奇怪的人並不是每天都跟蹤她,而是在其每週二和週五去醫院時進行。至於她去醫院幹什麼,我沒有調查——只要獲得時間上的線索也就足夠了。

我問這位女士:“為什麼不向警察求助,而是找老闆?”該女士答道:“警察才不會相信我的鬼話呢。

”這種新穎的說法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我問跟蹤是發生在什麼樣的場合,答說是騎腳踏車。一位小姐,或者一位姑娘,卻騎腳踏車——這太可怕了。快到家時,該女士需要將車存在一個極其黑暗的存車棚內,此處乃是作案的最佳地點,但竟然沒有發生一次犯罪事件,該女士看起來似乎十分不滿。我又問從何時開始發現被跟蹤,發現了幾次。答說一週前,一共兩次,一次週二,一次週五。我有些生氣,又不知道生的是什麼氣。因為儘管次數少,但也是複數,像是女孩子被奇怪的人跟蹤這種事,發生兩次就已經足夠恐怖的了。我下定決心,立即開始辦案。

週五晚上,我借了輛腳踏車。公司樓下有一處通往醫院的立交橋洞,裡面極其黑暗,並且格局很奇妙,有很多處向內凹陷的牆壁。以前曾發生過公司女員工被憤怒的使用者在此處堵截的事件。我就在這裡等候。

被跟蹤的女士騎著車過去不久,工程師果然出現了。如此順理成章,讓我立即產生了一種讓自己脊背發涼的想法:這不會是設給我的什麼局吧!但是轉念一想,到目前為止還什麼也說明不了,你不能禁止一個猥瑣的胖子下班騎車回家啊。於是我蹬起車追上前去。

本來,我應該在這裡講一講跟蹤的要領,但是我的警察朋友們看了以後,建議我刪掉這些東西,以防教壞小朋友。其實我的讀者里根本沒有什麼小朋友。書要簡短,一路無話,到了醫院。此處有許多細節無法交代,比如我是如何快速獲取一個能同時看到兩個目標又不容易被發現且方便隨時動身繼續跟蹤的地點的。在這個地點進行觀察時,我吃了一驚,因為我發現工程師跟蹤的物件可能並不是那位女士。他雙手插兜,緩慢地穿過人群,目光一直跟著另一位女性。由於我當時在二樓,看不清這位女性的臉,但從髮型和穿著來看,感覺至少有四十歲,我不禁驚歎於人類興趣愛好之廣泛。這位女性也很胖,穿著一件綠色羽絨服,捲曲的鋼絲一般的燙髮從一頂不太合適的紅色毛線帽子下向四方散射出來。

當我下樓時我才發現原來該女子帶著一個小孩。她用明黃色的毯子把孩子包裹得像蝦餃一般,整個人形成了一個顏色鮮明的幾何體,要跟蹤這個物體真是太容易了。女子帶著小孩排隊看完了病,出了大門,把孩子塞進後座的小帳篷裡,艱難地上了車,走了。當然,工程師很快出現在我的視野裡。我一邊推著車等著拉開距離,一邊思考:這是嫌疑人跟蹤的真正物件嗎?這是一個固定的物件嗎?此時,那位自作多情的被害人騎著車從我身邊路過,因為我進行了偽裝而沒認出我。這也就是說,工程師因為跟蹤其他物件的時間與這位女士出沒醫院的時間相近,所以被誤認為是在跟蹤她。

接下來的過程裡,突然下起了彌天大霧,令人呼吸困難,像是整個腦袋都被塞進了灶膛裡。最令人氣憤的是,前面的工程師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個騎行頭盔戴在腦袋上。竟然有他這個型號的腦袋能戴的頭盔!真是咄咄怪事。前面兩輛車一拐,進入了一個巨大的老舊住宅區。霧陡然間又濃了三倍,我連前面那位婦女都看不見了。這是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面:往前追可能會暴露自己,不靠近則會弄丟目標。正這麼想著,工程師的車猛然加速起來,一頭扎進了濃霧裡,四下彷彿騰起了一股白煙,快速往他留下的黑洞裡湧去。我暗罵了一聲,加速追趕,猛聽得前面一陣哐啷啷作響,接著是小孩哭婦女罵,再後來就沒有聲音了。

我把車停在路邊一個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的建築邊,弓腰縮背地往前摸索。我有點緊張,心想這胖子今天是要下手呀。難道是要綁架孩子?莫非已經得手了?正想時,孩子又從遙遠的地方哭了起來。我循聲走去,發現自己已經進入小區裡一個被幹枯的藤蘿覆蓋的小花園。每個小區都有這種小花園,這裡是各種問題少年犯罪的高發地。我從小在這種環境里長大,一進園子就聞見一股犯罪味兒。

果然,在一座涼亭的一角,婦女靠著柱子坐在冰涼的地磚上,懷裡抱著孩子,孩子哭的聲音像只瀕死的小山羊。而我跟蹤的物件正舉著一個螢幕巨大的手機,給婦女看什麼東西。我猜,多半不是什麼健康的東西。看了一會兒,婦女惡狠狠地罵了幾句,其內容真是精闢透徹,一下子就把工程師的全部特點都用髒話概括出來了,只可惜不便印刷。

然後,工程師用一隻手嫻熟地解開褲子,對著婦女做起我預料之中的動作來。我徹底驚呆了,像一座黑色的冰雕般佇立著,觀賞眼前的奇妙景象。我這麼震驚有兩點原因。一是他做的事情太過於預料之中,二是他選的物件太過於預料之外。上大學時我讀《挪威的森林》,裡面寫到一個少年可以對著金門大橋的照片手淫,令人五體投地。但是那位少年多少還是對建築和地、地、地圖抱有強烈的愛,才會有此壯舉。這位網路工程師如果對著一臺路由器手淫,我一點也不會意外。但他選擇的這位物件實在是太驚人了。

此時的時間也不過是晚上八點多,多數人可能都在吃飯。氣溫至少在零下8度以下,還下著致命的毒霧,沒有人經過也是正常的。等著正義的使者突然出現是來不及了,此刻只有試試女老闆的霍金說是否靠譜。

念及此處,我邁步向前,大喝一聲:“操!”果然,胖子一驚,連忙提起褲子(這真讓我慶幸),而婦女則不失時機地站起,又罵了兩句精彩紛呈的髒話之後,抱著孩子就跑了。

我喊這個“操”字,乃是一個有實踐經驗的心得。首先,這個字的發音吐字最容易攏音聚氣,喝出來十分響亮。大學的時候,我跟一個哥兒們在教學樓下比賽誰能一個“操”字喝亮更多樓層的聲控燈,我總是贏,為此還捱了警告處分。後來有一次,我在街上走著,忽然看見兩個小孩跑去偷前面女孩的包。我正要出手,忽然敏銳地發現街角站著幾個不懷好意的人,這個發現救了我一命。但是我又不能放著不管,於是我就當街大喝一聲:“操!”兩個孩子一溜煙地就跑了,前面的女孩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滿懷感激地用唇語說:“傻× 。”然後扭過頭去快步離開了。

為了穩住胖子,我做出儘量溫和的表情。結果他一下子頹然坐倒,擺出一副愛咋咋地的樣子,開始玩頭盔上的帶子。我氣了個半死,心想你假裝智障就可以活命了嗎?等一下婦女帶著爺兒們侄子老公公拿著菜刀出來砍你,頭盔頂個屁用!於是我拎起他的後脖領子,拎到附近的一個樓道口。他一路踉踉蹌蹌地跟著走,一邊低聲“嗷,嗷”地哀號,彷彿領子上佈滿了痛感神經。至此我已經完全相信女老闆說的話了。

接下來我打算取證。我伸手要他的手機,他扭捏作態不給,我便劈手奪了過來。結果這小子已經把開著的程式退了個乾淨。我只好威逼利誘,花了5分鐘才讓他給我開啟他放給婦女看的影片。這一來,我又驚了個跟頭。這太出乎意料了。我以為裡面準是些不乾不淨的東西,比如婦女偷情被他偷拍,可以用來威脅要給他老公看之類的,儘管我也很懷疑那樣的婦女如何偷情。總之那位婦女一看就是個悍婦,絕不是看了一兩段普普通通的不雅影片就會被嚇住的主,影片裡一定有她,多半她就是主角。

結果,只有主角這一點我猜對了。

影片的內容是這樣的:一開始,在剛剛那家醫院裡,婦女正在跟一個護士吵架。對話內容聽不清,大致意思是護士給孩子打針沒打好之類的。吵著吵著,該悍婦突然開始毆打護士,用的是散打中常見的招式。護士全無還手之力,被打了一頓之後,只好蹲在地上哭。可以想見,附近當然有很多人圍觀,但是沒有人幫忙。

卻有人拍影片。過了一會兒,護士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衝上前去要跟悍婦理論,結果又被揍了一頓。此時,鏡頭推近了,顯然拍攝者走到了悍婦身後。“嘿!”他說。悍婦聞聲轉過頭,被拍了個大特寫,勃然大怒,衝上前去就想搶手機,其面目活像是被扯下來揉了一番又貼在臉上的一樣。影片到此為止,想必拍攝者全身而退了。

搞了半天,竟然是一段打架影片,這種東西在網上比比皆是,有什麼好害怕的?我問胖子,拿這個影片想幹什麼。胖子說:“那個女的,把那個女的給打了,那個女的就報警了,但是那個女的已經跑了,那個女的牙都打掉了,眼角也開了,她就讓警察抓那個女的,警察抓不著……”按理說,我應該把他的語言翻譯一下再寫。但是我想,既然林白可以寫《婦女閒聊錄》,我也有權利原汁原味地記錄胖子的語言。按照他的話分析,他大概是想要用影片最後的大特寫來威脅婦女,如果要拿去給警察看的話,大概會抓你坐牢喲!大概會讓你賠很多很多錢喲!所以啊!給老子老老實實地待著別動吧!這麼想來,做法確實行得通。至於為什麼要對著她手淫,那真是太令人費解了,我懶得思考,乾脆直接問他。

他說:“我在伸張正義。” 這四個字真是擲地有聲。接著他抱膝而坐,把臉埋進腿間不說話了。想不到柔韌性還挺好的。

這件事,我沒有管到底,因為我不知道真把他逼急了我是不是能製得伏他。臨走時,他突然“嗚嗚嗚”地哭了起來。我在他後腦勺啪地抽了一下,抽了一手油。“別哭!白痴。”我在屁股上蹭著手上的油,本想說:“拿出點正義使者的樣子來!”結果一想到這句話,就被自己逗樂了。我把手機往他腿上一扔,說聲“逃命去吧”,就出了樓道門。出來一找,借來的那輛腳踏車沒了。

回去的計程車上,我邊想邊樂。“伸張正義。”一想到這四個字我就笑得不行。但是我這人又不會笑,所以只好低著頭默默聳肩。等我再抬頭時,鏡子裡的司機師傅一臉驚恐,活像見了罕見的男鬼一樣。這些年,我見過很多的伸張正義的方式。有的人為了伸張正義,把別人的腿打斷了;有的人還打死了人。有的人為了伸張正義製造巨大的騙局去騙別人。

有的人花錢買打手去毆打所謂的壞人來伸張正義。總體說來,這些人都是一些粗人,他們伸張正義的工具就是暴力,方式就是讓他們定義的“壞人”受到肉體上的傷害。今天,我遇見了讓“壞人”受到精神上的傷害的新式伸張正義法。這難道不可樂嗎?回到公司,女老闆給我熱了盒飯,邊讓我吃飯邊問我今天的收穫。我嚼著芹菜,心裡一肚子火,因為我不吃芹菜,而盒飯裡的芹菜跟米飯早已你中有我。我生氣地說:“辦成了,那胖子跟蹤的不是你們公司的人,是另外的人。”女老闆奇道:“什麼人?他對人家幹什麼了?”我說:“什麼也沒幹,跟到一半就掉頭走了。”老闆又追問:“被他跟蹤的那人是幹嗎的?”我心說:你讓我吃不讓我吃啊?想罷抬頭,怒道:“賣芹菜的!”女老闆一癟嘴,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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