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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慣常的工作服:卡其褲,船鞋,一件白T恤。當他把長刀揮向小山一樣多半有十英尺高的黑莓藤蔓時,那舉止根本讓人認不出來。他無情地攻擊綠色的荊棘繩索,當藤蔓掛住他的刀鋒時,他面目猙獰地把它扯直,直到拉斷為止,一根藤蔓會突然爬到他的身上,用剃刀般鋒利的尖刺撕扯他的皮肉。他忙啊,忙啊,我觀看了好幾分鐘,他才停下休息。

“你在幹嗎?”我問。

“噢,嘿。”他答道,之前沒有意識到我在那裡。他拿起手邊的一瓶水,喝了一口。

“打算幹什麼嗎,還是你只是想弄死什麼東西?”

“這下面有個火坑,”他說,“很大的,用石頭壘的,還有凳子什麼的。我小的時候,我們每個週五都在這裡生火,除非雨下得太大。我母親很愛它。它把我們所有人聚在一起,她說,它團結起我們。冬天非常冷的時候,我很喜歡這兒。能坐在火邊,臉被烤得滾燙,但後背還是冷的。我不知道,有種……”

他話音漸弱,我意識到他說話的時候根本沒在看我。他由始至終都在打量著黑莓叢,就好像草叢偷了他的什麼東西,他決心拿回來一樣。

“所以你覺得,能把它挖出來?”我說。

“是啊,好吧。我得在這裡找點事情做,不然我就要瘋了。還有,不管怎麼說,我覺得或許你會想生個火。你知道,可以看到一點我的童年是什麼樣子的。”

我被這個觀念嚇呆了。根據我對父親過往的瞭解,他完全就像被證人保護計劃隔離起來一樣,而現在他的歷史居然觸手可及!

“你需要我幫忙嗎?”我問。

“不用。我是說,除非你想幫忙。你看我的胳膊。”

他伸出胳膊讓我看,小臂上劃滿了長長的血口子。

“你應該穿件長袖襯衫的。”我說。

“我是在出任務,現在不能停。你到底深入探索過哪片林子?你應該去探險的。”

“我找到了墓地。”

“林子靠近山澗的地方有棟老屋,”他說,“他們建造北邸的時候,看門人住在那裡。我的父母在我出生前也住在那裡。再往遠處去,下到小溪旁邊,有一架老水車,他們以前用來磨穀粒的。去逛一逛。這裡沒什麼會傷害你。”

我留他在果園裡,爬回草場上,心裡有種隱約的成功感,因為我和父親連線起來了,儘管非常短暫。我穿過草場,走進樹林,沿著一條崎嶇的小徑走到山澗邊緣,在我腳下約三十英尺的地方是一條湍流的小溪。我留意到,有另一條岔路深入林中。我極目遠眺。就在好奇該不該走這條路時,我聽到了遠處一陣窸窣聲——腳步聲,可能——於是我沿著小徑朝聲音走去,激動不已,因為可能是本在引領我去某個地方。小路偏離了山澗,進入密林,最終引領我來到一片綠樹成蔭的小空地,看起來非常可疑,像韓塞爾和格蕾特(1)拜訪過的地方。小屋讓我感覺親近,一點也不空洞。

我開啟前門,清點房間。看來多年都沒有人搞過破壞,但齧齒類動物和蜘蛛接管了這裡。一張餐桌和一個燒柴的火爐擠在廚房區,兩張沙發的填充物已經被動物扯出來,組成休息區,沙粒塵土覆蓋了地板。我檢查底樓,沒發現很有趣的東西。

在樓上,我發現了四間小臥室,每一間都簡單地配有一張小床和一個梳妝檯,與裡德爾大宅普通臥室的佈置相似。另外,那裡幾乎都沒有任何私人的或者有身份印記的物件。當我開始下樓的時候,聽到身後刻意的嘎吱一響。我轉過身去,注意到平臺盡頭有道窄門。我開啟它。緊湊的樓梯通往上面的閣樓。我考慮過爬上去,但沒帶燈,而那上面又黑得要命。我回到廚房,看了看水槽下面,因為那裡通常是人們放手電筒的地方,雖然我以為不會找到——或者至少也是不能用的。然而,我找到了一個黃白盒子裝的水管工用的蠟燭。還有,當然,自從我與本在秘密樓梯的平臺上邂逅之後,我總是隨身配備一盒火柴……

藉著蠟燭忽明忽滅的光,幾乎看不到閣樓裡有什麼。主要是蜘蛛網、鳥巢和老鼠屎,有幾個木頭盒子。我往一個盒子裡看,發現了幾本手寫的日記。超過十二本。我把盒子拿下樓,搬到外面的門廊上去。我取出其中一本,開啟來,發現是哈里·林賽的日誌。

我等不及了,隨便翻到一篇,開始讀起來。

1901年6月23日

爬樹似乎把我們兩人都累壞了,體力上和情感上都是。第二天,我們沒有像本建議的那樣,再爬一次,而是懶洋洋地消磨時光,休息我們疲勞的肌肉。那個下午,我們拿了一把小口徑的來復槍去打獵,獵獲了幾隻松鼠,它們似乎不是這個星球上最聰明的生物,因為如果我們靜止不動足夠久的話,它們就忘記了所有的抑制心,過來接近我們。我們實際上可以徒手殺死它們。

晚上,我們大吃一頓,喝得也很好,因為本的馬兒“莫莉”背了充足的酒來,還有一紮威士忌。我們在黑暗的森林裡享受篝火時,本掏出他的菸斗,這是他的慣例。我已經習慣了他和他的習慣。我太瞭解他了,儘管我們三個月前才相遇。

“你跟我講過你的母親、父親,還有你是怎麼變成孤兒的,”他邊說邊用嘴唇咂巴著菸斗,“我感覺為了公平起見,我也應該告訴你我的人生。”

“我覺得那樣很公平。”我贊同道。

他站起身來,從鞍袋裡找出威士忌瓶子,往我們的馬克杯裡灌了一些,然後繞著篝火轉悠。

“我出生的時候,母親拒絕跟隨父親搬到西部。我跟著她住在明尼蘇達州的聖保羅,一直住到父親認為我年齡夠了,可以學習人情世故為止。然後我被送進學校接受教育。”

“都是些什麼學校?”我問。

“菲利普·埃克賽特學院,然後是耶魯大學。都是有偉大文化的地方,石頭建築,堆滿書的圖書館,還有好學的年輕人。不算太好玩。空談相當多,幾乎沒有什麼實幹。”

“你給我的書,就是他們在那裡教你的嗎?”我問,“拉爾夫·瓦爾多·愛默生和亨利·大衛·梭羅。”

“這些學校往我的腦袋裡塞滿了美好的理念,關於精神和靈魂、關於自然、關於我們的連線性,哈里。然後他們把我送回家交給父親,這樣他就能教我如何摧毀我的精神、靈魂和自然,而且不單是我的,他教我如何摧毀所有的精神、靈魂和自然。父親還教我,如果實踐得好,變得非常精於此道的話,我就能富得流油、擁有一切、控制所有人,並且制定適合我的法律,那樣我就能賺更多的錢。”

“聽起來你的教育沒什麼用武之地啊。”

“這是每天存在於我體內的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我揹負著它活下來了,不是嗎?我的意思是,我仍活著。”

“但看起來活得不開心。”我說。

“一些日子,我感覺它就要壓碎我,”本苦笑著說,“我覺得我的日子到頭了,我寧願不要那樣死去。我寧可墜樹身亡!但你一定覺得我瘋了。”

“完全沒有。”

“我父親在建一座宏偉的莊園,”他繼續說,“這處莊園的宅邸會有高聳的巨樹並排矗立。它看起來會像是自己從森林裡長出來的,因此也是對我父親財富來源的致敬。必須找到幾十棵古樹,砍倒,縱向對開,然後運到建築工地去。父親希望我親自挑選這些樹木。”

“但你讀過建築學或工程學嗎?”我問,一想到本的離去,我就感到憂慮,“你能設計和建造出來這麼一個東西嗎?”

“我不是建築師,”本承認,“在這一點上,我父親只付錢給最好的人選:芝加哥的一個叫伯納德·亞瑟的人。不過,他還是知道,我比他所有的工頭都更理解森林。我將挑選木材,用作他新宅邸的樑柱。還有,他打算讓我為他提供一項遺產,鑑於我將繼承這處莊園。”

“一項遺產?”我問。

“孩子。”他說。

“我明白了。”我說,聽他提起虛無縹緲的家庭,我感到一陣極度的妒忌。

“要砍倒我們昨天爬的樹,你能想象嗎,哈里?”本尖厲地問我,“你能想到去把那棵樹切開,這樣有個人就能用它的殘體給他家的房子做壁板嗎?你能嗎?”

“永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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