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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戰勝了黑莓灌木,它們壓根就不是灌木,而是剃刀般鋒利的邪惡荊棘纏結成的繩索,席捲路遇的一切,吞下樹木和類似的構造,證實森林要無情地收回它所有正當的渴望。他把那些藤蔓鞭打回去,用砍刀、鶴嘴鋤和鐵鏟把它們打趴下,英勇地展現出不屈不撓的天性。他把它們連根拔起,藉助一臺從極光租賃店租來的強力沖洗機,清理出一塊被稱為“火坑”的戶外烹飪構造。這對他來說是原則問題。火坑是他童年的一部分,他不允許它被遺忘。對他而言,房子可以去死,火坑則很重要,要挽救。

所以,在我投奔黑暗面、承諾要幫瑟瑞娜的第二天,我幫助其他人把成袋的物資搬下山,穿過果園。父親已經備好火堆,那真是一個建築學架構,我被徹底震撼了。它就像一個正式的火葬堆之類的。在我的成長過程中,父親從來沒有生過火。我們從來沒去野營過,我們的農舍旁邊也沒有火坑,所以我不確定以前是否見過父親在外面生火。但這一堆火真是盛大。引火棒、楔形幹木柴,還有下面被弄皺的報紙,團團圍住,靠在一起組成一個完美的可燃錐體。

“火堆的設計很重要,崔佛,”在父親劃亮一根火柴,點著報紙的幾個角時,瑟瑞娜對我說,“空氣迴圈至關重要。火堆需要從底部吸入冷空氣,來滋養它對燃料的貪求。”

燃料極度乾燥。我到那裡之後就沒下過雨,而且在那之前,也看不出有多久沒下了。所以爆裂聲開始響起,火焰跳躍,很快,如瑟瑞娜所說,引火物形成一根菸筒。冷空氣被自下而上吸入,直衝頂部,就像魔法一樣——我們有了一堆篝火。

火坑四周有石凳,我們都自行就座。那晚連迪奇都和我們一起,他挨著瑟瑞娜,坐在一張凳子上;塞繆爾爺爺和我坐在另一張凳子上;父親自己一個人,坐在遠端的新月下。他把手伸到冷藏箱裡,就擱在他旁邊的凳子上。他掏出一瓶啤酒,傳給迪奇,又傳了一瓶給瑟瑞娜,而後看了看我。

“你要什麼?這裡有可樂。”他說的是冷藏箱。

“就來瓶啤酒吧。”我說。

父親冷眼看我,然後,讓我非常吃驚的是,他擰開了一瓶啤酒,交給我。我意識到,身為成年人,就是對你身旁的每個人胡說八道。只管做,直到有人阻止你為止,然後你就說:“哦?是不允許的嗎?”我痛飲了一口,並不喜歡。是苦的,完全不是我想象的味道,像苦麵包。我把瓶子放在腳邊,一定是做了個鬼臉,因為雖然父親沒有看我,他又說了一遍:“我們這裡有可樂。”我羞怯地把啤酒遞給他,換回一罐可樂,感覺自己像個小屁孩,但他沒有大驚小怪,所以我也沒有。

火勢熊熊,聲音很響。我們坐著,臉龐、手和胳膊都被煉獄烘烤著,背和脖子則晾在後面涼颼颼的。已經過了9點,但外面仍有光,因為根據緯度,西雅圖幾乎就是南阿拉斯加。很長時間我們都沉默不語,凝視著火焰。

“母親喜愛火堆,崔佛,”瑟瑞娜終於說道,“每個週末夜晚,我們都生火,不論冬夏,只要不下雨。如果只是毛毛雨,有時我們甚至也會生火。”

“她喜歡在冬天裡生一堆烈火。”塞繆爾爺爺應和道。

“的確。她說,火是有改造力的。她告訴我們,火提供了光,來引領靈魂穿過我們宇宙的黑暗。這個世界的每樣東西都始於火,終於火,所以透過火,我們才能找到謎底。她不是說過嗎,瓊斯哥哥?”

“嗯。”父親同意道。

“她是一個很寬容的女人,”瑟瑞娜說,“非常寬容,崔佛。我相信我從她身上繼承了那一特質。你父親繼承了她的衝動與激情。我繼承了她慷慨的精神、她的寬恕心。”

她意味深長地看父親。他一度避開她的凝視,手肘撐在膝上俯身向前,但當她不再繼續說話時,他變得焦躁不安,點著頭仰視她,就好像在說,他明白,他的侵越行為已經得到原諒,不管那是什麼性質的。我知道,她講的是他們在廚房裡的爭吵。

“爸爸沒法用噴燈來點火,而母親呢?”瑟瑞娜說,“母親非常擅長生火。她教我父親該怎麼做。這堆火不是很壯麗嗎,迪奇?”

“的確,我的愛人。”

“我記得……”塞繆爾爺爺說。

“你記不得多少事,爸爸,”瑟瑞娜說,“這一次你又記得什麼了?”

塞繆爾爺爺沉默了一小下,然後他說:“我不記得了。”

“對,你不記得了,有時候那樣最好。有時候,全新的開始是最好的。每一天,都是新鮮的。一直活在當下,卸下過去的沉痛負擔。我們大多數人都拖著自己的罪行走來走去,就像脖子上纏著巨大的死鳥;我們自我譴責,對遇到的每個陌生人講述苦惱的故事和缺陷,希望能找到一個人,他能假裝忽視吊在我們飽經風霜的脖頸上的荒謬死鳥。如果我們找到那個人,如果我們沒有因為他不恨我們而恨他,沒有因為他不輕蔑地對待我們而對他不屑一顧,因為我們期待著被善待——不,因為我們要求被善待——我想,那個人就會像是靈魂伴侶。那一定在哪裡被下過定義,你不同意嗎,崔佛,我的同道中人,藏書愛好者和詩歌迷?但不是你,爸爸,因為你不記事。有時候我都忌妒你,爸爸。我真的忌妒。”

“不……”

“不,我想你是對的,我永遠不會忌妒你。你還記得剛才想說什麼嗎?”

“不記得了。”

“你當然不記得。沒關係的,爸爸。還有更可怕的死法。”

又一次沉默,然後瑟瑞娜站起來,撿起被剝到綠心的柳條,又撿起棉花糖。

“火還太燙。”父親說。

“噢,哎喲,”瑟瑞娜說,“那麼我們就烤幾顆,等火燒成餘燼的話,不知道要等多久。”

“好吧。”

他拿起一根柳條,把尖頭戳進一顆棉花糖,然後又戳一顆。他把柳條遞給我,我把它對準火的方向。

“跟我們講講你結婚的那天,瓊斯哥哥,”瑟瑞娜說,“唱歌給我們聽吧,既然我們都圍在篝火旁了。從你的回憶裡給我們編個故事出來。”

“我覺得沒人會覺得有趣。”父親嘟囔了一句。

“我會,”她答道,“而且我認為別人也不會介意。”

“我真的不想講。”

“在你兒子的面前展現你自己很重要。”瑟瑞娜意味深長地說。她轉向理查德,示意他把巧克力棒和全麥餅乾傳給我。“現在告訴我們婚禮是什麼樣的,瓊斯哥哥。是在英國吧,我們只知道那麼多。給我們講吧。”

很明顯父親感覺不舒服,但也很明顯,他抵不過瑟瑞娜的催促。

“是在一個莊園主的石頭老宅辦的,”他說,“在一家古老的丘陵俱樂部裡。”

“好神奇的地方!”瑟瑞娜說,“能夠永存的地方。”

“邊緣已有磨損,”父親澄清道,“已經露出接縫了。”

“就像這棟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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