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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放音音出宮,給她立一個女戶,背後還有鄭氏作為靠山,自然還能保護她,叫她舒舒服服地享福,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不必如他這般操心天下萬民,過神仙一樣的日子,天長日久,總能叫她軟化下來,兩個人重新開始。

可萬一她有一日悄無聲息地丟了,那境況就大不一樣了。

即便是在最想征服她的時候都捨不得叫她受那些物質上的苦,要是叫她落入那些歹人手中,吃了點苦,長記性歸長記性,將來也能明白他的好處,但是他只要一想到她的安危已經不受到自己掌控,如何受得了那份煎熬?

其實便是她不告而別出了宮,他也照樣會封鎖全城,盤查每一個過路的婦人與孩童,耗費人力物力也要將她找回來,哪怕不能用鎖鏈捆住,也要派人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她要是真敢那樣做,便是立政殿他也不會放心叫她去住,一定要把人牢牢放在紫宸殿裡,除非和他在一起,否則御花園也不許去。

“我曾經不喜歡郎君的一點便是郎君將權勢放在我的前面,現在想想,你沒有什麼不對,是我太貪心了一些,原本也有貪慕郎君身份的意思,又如何憑藉那一點不對等的愛意要求你能一生一世一雙人。”

因為不對等,所以她不自覺會傾慕,才會患得患失,才會害怕,即便蕭明稷能夠許諾一個正妃就已經十分不易,但是當正妃的位置都給了別人,她還是選擇了一條相對而言會更順暢的路,而不是勇敢地對天子也同樣是她情郎的父親提起這些。

“自相矛盾,這本來便是不可能的事情,早在一開始,我就不該同皇帝繼續下去。”

自然即便她少年時懂得這個道理,蕭明稷也不會放開她,原本就是他先鍾情於自己,那她還不知道要剋死多少任未婚夫才算完。

“不是我不想走,只是世俗本就對女子多加苛刻,我走不了,”鄭玉磬靜靜道:“有了權勢,我才有資格走,可是我若是這樣一走了之,想要再有自己痛痛快快做決定的權力卻難了。”

世間不如意事,十常八||九,這句話羊祜說過,用在她的身上自然也不會差。

她的頭靠在了蕭明稷的肩頸處,這樣的主動叫人受寵若驚,但是兩個的心卻依舊有所隔閡:“三郎,我心裡恨你,你卻還能不計前嫌地為我做到這一步,我不是沒有觸動,只是你要從前的音音是再也不能的了。”

“我讀書寫字已經算得上是叫人吃驚,即便如此也不能掙得一個好功名,只是為了取悅男子,三郎,你說我除了宮中,還能到哪裡去?”她淡然一笑,面含悽苦:“我哪裡也去不了。”

因此,無論他怎麼做她都是不滿意的,總有更多的患得患失在等待著她,就如同蕭明稷可以在她的面前屈服,可她要是非得要蕭明稷現在退位,將權柄移交給她,答應與他一生一世地好下去,再也不會想別人,蕭明稷就是再愛她也不會同意。

誰也不想處於沒有安全的狀態下,只是已經掌控了主動的那一方已經將這份主動權視作理所應當,並不能理解對方。

“音音……”

蕭明稷抬手去擦拭她的眼淚,攬住了她過了一會兒,輕輕啄了幾下她的秀髮,頗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他靜默了良久,其實音音久困在深宮裡面,自然不會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

比如那些與市面上常有的通俗話本不同立意的一生一世,其實這本就是冷門的題材,目的主在賺錢的書坊印一兩回就知道自己該避開這樣的話本,但是他身為君主,存了私心卻能辦到。

那些窮酸書生,又或者是他手下那些善於構思言情話本的年輕學士,看在一擲千金的金主與君威甚重的天子份上,都願意寫這些違心之作,想要討當今聖上的喜歡。

而他得了這些御命之作,又可以輕而易舉地將畫冊混入鄭玉磬的手邊,叫她嚐到些破鏡重圓的心酸與甜蜜。

從而回心轉意罷了。

但是卻沒有想到,鄭玉磬會想到這一層上。

自然沒有鄭玉磬同他說這些,這些話本也只不過是他破費花銷,拿來哄心愛女子的消遣之物,登不得大雅之堂,隨手翻一翻都不大可能,更不會細究其中邏輯。

“皇帝說的到底還是有幾分道理,沒有你,就算是立了元柏,我也無法坐穩這蕭氏的江山,”她感受著他心頭的悸動,但是卻緩慢閉上了眼睛,“因為從前我太溫順老實,除了先帝教的那一點,怎麼指望我一個不會走的人一夕之間跑起來,學會治國理政的大道理?”

她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在皇帝盛怒的時候勸一勸,起到內宮不問政事的表率,卻不能親自動手處理這些。

“一句牝雞司晨,就叫音音這樣委屈嗎?”

他本來想著不計前嫌,會叫鄭玉磬也能敞開胸懷,但是現在卻覺得,她確實是與最開始的單純天真有了許多差別,可是偏偏這差別本來就有一部分源自於他,因此想一想,便不知道有什麼好生氣的了。

“你是太后,將來朕有萬一,你垂簾聽政也是應該的,”蕭明稷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才適宜,“我沒有不喜歡現在的你,音音要是願意學,郎君可以親手教你,若是你願意做皇后,咱們兩個日後便是一起上朝也使得。”

他一退再退倒也不完全是拋棄了自己固有的想法,贊同後宮女子參政,只是因為捨不得她一個人面對朝政手忙腳亂,所以才會想著教她。

若是從前音音真心順服,他倒也不會生出這等對於君主來說荒謬可笑的想法,而是希望她能一輩子享盡榮華富貴,這些勞心費力的事情只要教給他們之間的皇長子就夠了。

“不單單是這些,”鄭玉磬深吸了一口氣道:“皇帝,我不會走,也並不盼著你去死,只是我總是會難過,為什麼我連走的勇氣都沒有?”

這樣的世道,更喜歡女子溫順綿軟,不會叫大多數女子擁有那份骨子裡的自信,自認為走出去也能活得精彩,而她也是那千千萬萬中的一個,免去了她們許多看似辛苦的艱難,只要憑藉美貌就能獲得數不清的蜜罐。

但是等到蜜罐沒了的時候,就是想掙扎也掙扎不了了。

只是說不清幸與不幸,愛著她,幾乎叫她瘋魔的是一個執拗的瘋子。

“無論是做太后還是皇后,終究只是我一個人的榮辱,其實也不過就是那個樣子,”她從蕭明稷的懷中起身,衣袖上的鮮血乾涸,倒也不甚叫她在意那一件衣裳好壞:“我希望有朝一日,那些女子都能走出去。”

蕭明稷是男子,也是九重之上的君主,指望著他來想這些不切實際,但是人的本性本來就是對人對己兩種要求,他也同樣無法與那些男子感同身受,她選擇屈服於皇權,那麼皇帝也不會在意將來有一日男女尊卑漸消,那些男子是否還能憑藉天然的優勢抱得美人歸。

她此刻精緻的眉眼籠上了一層無以言說的輕愁,叫能獨自欣賞這份憂愁美麗的皇帝也動心愛憐。

蕭明稷靜靜地聽著她那柔軟唇齒裡吐出來的話,忽然想起來他常常會夢見的那一幕。

夕陽如血,將最後一絲餘溫灑到了山坡上,絮語的情人聽見寺廟裡的那一陣陣鼓聲,看見那繚繞香火與來來往往的民眾,一時間忘記原本的話頭,反而說起那些求子或是求夫妻美滿的小婦人來。

她也是這樣依靠在自己的懷裡,輕聲道:“三郎說達則兼濟天下,既然我們從前過得並不快樂歡喜,等將來郎君有了資本,咱們叫旁人快快樂樂的,難道不好嗎?”

他那個時候滿心還在爭權奪位上,卻也被她那一句“我有了郎君自然餘生就歡喜起來,那她們又尋不到像我這樣好的丈夫,我為什麼不能心疼別人”哄得暈頭轉向,滿心滿口地答應。

音音說她變了,其實她沒有變,即便是經歷了女子所不能接受的苦痛,可到了後來,她哪怕變得如自己一般追求權勢,依舊會以己推人,並沒有生出許多如他一般的陰暗。

他當初怎麼就一心憑藉著兩人往昔的情分一味強求,頗有幾分有恃無恐,沒有想到過音音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她對待外人心腸都這樣柔軟,情郎若是示弱,那就更會多一分憐憫。

哪怕不能叫她立刻與秦君宜和離,但總不至於叫她那樣厭惡自己。

“容朕再想想,”他有些疲倦,卻有幾分戀戀不捨,並不想叫她就這樣回,“你去紫宸殿浴池裡好好沐浴一番,讓萬福尋一身女子的衣裳給你換上。”

他重新合上眼睛,躺到枕上閉目養神,但是並沒有鬆開鄭玉磬的手:“秦王說起來也在宮外太久了,你的孩子就是郎君的孩子,總還是得接到宮裡放在身邊才放心,讓秦侍中將元柏送回來,音音不願意陪著朕,陪著孩子說說話也好。”

“音音放心就是,郎君以後不會對元柏有什麼不好,”蕭明稷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咱們既然沒有子女的緣分,郎君必然對他視如己出,長兄如父,其實差的這個歲數,即便是真兄弟,與父子也是一般無二的。”

秦王與她生活日久,對音音的影響必然遠遠勝過秦君宜,他一直病著,讓秦君宜養著那孩子,反而叫音音的心都往那邊去了。

鄭玉磬微微一怔,她很是惦念在宮外的元柏,但是卻又從來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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