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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所言不差,清河王幼子原本是說要過繼給朕的,”蕭明稷的手指在她掌心作祟,不肯稍離片刻,淡淡道:“山匪是在路上劫車,又不是闖入清河王府殺人,若是清河王家裡不急著入京見駕,又怎麼會碰上山匪呢?”

皇帝的君位來路不正,本來就對這些事情有所忌憚,更何況清河王又是挑了這麼一個敏感的時期,不奉詔而妄圖入長安朝見天子,他讓宇文高朗動手,倒是也不算麻煩。

“那安樂侯呢,想必也是有些不安分了?”

鄭玉磬聽到他這樣的解釋雖然能自圓其說,甚至有幾分理,可是她心裡卻似明鏡一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帝既然動手,清河王有錯也就罷了,但是安樂侯大抵也不會有什麼好死法。

“回太后娘娘的話,臣風聞……安樂侯有一日縱馬,馬忽然被驚,安樂侯年紀幼小,控馬之術尚淺,不能控制,墜馬摔傷,骨刺心臟,沒有救活。”

秦君宜望了一眼蕭明稷,朝著鄭玉磬的方向道:“臣也不懂醫理,不過聽聞,是安樂侯騎馬的時候靴子與腳蹬不能分開,所以才被拖行許久,否則或許還救得回來。”

鄭玉磬閉了閉眼睛,她不知道安樂侯是有多大,但是皇位這件事上,蕭明稷親自替她除去了兩個強有力的競爭者,哪怕是心有不忍,但暫時還是忍了下來。

“秦卿家說的這些似乎也並不歸門下省管轄,”蕭明稷見鄭玉磬臉色微變,心中稍感不悅,頷首道:“尚書右僕射既然要查就讓他徹查罷,朕看他這些日子也是閒的,什麼事都要管一管。”

他重重地咳了幾聲,似乎傷得極重,但等到鄭玉磬主動開口,讓內侍送些水進來的時候才有些好轉,柔聲道了一句不必。

“第二件事,便是臣想要上書乞骸骨,”秦君宜見眼前這一幕,雖然知道皇帝或許有故意的成分在,卻不願意瞧見這般男女親暱的場景,等鄭玉磬聽了他的話重新將注意力轉到他的身上時才緩緩開口:“臣昔年蒙聖人賜恩,親手取了臣肋骨數條。”

這件事他從來沒有機會在鄭玉磬面前張口,但是在這個時候卻可以面不改色地說出口:“如今見到聖人與太后母慈子孝,心中不免傷痛,追憶當年,想著不如上書還家,歸隱田園,安度餘生。”

“畢竟臣也沒有幾年還能活的日子,還請聖人成全。”

他說得風輕雲淡,但是顯而易見,叫音音面上生出些震驚,方才殘存的嫵媚幾乎不見。

這樣的想法他早就有了,皇帝的身子一日日見好轉,太醫署那邊防範嚴密,除了音音願意再下一回毒,只怕是沒有人能有讓山陵即刻崩塌的可能。

皇帝受傷,得利最多者卻是他最不喜歡的情敵,這個時候不示弱恐怕下一個墜馬而亡的就是自己,而音音恰好在側,這無疑是更好了一些。

秦君宜起身行了一禮,望向鄭玉磬的時候眼中滿是酸楚,叫皇帝滿意得緊,可是等到蕭明稷看到鄭玉磬眼中不加掩飾的震驚以後,手不免緊張地使了些力氣攥住,不容鄭玉磬逃離。

“朕是惜你的才幹,又欣賞你的胸懷才予你侍中之位,如今才要施展,怎麼就急著歸隱了?”蕭明稷將那份心火壓在胸中,面色淡淡,不怒自威:“難道是朕不明不賢,所以叫侍中都生出來些不得施展的鬱氣?”

他這樣以退為進,使起來倒是比自己更管用些,明明傷是他傷得最厲害,但是看鄭玉磬的神色,只怕是已經信了。

果然,音音面露不忍,察覺到他手握住的力氣才意識到現在還當著他的面,便是再多的氣憤與不甘都壓了下來,緩緩開口。

“秦侍中或許並沒有冒犯聖人的意思,反倒是皇帝你……”她還沒有從方才的震驚裡緩過神來,想要抽手也扭不過男子,哪怕竭力掩飾,還是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你當真做了那些事?”

秦君宜當著皇帝的面當然不會將事情都講出來,可是鄭玉磬聯想到許多年前的噩夢與那串已經被壓到箱底的佛珠,心中的厭惡幾乎一下子便起來了。

“兒臣當年一時犯渾,太后也是知道的,”蕭明稷察覺到鄭玉磬似乎打了個冷顫,心裡的戾氣漸生,可是面對鄭玉磬的時候又不能施展,萬千怒火只化作一聲長嘆,伴隨著輕咳,“太后如今也瞧見了,天理迴圈,十倍加諸朕身。”

蕭明稷身上斷裂復接與開刀清理出來的碎骨也不算少,甚至至今不能下榻活動,本來這些時日鄭玉磬已經有些回心轉意,他居然這般不識趣,趁著這時候舊事重提。

或許是他正好見到音音在側,才忽然動了心思同他說這些。

無非也就是知道自己身子見好,恐怕來日會改變主意同他算賬,甚至如殺死父親兄弟以及那些子侄一般,給他一個體面而又冤屈的死法,所以這個時候以退求進,叫自己便是日後好了,也不好針對於他,萬一以後秦君宜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反而叫音音疑心是他做的。

他瞥向秦君宜一眼,眸中帶了些警告的意味,只是礙於鄭玉磬在,卻不好那般明顯,“侍中雖然有心歸隱,但是秦王畢竟擔負國之重任,將來可成大器,朕與太后將秦王交付與你,本來就是要你悉心輔佐,此事不必再議了。”

秦君宜聽完後並不覺得意外,他淡淡一笑,躬身應道:“既然如此,臣還有一事要稟告,先帝虞祭禮聖人已經拖了數月之久,遲遲不肯昭告天下……”

“夠了,”蕭明稷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先帝,皺了皺眉道:“秦王今日的課業與門下省的事情難道侍中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麼,朕今日乏了,你下去罷。”

有那麼一瞬間,他並不願意順著秦君宜真正的心思,直接允准叫他辭官歸鄉也就算了。

誰家高官顯貴不到三十歲上書乞骸骨,便治他一個對朝廷怨望之罪也不為過。

音音早就將這事忘得一乾二淨,只是知道他身體不好也沒什麼,但是他偏偏在這樣的檔口說出這種話,存心是叫兩人失和,還將音音嚇到了。

鄭玉磬看向秦君宜,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先退下。

其實她自己也有些不自在,紫宸殿是蕭明稷他們父子都住過的,而秦君宜與甯越都與她有過千絲萬縷的關係,鄭玉磬開口道:“侍中風華正茂,何須在意這些,你身子不好就多去讓太醫治一治,若是到了田間荷鋤,只怕是身子愈發受不住。”

她面上存了憐惜,“若是當真受不住,你也該早說,我今日準你一日的假,等明日稍微好些再來教導元柏不遲。”

甯越聽得出太后聲音中的憐憫意,心裡不覺微微酸楚,可是一想到蕭明稷的面色,又覺得稍微平復了些許,遞了水給鄭玉磬,省得她心裡難過哽咽,聲音不似從前。

皇帝說退下的時候秦君宜只是一頓,但是鄭玉磬開口說了,秦君宜才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而後退下,蕭明稷心裡不是不惱,只是這份惱怒又不能發作到鄭玉磬身上,甚至還得有心哄她消氣,幾乎將錦被的一角捏得褶皺滿滿。

內殿的內侍都自覺退了下去,連帶宮人也是一樣,除了甯越。

良久之後,鄭玉磬冷冷道:“真的是你?”

蕭明稷想了想,卻沒有騙她的意思,眼睛直視著鄭玉磬一瞬間冰冷似霜的面頰,道了一個是。

果不其然,鄭玉磬勃然變色,氣得甩開他的手起身,胸口起伏不定,“我早就覺得不對,蕭明稷,你當初拿來騙我的佛珠,是不是就是……就是我丈夫的肋骨?”

她一連問過幾次,蕭明稷都矢口否認,只是女子悉心敏感,對他始終存有疑慮,最初戴了一段時間,後來就再也沒有貼身藏著過了。

“音音,他如今已經不再是你丈夫了!”

蕭明稷方才因為兩相繾綣而生出來的歡喜被這一句話激怒,可是又不能對鄭玉磬做些什麼,隨手將甯越方才遞給她的杯子擲到地上,想要去握住鄭玉磬的手叫她親自來撫摸自己的腹部,那裡到底受過多少比那文弱書生多上十倍的傷痕。

秦君宜身上的傷痕都是他出於妒忌給予的,但是他身上的傷卻一小半是因為想要建功立業娶她,另一大半更是因為護著她。

這才最叫人傷心,上天已經用這樣的方式懲罰了他,早知道如此,就該在最開始的時候同音音毫不猶豫地說了,也不至於現在翻出舊賬來說。

然而甯越卻在他投擲茶杯的第一刻擋在了鄭玉磬的身前,原本距離鄭玉磬該有幾寸的茶盞硬生生砸在了甯越的懷裡,叫他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幾聲,似乎帶出來一點鮮血,沾染在那精緻的面具上。

但是甯越到了這個時候似乎還記得君臣主奴的尊卑,他不敢在皇帝的面前一直咳嗽,強行壓住不適,喑啞哀求:“還請聖人恕罪開恩,太后娘娘也是大病初癒,只是掛念秦侍中,並非有意觸怒聖人,還請聖人不要見罪。”

“你給朕住嘴,”蕭明稷見內殿無人,只有他還在礙眼,心頭火氣是壓也壓不住,低聲怒斥道:“朕與太后如何,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多嘴多舌?”

他根本就沒想打到鄭玉磬,但是被這混賬這麼一擋,反倒是顯得他好像真有心對鄭玉磬施暴,他氣息不定,胸口起伏,哪怕話裡存了求和的意思,可聲音自然不如方才柔聲細語:“音音,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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