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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稷望著他這副卸去面具之後的醜陋卑賤模樣,心情倒是好了許多,他那不屑的眼神在甯越身上轉了幾個來回,漫不經心道:“朕留你在音音身邊,是為了叫你替朕伺候她舒心,不是為了叫你離間朕與她的夫妻情意。”

他這些年大概是以為自己的親族早已經死了個乾乾淨淨,竟然將前塵忘得一乾二淨,真以為還是做男子的時候,能夠與自己相較嗎?

甯越捱了一頓皮||肉之苦,知道皇帝不會輕易鬆口,但是終究也獲得了些喘息的機會,狼狽支撐著起身,以首觸地,結了疤的“奴”字似乎又隱隱作痛,他恭聲應了下來:“奴婢知罪。”

皇帝的涼薄與譏諷叫甯越不自覺地想起來初遇三殿下時的場景,他那個時候只不過是向三殿下討要本該屬於自己的饋贈,卻叫蕭明稷動了殺機。

皇帝那個時候都能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今又有什麼不能的?

“好歹是骨肉,帶寧掌事下去見一見,”蕭明稷冷冷道:“或許過了今夜,便再也沒有能見到的時候了。”

他拖著沉重疲憊的身子謝恩,腦袋裡一片昏沉,幾乎是被人拖著去了刑房裡面,遠遠隔著拜了幾拜,難得地痛哭失聲,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離開的紫宸殿。

鄭玉磬叫他休息半個月也不打緊,但是他本來只是被杯子砸得骨裂皮破,如今卻是躺在床上,連上藥也不許,平白高燒了幾日。

第一夜,紫宸殿送過來的是十片年輕女子的指甲。

第二夜,是血肉模糊的指節。

第三夜的時候,鄭玉磬稍微有些消氣的前兆,甯越才尋到了機會入內侍奉她濯足。

殿內的主僕二人正在說起紫宸殿那邊的低聲下氣,隱隱有笑聲傳出。

“娘娘您不知道,聖人身邊的內侍每回遇見我都可殷勤了,又是送東西,又是說好聽的話哄人歡喜,簡直不能再殷勤。”

枕珠這邊自然也少不得被萬福說過幾句,只是她畢竟是伺候太后最久的掌事宮女,又得太后寵愛,平日裡還操心著暗中已經被立為皇太弟的秦王,行情自然是不一般的。

萬福說歸說,卻是好言好語,藉機還送了一些原本宮中嬪妃才能使用的諸多金飾與小寶石,紫宸殿內侍輪番近乎行賄般的甜言蜜語,叫她根本沒有意識到甯越那裡得到的遭遇只會與她截然相反,只當聖上那一個杯子擲得太狠,以至於這些時日沒能緩過來。

她拿出今日紫宸殿送來的瓜果笑道:“論說如今才初夏,哪有瓜果送得這樣快的,但是聖人偏偏就叫人送過來了,一日三次地過來打探訊息,還說起聖人病中也還給娘娘備了一份禮,說是有一處溫泉莊子,想請娘娘去泡一泡。”

長信宮夜裡是不會全熄燭火的,鄭玉磬很喜歡有蠟燭照明,因此長信宮往往都會掛上華麗的廊燈,一夜不歇,她每日看著元柏寫完功課之後總會與枕珠說些笑話打發時間,並沒有留意到甯越情緒上的不同,只是看他依舊親自端水進來有些意外。

“我不是叫你休養幾日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伺候了?”

鄭玉磬被他伺候著倒也有幾分習慣,見他面上蒼白,不免問道:“皇帝砸那一下太狠了麼,瞧你現在都有些緩不過來似的。”

“聖人本來就是隨手一撇,若是奴婢不去擋,或許還受不得這傷,早就好了,伺候娘娘本來就是奴婢的本分,奴婢怎麼能夠假手於人?”

甯越想著今夜回去或許又能見到些什麼新的東西,心如刀割,然而卻又不能同鄭玉磬明說,只能含笑道:“旁人伺候,都沒有奴婢貼心的,奴婢也不放心。”

他自己已經提前用熱水浸泡了手,握住太后足部的時候只有適宜的熱意,皇帝身邊的內侍從來不打他的手腕、鎖骨這些容易叫鄭玉磬發現的地方,因此他也大可以放心。

枕珠有恃無恐,皇帝不會覺得她是阻礙,反而喜歡她這樣沒心沒肺的性子,留在鄭玉磬身邊對他沒什麼危害,因此愛屋及烏,一直優待太后身邊的侍女,她要是高興就勸說,不願意隨口說說,倒也不是十分上心。

“聽聞這些時日聖人被激得病又重了許多,娘娘不想著去瞧一瞧麼?”

鄭玉磬面頰上的酒窩漸漸淡了下去:“他病重也是活該,自己什麼樣的身子不清楚,卻還惦記著那些事情。”

甯越柔聲道:“說起來聖人也算是得到了報應,娘娘為秦侍中生氣,可是聖人為了您摔斷的骨頭只怕比秦侍中多上許多。”

“我生氣心疼也是有的,可倒也不全是為了他,”鄭玉磬以手撫額,半躺在胡榻上,枕珠用玉容膏替她擦拭身上殘存的傷痕,“哪有人會送這種噁心東西給我的,偏偏還瞞了人這麼久,竟然一點愧疚之心也沒有。”

她與秦君宜本來就是聚少離多,時過境遷,連比這更非人的事情都有過,得知隱瞞的一刻倒也不全是如夫妻那般心疼,反而更生氣憤恨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皇室如今枝葉凋零,聖人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又因為娘娘身受重傷,恐怕也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叫聖人受到天懲。”

蕭明稷之所以成為孤家寡人,他本人自然是功不可沒,不過相映襯而言,如今的皇帝所受到的懲罰確實與當年秦侍中差不多的。

鄭玉磬覺得很稀奇,她半抬身去打量跪在地上的甯越,“你今日怎麼肯為皇帝說話了,倒是罕見得很。”

她消氣以後細想了想,也知道憑藉甯越和蕭明稷那種水火不容的關係,在這種時候只怕也是要說許多挑撥的話。

“是今日去太醫署討藥,無意間見到江院使,說了幾句。”

甯越淡淡一笑:“江院使說聖人這病雖然來得兇險,可是慢慢靜養,總也是能好的,因此難免替娘娘與殿下有些擔憂。”

“娘娘如今倚仗的正是聖人的伏低做小,聖人這些年雖然從未變過,但就像是您手中的風箏,偶爾抻一抻,也該鬆一鬆,張弛有度,方能借風扶搖而上。”

鄭玉磬心裡自然是明白的,她盛怒拂衣而去,倒也沒什麼不妥,皇帝理虧,倒也不會在意這些,反而一味求和,但是這樣的軟弱可欺也是限於他養病在床,無力反抗的基礎上。

等到他能起身了,自己總不能像是現在過得這麼逍遙,元柏這個皇太弟的名分定下來,現在所思慮的無非是什麼時候才能昭告天下,元柏日後少不得同皇帝打交道。

她心裡本來已經放下了過往,也能在同他的那些事上享受許多,但是忽然曉得這一遭,心裡不覺有些牴觸。

還真難為他這些年都沒有告訴過她,戴著自己丈夫的骨頭睡覺,他當真是看得下去自己過這樣的日子。

“怎麼也得再冷他些日子我才出得了這口氣,”鄭玉磬懨懨道:“我之前本來同他說起要在國子監開設新房,從民間招一批女監生,順便趁著修訂律法的檔口說些旁的瑣碎事,可是他便是這麼可怕,我一時半會兒也怕得緊。”

她掌一回鳳印,也想肆意做一些的事情,但是蕭明稷實在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從前做過多少事,她就算是有心和平相處,藉著天子權勢完成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也生出些怯意。

“娘娘已經做了母親這麼多年,怎麼還說些孩子氣的話,”甯越苦笑了一聲,鄭玉磬所經歷的一切固然已經足夠令人覺得匪夷所思,但是她所能知曉的殘酷也不過是冰山一角,還被人寵得有幾分少女時的脾氣,“聖人從前如何並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如何對待娘娘您的。”

他心裡隱隱含恨,自然也不會完全向著皇帝:“要是聖人惹了您,您就是將他五花大綁起來鞭打一回,再送些滋補糕點安撫,聖人也不會有絲毫怨言,皇帝待您這般溫存也儘夠了,正所謂民間俗語,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娘娘便是能降伏聖人的那個人。”

“掌事說得也是,紫宸殿誰不盼著您同聖人如膠似漆的,萬福還總勸奴婢,勸勸您過去看看聖人的。”

枕珠湊趣道:“內侍監說您在的時候聖人倒還好些,對內侍和宮人素來溫和,也不苛求,但是您一回宮,聖人便有些像是病中的孩子,要東要西也就罷了,只怕是一朝惹了聖人不悅,性命都沒了。”

甯越深深地望了一眼枕珠,她同她家娘子一樣,並沒有受到紫宸殿的脅迫,依舊天真地以為蕭明稷是什麼好人,皇帝在萬福口中的“像是孩子”,只怕也是個殺人如麻的蓋世魔嬰。

狼披著狗皮久了,又能汪汪兩聲,早就叫人忘卻了他本來的模樣。

“什麼把他綁起來打一頓,這樣的話虧你們也說得出口?”

鄭玉磬聽見甯越用那恭敬的口氣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才覺出他有幾分真心,但倒是有些心事被戳破的驚慌,雙頰微微生出紅意,蕭明稷放開之後聲音並不比女子低多少,兩人玩得開些,外面的人只怕也清楚他們在玩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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