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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處決的時候要把腦袋放在斷頭木上,”凱瑟琳盯著對面的牆壁,她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空靈,“我不知道該怎麼放,我想要一個斷頭木練習一下。”她轉過來,笑著看著加吉爵士,“我想死的好看一點。”她的眼裡閃著激動的光芒,看上去異常詭異。

加吉爵士低下頭,不敢看凱瑟琳的眼睛,“我馬上去辦,夫人。”他如同逃跑一般離開了凱瑟琳的囚室,當他走出塔站到陽光下時依舊感到渾身發冷。

第30章 綠塔

凱瑟琳·霍華德走到房間正中央擺著的斷頭木前,那是一塊普通的木頭,中間挖出了脖子形狀的槽子,那用來放脖子的凹槽四周的顏色有些暗淡,顯然是浸透了鮮血的緣故。她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用手撥開裙襬,緩緩跪了下來,她低下頭,把自己的脖子放在了凹槽裡。

“可以了。”她聽到自己輕輕地說,一個晚上的練習,她終於對自己的姿態滿意了。她抬起頭,看著窗外,第一縷晨光已經從地平線上露出,她伸出手,輕輕地撫摸斷頭木上的暗處,這些都是誰的血?也許是克倫威爾先生?他死的那麼慘,恐怕流了不少血吧……真是斯文掃地。她不由得有些遺憾,國王拒絕了她請法國劊子手送她上路的請求,在法國他們會用長劍斬下女士的頭顱,他們的劍閃著寒光,輕巧地一擊,多麼優雅……然而國王卻迫不及待地要擺脫她,僅僅因為找法國人來要費幾天時間就拒絕了這一請求,難道他不知道這一切會有多麼美嗎?人們會對這一幕津津樂道許多年的。不過他一貫都是這樣,凱瑟琳不屑地撇了撇嘴,他不知道什麼是美,竟然把卡爾佩珀那樣漂亮的腦袋掛在倫敦塔上,而她則要被一個五大三粗的英國男人用一柄平淡無奇的斧頭砍頭。她摸了摸自己修長的脖子,真是浪費,她想。

王后站起身來,走向窗戶,外面傳來一陣陣嘈雜,她有些好奇地望向窗外,發現在外面的塔丘上,一群工人正在打造處刑用的斷頭臺。他們用木頭架好支架,然後在上面鋪上木板,就構成了處決用的平臺。幾個小時後,這些木頭上就會浸滿流下來的鮮血,一位王后的鮮血!真是幸運的木頭。

王后似乎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她快步走到梳妝檯前,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果然,一夜沒睡,她眼睛下的青黑色更加嚴重了。她走到床邊,躺了下去,閉上眼睛,雖然沒有幾個小時了,但睡總比不睡強,今天可是個大日子。她盡力讓自己放空,但腦子裡卻如走馬燈一般切換著各種場景,蘭貝斯宮的客廳,白廳的舞會,國王腿上傷口的惡臭,卡爾佩珀那漂亮的眼睛……她感到自己的太陽穴一陣陣地抽痛,一切都結束了,讓這一切都結束吧,她絕望地想。

……

倫敦塔從未像今天這般熱鬧,無數的倫敦市民把城堡的四周擠得水洩不通。這裡曾經處決過無數顯要的囚犯,然而一位王后在斷頭臺上赴死,這還是第一次。雖然凱瑟琳作為貴族囚犯,行刑不會對大眾公開,但這依然無法阻擋民眾的熱情,即使他們只能擠在城堡外,聽聽偶爾從裡面傳來的一鱗半爪的流言。看著過去高高在上的人從雲端跌下,還有比這更吸引人的節目嗎?

在倫敦塔內,一些幸運的人正圍在塔丘上的斷頭臺四周。這些人都是宮廷裡的貴族,因此獲得了觀看行刑的特權。他們互相交頭接耳,有的人緊張,有的人歡欣鼓舞,有的人則有些頹喪,但所有人都帶著期待而來,所有人都想要見證這個歷史性的一刻。

太陽越升越高,人群的情緒也越來越高。薩福克公爵和赫特福德伯爵一黨的人興高采烈,他們如同在遊園會上一般,互相愉快地談笑,對於他們而言,這更像是一場慶典。諾福克公爵如今吃了這個大虧,權勢已經大不如前,現在宮廷裡已經完全是他們兩派的天下了。而為數不多的諾福克公爵的人則大多如同霜打的茄子,他們的好日子就要在今天畫上句號了。

“伯爵,真沒想到你會來。”一個薩福克公爵家的子弟走到了一位高個子年輕人身邊,“看著自己家的權勢像春天的浮冰一樣消融,感覺如何?”他大笑起來,邊上他的幾個跟班也附和著露出嘲笑。

那年輕人還沒說話,他邊上的另一個貴族已經先一步轉過頭來,怒視著挑釁者,“亨利·格雷,閉上你的嘴,否則我就讓它永遠張不開。”

“主人還沒發話,走狗倒先跳了出來。”亨利·格雷對著他的跟班說道,又引來一陣大笑。

那貴族勃然大怒,他伸出手正要拔劍教訓一下這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突然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按住了他已經握住劍柄的右手,“夠了。”

那高個子的年輕人轉過身來,他臉色蒼白,明亮的眼睛裡帶著憂鬱之色。薩里伯爵亨利·霍華德,這位諾福克公爵的繼承人,是一位當世的著名詩人,他第一個把維吉爾的《埃涅阿斯記》翻譯成了英語,因而得到了對這首史詩無比喜愛的國王和王儲的賞識,如今雖然霍華德家族日薄西山,但薩里伯爵的聖眷卻依然未曾消退。“多塞特侯爵閣下。”他對著對面的年輕人行了一禮,“如今這種場合,還是不要起衝突為好。”

多塞特侯爵亨利·格雷如今二十四歲,但已經與薩福克公爵的女兒弗朗西斯成婚八年之久,薩福克公爵的兒子,王子的玩伴亨利·布蘭登已經在不久前夭折,他作為公爵長女的丈夫,已經以薩福克公爵的未來繼承人自居,將薩里伯爵視為自己的未來對手。“伯爵閣下是來送自己的表妹最後一程的?”他有些惡意地問道。

“正是如此。”薩里伯爵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您的父親諾福克公爵閣下怎麼沒來呢?啊呀,我明白了。”多塞特侯爵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凱瑟琳·霍華德雖然是您家的親人,但更是英格蘭的叛徒,想必公爵是為了避嫌吧。”

薩里伯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父親公爵閣下有要事,否則他今天一定會來的。”

“是嗎?”多塞特侯爵大笑起來,誰都知道諾福克公爵為了權力可是六親不認的。

“聽說您的女兒,簡·格雷今年三歲了?”薩里伯爵話鋒一轉,“如果她有一天被控叛國罪,您也會來送她最後一程吧?親人就是親人,不是嗎。”薩里伯爵雖然還是那副謙謙君子的樣子,但他的聲音卻如同毒蛇吐信一般。

“你……”多塞特侯爵的臉漲的通紅,伸手就要拔劍。

“在這裡動手嗎?”薩里伯爵笑了起來,但他的笑容卻如此冰冷,讓對面的多塞特侯爵不由得頓了一頓,“您應該考慮一下您的岳父,薩福克公爵大人。”他撇了撇嘴,“公爵可不會高興他的女婿給他在這種場合丟人顯眼的,不是嗎……畢竟一個愣頭青,可是當不了他的繼承人的。”

多塞特侯爵的臉已經在抽搐了,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拔出劍。他哼了一聲,“我們來日方長,伯爵。”他轉過身去,帶著他的跟班們離開了。

薩里伯爵微微一笑,他轉過身子,又把目光投向了塔丘中央的斷頭臺,回到了之前靜默的狀態,彷彿剛才的一切都從未發生過。

號角聲打斷了觀眾們的交頭接耳,他們都把目光投向綠塔的大門,終於,大門緩緩開啟了,凱瑟琳·霍華德的身影從黑暗的走廊裡浮現出來,她穿著白色的裙子,帶著鑲滿珍珠的兜帽,手裡捧著一把勿忘我草,看上去更像是去參加婚禮。人群寂靜無聲,一雙雙眼睛跟著凱瑟琳一起走向塔丘的中央。

在綠塔上的一間牢房裡,羅切福德夫人也從窗戶裡看著這一切。她的頭髮已經變的花白,裙子上滿是髒汙,身上散發著因為沒洗澡而散發的惡臭。她抓了抓背上的蝨子,這些可惡的蟲子簡直要令她發瘋了,然而一個瘋子總不能是衣冠整齊的,不是嗎?要活命就得付出代價。她微微地笑了,凱瑟琳就要死了,這個案子就要塵埃落定,她也許會被關在塔裡到死,但她還活著。

凱瑟琳·霍華德已經走上了斷頭臺,羅切福德夫人看到一個神父走上前去,似乎要為她做臨終祈禱,但凱瑟琳搖了搖頭,似乎拒絕了。凱瑟琳向前走了幾步,他抬起頭,對著下面的觀眾,陽光從她的身後將她包裹起來,令人無法直視她的臉。

“諸位閣下,女士們。”凱瑟琳開了口,“我奉國王的命令在這裡等待我的死亡。我感謝陛下的仁慈,也懺悔我對他犯下的罪。”她環視了一眼下面的人群,他們都豎起耳朵,靜靜地聽著,她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我今天以王后的身份去死,”她的聲音聽上去彷彿來自雲端,“但我更願意作為托馬斯·卡爾佩珀的妻子上路。”

底下的人群發出一陣陣驚恐的抽氣聲,他們驚恐地看著她,一個個呆若木雞,彷彿是在看著蛇妖美杜莎的腦袋。她滿意地點了點頭,撥開裙襬,緩緩跪下,輕輕把腦袋放在斷頭木上,很好,跟預想的一模一樣。她對著劊子手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請您動手吧,先生,我這可是第一次呢。”

劊子手古銅色的臉上露出一絲紅暈,他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上帝保佑您,夫人。您準備好了就請伸出雙手,向我發訊號。”

凱瑟琳靜靜地看著地上木板的花紋,這木板浸滿了她的血會是什麼樣子?她閉上眼睛,輕輕把手伸向兩邊。

她聽見斧子帶起的風吹過耳邊的聲音。

綠塔上的羅切福德夫人發出一聲驚叫,凱瑟琳的鮮血已經流滿了木臺,她驚恐地離開窗戶,在牆角骯髒的稻草上縮成一團,雙手無意識地抓著一塊帕子,幾乎要把那帕子扯的粉碎。

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這是怎麼回事?羅切福德夫人一喜,難道是來釋放她的?對,一定如此,她只是一個女官長,除了服從王后的命令意外她還能怎麼樣?都是凱瑟琳的錯,是她道德敗壞,是她受了魔鬼的引誘,她已經伏法了,是的,一切都結束了。她要永遠的離開宮廷,回她鄉下的莊園去,也許去歐洲大陸?畢竟她不能在英格蘭當一輩子瘋子。不過無論如何她出去一定要先洗個澡,她實在無法忍受這種噁心的感覺了……

牢房的門開啟來,幾個衛兵走進來,向她說了些什麼,然而羅切福德夫人只看得到他們的嘴一動一動,他們說的話她卻一個字都理解不了,她只是笑著,“結束了,結束了!”她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大笑,她終於要出去了。

幾個衛兵對視了一眼,走上前來,架著她往門外走去,他們都用一隻手捂住鼻子,這噁心的氣味實在是令人窒息。他們架著她穿過幽深的走廊,走廊的盡頭被耀眼的陽光填滿,羅切福德夫人被刺的有些睜不開眼。當她終於睜開眼睛時,她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塔外,沐浴在陽光和清新的空氣當中,她心頭一喜,“結束了,結束了!”她大喊著。

羅切福德夫人本以為他們要帶她去大門口,然而事情卻並不是這樣,她看了一眼周圍,無數的人都圍在旁邊看著她,她抬起頭,發現自己離斷頭臺越來越近。

他們在帶她去塔丘!

羅切福德夫人劇烈地掙扎起來,“不,你們不能這樣!”她歇斯底里地大喊,“我瘋了,我是瘋子,你們不能殺我!”她本以為這些衛兵會驚恐地發現他們犯了一個大錯,然而他們臉上卻只有嘲諷的笑容,而人群也爆發出一陣鬨笑。羅切福德夫人有些不知所措,她努力掙扎著,卻發現自己離斷頭臺越來越近。

斷頭臺有七級臺階,羅切福德夫人的腳沒有接觸任何一級,事實上她完全是被幾個侍衛連扛帶抱弄上去的。她被壓在斷頭木上,雙手雙腳絕望地撲騰著。

劊子手拿著他的斧子走上前來,羅切福德夫人抬起頭,用祈求的目光望著他,卻突然看到在劊子手的頭上,她那被她告密送上斷頭臺的丈夫喬治·波林的影子正漂浮在那裡,已故的羅切福德子爵露出他那令無數女人甚至是男人著迷的微笑,“現在輪到你了,簡。”羅切福德夫人驚恐地尖叫起來,“不,不是我!對不起,喬治,對不起!不是我要害你的!”

劊子手困惑地撓了撓頭,自己看上去就那麼可怕嗎?他用詢問的眼神看了一眼衛隊長,對方點了點頭,他舉起了手中的斧頭。

羅切福德夫人還在瘋狂地掙扎,“不,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誣陷你,我只是想活下來……他跟我說我只有這樣才能活下來……”

劊子手揮動了斧頭。

隨即,一切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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