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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對極了!”有人帶頭鼓起掌來,隨即那掌聲就擴散到整個房間裡,時不時地還伴隨著“親王殿下萬歲”的呼聲。有人喊了幾聲“國王萬歲”,然而響應者寥寥,很快就消失在掌聲的浪濤當中。

這場聚會直到天黑之後才散去,當最後一位客人告辭離去,房間裡只剩下親王和她的夫人時,一頭霧水的奧蘭治親王夫人終於對著自己的丈夫問出了那個從下午一直困擾到她現在的問題:“當格羅寧根女伯爵要您表態的時候,我本來打算來解圍的,可是您卻不讓我插手,這是為什麼?您之前一貫是要在兩邊之間左右逢源的呀。”

“如今的形勢不同了,”親王說道,“接著騎牆的結果就是招致兩派共同的怨恨。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失敗者會認為我的袖手旁觀導致了他們的失敗,而勝利者則會對我拒絕幫助他們而耿耿於懷。”

“您下定決心了嗎?要和這些人一起幹?”親王夫人睜大了那一對貓兒似的圓滾滾的眼睛,“這就意味著我們要和菲利普陛下決裂了……”

奧蘭治親王的眼睛微微眯著,把腦袋向後仰了仰,打了一個哈欠,“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我已經做膩了臣僕,現在我要做自己的主人了。”

他再次張開眼睛,親王夫人注意到那對褐色的瞳仁里正燃燒著野心的火苗。

“可這是為什麼呀?”不安的親王夫人用那種少經世事的天真語氣問道。

“為什麼?我不知道……”奧蘭治親王聳了聳肩膀,“我想我只是不喜歡彎腰罷了,恰好尼德蘭的許多人也不願意接著向一個外國人彎腰了。”

“所以……也許他們會更願意向一個尼德蘭人彎腰?”親王夫人似乎明白了什麼。

親王大笑了起來,他的臉上露出少見的狐狸似的狡黠表情。

“也許吧。”他站起身來,將自己的手臂伸向妻子。親王夫人將她纖細的小手輕輕地按在自己丈夫的手臂上,兩個人一起向宅邸的深處走去。

第165章 女總督的臥室

1556年10月5日,稅收增加的敕令不出意料地在尼德蘭釋出,然而這次加稅的規模,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本次增加的稅種之多,稅率之高,在尼德蘭的歷史上都是史無前例的。除了令人深惡痛絕的印花稅以外,對於多達三十九種商品,西班牙當局都要開始徵收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三十不等的關稅,而八十九種已經在徵稅列表當中的商品的稅率也普遍上漲了三到八個百分點。

在這份敕令裡更讓商人們感到憤慨的,則是禁止尼德蘭與美洲殖民地直接進行貿易的條款,無論在任何人眼裡,這都是赤裸裸的一種搶劫行為:普通的甘蔗糖漿在在西印度群島每一千磅僅僅價值五個杜卡特金幣,然而經過西班牙人的手,同樣重量和質量的糖漿就要賣到十五個金幣的高價。

不滿的情緒如同秋日乾燥的草場上失去控制的野火,在尼德蘭的十七個行省內飛速蔓延著,在新教徒佔據多數的北方七省,這烈火燃燒地尤為猛烈。

印花稅票於敕令頒佈的次日,即十月六日開始出售,在這一天裡,尼德蘭所有的大小城市都舉行了規模不等的抗議活動。在阿姆斯特丹,這場抗議最終發展成為暴力行為,負責出售印花稅的稅務局大樓被一群憤怒的當地商人和市民徹底搗毀,那些西班牙稅吏們被揪著頭髮拖出了辦公室。他們身上的衣服被扒的精光,而後市民們給他們的身上塗滿了柏油再沾上雞毛,牽著他們遊街示眾。當地的西班牙官員試圖維持秩序,卻被人用從路面上挖出來的鋪路石砸得落荒而逃,最後不得不求助於當地駐軍才暫時讓局面平靜下來。

西班牙當局在官方檔案當中,聲稱女總督殿下對於“在一些省份裡由一小撮人煽動起來的犯上傾向”深感震驚。這些可憐的西班牙代表們沒有看明白,尼德蘭如今的暴力對抗已經由個人的行為發展到了一種群體的行動。至於將那些鬧事的人武斷地認為是“一小撮人”,這可實在是大錯特錯。在這幾十年來,西班牙政府的每一項不得人心的舉措,損害的也許的確僅僅是一小撮人的利益,但是如果女總督和她的顧問們把這些在一樁樁孤立事件裡利益受到侵害的“一小撮”加在一起,他們就會發現西班牙政府已經把大多數的社會階層推到了自己的對立面上。西班牙人的四周是由無數的“一小撮”構成的汪洋大海,而女總督和她的顧問們,不過是這茫茫大海當中的一座孤島。

讓我們將目光回到尼德蘭的首都布魯塞爾,如今距離印花稅敕令的公佈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星期,雖然外面的街道上已經天翻地覆,然而在城中央的總督宮裡,一切還是老樣子,這裡彷彿是一個獨立的恆星系統,其中的每一顆行星都按照自己的軌道行駛著,絲毫不受到外界紛擾的影響。一切就如同一座精密的鐘表一般,按部就班地執行著。

這時鐘如今指向早上九點,這是女總督殿下晨起的時刻。

在女總督的臥室門前,殿下的女管家輕輕敲了敲房門,而後轉動房門上那金色的把手,推開門走進了房間。

女總督的房間裡十分昏暗,百葉窗和窗戶都緊緊關閉著,厚重的窗簾擋住了任何試圖溜進這間臥室的光線。在最遠處的小桌子上燃燒著一盞長明的油燈,它那細微的燭火在牆壁上投下與其大小並不相稱的昏暗影子。

女總督睜開了眼睛,從大床上空那因為女管家的腳步所帶起來的氣流而飄蕩搖曳著的床幔當中,傳來剛剛從舒適睡眠當中醒過來的人常發出的那種慵懶的哼哼聲。

“是您嗎?德·卡瓦耶羅夫人?”女總督問道。

“是的,殿下。”德·卡瓦耶羅夫人拉開了窗簾,將窗戶和百葉窗全都推開,讓外面的新鮮空氣湧入房間,替換走這屋裡那不健康的碳酸氣。做完這些之後,她拉開床幔,朝著女總督行了一個屈膝禮。

女總督把上半身從被子當中裡探了出來,將後背靠在鬆軟的鴨絨枕頭上,那一頭黑色的秀髮在她的背後披散開來。尼德蘭的女總督,帕爾馬公爵夫人今年已經三十四歲了,雖說她一貫保養有方,然而經歷了兩段婚姻,生育了兩個孩子之後,那無情的歲月和從不消散的憂愁還是在她那張光澤的臉上留下了難以被忽視的痕跡。

瑪格麗特·德·帕爾馬,婚前被稱為奧地利的瑪格麗特,作為查理五世皇帝的私生女,是一次酒後激情的產物。她的母親是一位法國貴族家的侍女,而在故事發生的那個時代,讓家裡的侍女為地位高的男性客人侍寢,還被認為是待客有方的體現。與當時還算年輕的查理五世皇帝一夜春風后,這位侍女珠胎暗結,然而直到瑪格麗特五歲時,查理五世才承認她的存在,並把她送去了奧地利接受教育,而她的監護人正是皇帝的姑姑和妹妹,即之前的兩任尼德蘭女總督。而後她先是被許配給了教皇克雷芒七世的外甥亞歷山德羅·德·美第奇,在亞歷山德羅遇刺身亡之後又嫁給了教皇保羅三世的外孫,帕爾馬公爵屋大維·法爾內塞,她為公爵生下了一對孿生子。

自從四十年前查理五世皇帝登基算起,尼德蘭的總督一直由哈布斯堡家族的女性成員擔任,這其中一部分的原因是為了讓外國王朝在尼德蘭的統治顯得不是那麼富有侵略性,一位女性作為統治者比起一個耀武揚威的外國親王,顯然更容易得到尼德蘭人的接受;除此以外,由於女性的繼承權頗具爭議,由女性統治這片哈布斯堡家族最為富庶的領地,也大大減小了家族成員利用這片領地作亂的可能性。因此當帕爾馬公爵夫人的姑姑,上一任尼德蘭女總督辭職以後,菲利普二世就順理成章地任命他的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來填補這一空缺。

趁著女總督還在醒神的功夫,德·卡瓦耶羅夫人從房間裡走了出去,不一會她再次回到房間裡,手裡還捧著一個銀盤子,裡面放滿了需要女總督過目的檔案和信件。

女總督下了床,她指了指梳妝檯,示意德·卡瓦耶羅夫人把盤子裡的東西放在那裡去。

德·卡瓦耶羅夫人按照女總督的命令,把盤子裡的檔案和信件分門別類地在梳妝檯上擺好。當一切收拾妥當以後,女總督穿上一雙絲綢拖鞋,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朝著梳妝檯走去。

她在梳妝檯前坐下,侍女們魚貫而入,為女總督梳妝,而她則拿起一把銀紙的裁信刀,開始閱讀那些信和檔案。

“海牙又發生了一起動亂,”女總督愁眉不展地看著鏡子裡自己臉上逐漸由眼角朝著四周蔓延的皺紋,“士兵們朝著人群開火了,五個人已經死了,還有九個人受了重傷。”

德·卡瓦耶羅夫人驚叫了一聲,“我的上帝!”她迅速地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這實在是太可怕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呀?”

“一個魯莽的海關官員,槍殺了一個朝著他家的窗戶扔石頭砸玻璃的男孩,於是轉瞬之間,整個城市就開始反對我們,先是商人們,而後是律師們,還有碼頭工人和附近工廠裡的學徒,他們開始朝著政府大樓扔石頭。接下來,一個執勤的軍官失去了冷靜,朝著人群開了槍,就是這樣。”女總督煩躁不安地把那封信扔在桌面上,“這些魯莽的傢伙還在給我添麻煩……就好像現在的局勢還不夠混亂似的!”

“我也聽到了一些外面的議論。”德·卡瓦耶羅夫人湊近了些,低聲朝著女總督的耳朵說道,“似乎這次加稅實在是不得人心,我聽我的僕人說,在大街上已經有不少人在討論革命了,還有些煽動者在散發傳單,另外還有許多人都參加了反對西班牙統治的地下社團,甚至還包括宮裡面的僕役。”

女總督臉上的血色消退了些許,“我已經告訴菲利普,這樣的做法只會有利於一些本地人要求獨立的計劃,我們是在製造越來越多的反對者……可是他連姑姑的話都聽不進去,難道還會聽我的意見嗎?”

兩個侍女站在女總督身後,為她套上掛滿了珍珠的髮網。

“我雖然是尼德蘭的女總督,可我手裡什麼權力都沒有,我不過是菲利普在這裡的辦事員罷了,他在馬德里下命令,我就要在這裡執行,到頭來尼德蘭人的怨氣全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怪不得姑姑無論說什麼也要辭職呢!”

“看來這次徵稅的敕令無論如何都要執行下去了。”德·卡瓦耶羅夫人為女總督戴上了兩顆鑽石耳墜。

“不然怎麼辦呢?”女總督攤開雙手,“西班牙的財政狀況已經敗壞到駭人聽聞的地步,可軍事支出卻毫無削減的餘地,除了用各種方法撈錢,我弟弟的那些顧問們還能有什麼辦法呢?除非有點石成金的本領,否則恐怕是耶穌基督下凡也束手無策。”

“會爆發一場革命嗎?”德·卡瓦耶羅夫人不安地問道。

“希望不會吧。”談到革命的話題,女總督的情緒顯得更加低落了,“如今他們已經開始抵抗了,而從抵抗再向前邁一步就是革命。一旦爆發革命,菲利普為了應對這場新的戰爭,又要在其他地方加稅,這簡直是一種惡性迴圈。下一個步尼德蘭後塵的會是哪裡?巴斯克,加泰羅尼亞,米蘭還是那不勒斯?誰能預料到呢……整個國家的肌體上長滿了毒瘡,稍有不慎就要一個接一個地裂開來了。”

女總督已經穿戴整齊,她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去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從窗外吹進來的風已經帶上了些許凜冽之意,顯然秋天在和即將到來的冬季之間那沉默的鬥爭已經結束,寒冷的冬天即將降臨尼德蘭。在宮殿的花園裡,拱頂上,以及鐵柵欄的尖端,都還殘留著早晨留下的露珠,它們正在一路向下滑落,在身後留下一道道若有若無的痕跡,好似馬車壓過爛泥地之後留下的車轍。很顯然,空中有氣無力地掛著的慘淡的太陽,並不足以在這樣短暫的時間裡將這些露水烤乾。

“希望冬季的寒流能夠讓那些陰謀反叛者的腦子冷靜一下。”女總督看著外面藍色的天空,自言自語道。

既然女總督已經梳妝打扮完畢,男人們也就被允許進入女總督的內室。今天進來的第一個人大約四十歲出頭,穿著一件頗為精美的銀灰色套裝,上面繡著暗淡的金邊,這是女總督最為信任的一位顧問德·馬蒂斯男爵,從義大利到西班牙,再到尼德蘭,他一直在女總督的身邊供職。

“殿下。”德·馬蒂斯男爵莊重地行了一個禮。

女總督並沒有回頭,她只是從房間對面的大鏡子裡看著德·馬蒂斯男爵的映象。

“您有什麼事呢?又有什麼壞訊息?您這些天裡給我帶來的可都是壞訊息。”女總督把玩著套在手指頭上的戒指,“的確是有什麼壞訊息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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