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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暗了一些嗎?

架起畫架,想在畫布上描繪的是久藤杏子的肖像。只不過,畫布上的杏子卻是從頭到腳全身都裹在中世紀的法國宮廷服裝裡,坐在鑲嵌金銀線交錯的豪華沙發上。似乎從燭臺照出,然後再從對面的黑暗反照回來的朦朧光線,幽幽映出杏子的表情,在她臉上可以看到五隻異樣變形的小惡魔,而且在她彷彿已經沉睡的胸脯,深深刺了細長刀鍔、感覺上非常鋒利的短劍,暗紅色的血潮大量從衣服底下流出。估計此一狀況,應該是設定死後經過兩小時的描繪。反正,重點在於,甲斐正在描繪已成了屍體的杏子!

這幅畫作的顯著特微是,連杏子的悽慘氣息都非常鮮明。從紫檀木裝潢的書房式房間角落,到死者的每一根睫毛為止,每一筆精細堅持的畫工都令人驚歎不已,幾乎像是一張照片了。沙發前方堆放著蜘蛛絲纏繞的地球儀、羽毛帚和望遠鏡之類的雜物,連從這些雜物的空隙間見到的窗外奇妙星空,都不禁讓人以為那些畫面都是奠實的。

甲斐放下細筆,退了兩、三步,用白色衣袖擦拭額頭上的汗珠,也不知是滿意或焦躁地嘆息出聲,將畫筆丟入洗筆筒,就那樣凝視著自己幾乎已接近完成的作品,臉上同時也浮現了皺紋累累的笑容。

‌“只剩下頭髮和披紗了。”他喃喃自語,從一旁的圓木椅上拿起煙盒,嘴上叼著最後沒幾根的香菸,一屁股坐在彈簧已快鬆脫的老舊扶手椅上,椅子發出讓人厭煩的軋軋聲。

甲斐埋坐在已失去彈力的靠背上,津津有味地吞雲吐霧。然後,從鼓起的左胸口袋取出一張照片,和自己所繪的油畫仔細比較。

照片中的杏子和畫中採同樣姿勢坐在沙發上,但身上的衣服是一般的洋裝,沙發也不如畫中的豪華,地點是某個很普通的房間。甲斐的油畫作品應該是在臨摹這張照片吧!經過一番比較之後,甲斐再度滿足地撥出細長的煙霧。

甲斐拍攝這張照片已是將近半年前的事了。提出要拍照的是杏子,她表示願意讓甲斐拍照,但甲斐必須以照片為樣本幫忙畫一幅油畫,而且是化為屍體的狀態。加上這樣的條件後,遊戲開始了,杏子只是短暫的、但是對甲斐而言卻是漫長的遊戲。甲斐咀嚼著如此的苦澀!

這時,傳來有人叫喚他的聲音。甲斐恰似從舒適的睡眠中被吵醒,皺起眉頭,伸長脖子。

‌“喂,甲斐,在家嗎?”

是曳間的聲音。

‌“在,你等一下!”甲斐吼道,然後從鋪設木質地板的工作室回到榻榻米房間,鎖上了工作室房門,繃跳地走向玄關。

‌“什麼事?”他邊說邊開門讓曳間進來。

‌“還問有什麼事!房門都鎖上了,你的秘密主義絲毫未變!又在秘密工作室裡畫油畫吧!”

‌“呵呵,沒錯!”

自己坐在那張戰利品木椅上,伸手扭開桌上的收音機,流洩出來的是管風琴絢爛的演奏。

曳間盤腿坐在榻榻米上。‌“上次為什麼沒來?”

‌“你是指野餐那回嗎?沒什麼,只是沒心情。”

‌“是嗎?”曳間從藍色背心取出東西來。突然,那東西發出的聲音完全不像壯麗的巴洛克曲調,而是清涼的響聲。

‌“啊,那是……?”

‌“沒錯,雛子的風鈴。因為發生那件事,根戶久借不還,所以我又轉借過來……奈爾玆的小說裡也對這方面的原委寫得很清楚。”

‌“又是奈爾玆的小說!像你這種人為何會拘泥於那玩意兒?我看你們的行動簡直就像是繞著那部小說打轉!我對這種事,坦白說,完全無法忍受!”

‌“被你這麼說,真的一點面子都沒有……但是,小說裡到底為什麼仍未寫出咒文的真相?依根戶的調查,似乎是密宗的降三世明王三大秘法中所使用的特殊真言。而且有意思的是,那是在偶然的情況下用在降服這件事上。甚至那四尊明王和咒文,是藉著風鈴來襯托的,很怪異吧!雖然我不知道是基於什麼目的製作出這樣的東西,但如果那時為了隱藏想要咒殺某人的惡意,而藉由這樣的形狀來掩飾,那我就必須說,這個人的腦袋相當與眾不同,你不認為嗎?不,我非常佩服把這種富有日本風情的風鈴與密宗的咒文兜在一起。而且,本來眼睛看不見,不知何處吹來的風,就是象徵帶來橫禍……當然,我不認為咒文字身具有效果,但無法忽視的是依附在咒文上的惡意!我的興趣多半在這方面……因為所謂人類的惡意,經常擁有能完成一切事物的力量!”

‌“對於這種說法,我毫無異議!”甲斐忽然想起剛才的油畫,‌“這個世界上,幾乎到處都充滿了惡意與惡意之間永無止境的戰爭。”

‌“甲斐,你剛才瞄了工作室一眼,可能是你說的話和裡面的東西有關吧!但是,收藏在任何人都沒見過的‌‘不開放的房間’,我也無法親眼求證!”

‌“呵呵,會說出這種臆測之詞,完全不像你的個性。既然你有‌‘黑魔術師’之稱,聽說可以藉由透視術隔空猜物,是真的嗎?”甲斐配合收音機流洩出的管風琴旋律,慢慢用身體打拍子,挑釁似地問道。

‌“這就麻煩了。”曳間邊將風鈴放回口袋,喃喃說道:‌“我沒有透視術能力,頂多只是讀心術,所以,我就試著靠讀心術回答你好了。是一幅油畫吧?”

‌“嘿,猜中了。呵呵,但我專攻油畫,而且那裡又是工作室,這也只是一般的推理結論。”

‌“你正在畫的是杏子!”曳間在甲斐的話未落下之際就淡淡接道。

若不是坐在木椅上而是站著,甲斐可能會踉艙摔跤。

‌“呃……這就令人驚訝了。但這也只要有某種程度的想像就行了。”

‌“是杏子的屍體!”

甲斐臉上的血色明顯消失,彷彿思維在腦海裡失去了韁繩開始空轉。

‌“死去的杏子不是躺在大床上,就是坐在沙發之類的東西上,而背景是在房間裡……黑暗的房間。各種東西堆積得有如迷宮,應該也畫了窗戶。”

‌“曳間!”甲斐用節骨嶙峋的手指摸著臉,以佈滿血絲的眼睛瞪視對方。‌“你這傢伙真的很恐怖,根本開不得玩笑……”

曳間也有些臉紅了,急急辯駁:‌“不,我只是單純運用了心理學!看來似乎全都猜對了,但我自己其實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他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了。

但甲斐仍是一臉苦澀表情,‌“這是否表示我僅有的秘密主義,對你而言,根本就只是一道玻璃牆?你如果當上偵探,大概這世上發生的罪案,無論兇手如何絞盡腦汁,你站在外面就能如採曩取物般看穿真相吧!”

‌“等一等,兩者可不能混為一談。最重要的是,我剛才就像路邊的算命師一樣,是所謂的中是八卦,不中也是八卦!只是偶而說中了正確答案!”

‌“喔?那麼,關於這次真沼的事件又如何?”

‌“呃……”曳間忽然望向窗外。

在熾熱的太陽照射下,整條街道毫無生氣可言。

‌“關於這個問題,我只能封住自己的嘴巴。我不明白為何會發生那樁事件……沒錯,我找不到動機,無法找出能完全符合事件外觀的動機。倉野指出‌‘假設真沼被殺害,絕對不可能和他本身的美貌無關’,這句話的確非常尖銳,我也循著這條路線進行各種推理,但是,無論是愛情或忌妒,連結任何可能的感情因素,最後還是無法將那起事件與個人的私生活連結在一起。在奈爾玆的小說裡,可能因為我被殺害,大家聚在一起盡情展現心理學的偵探手法,但是,那應該屬於心理學的領域吧!不過,我本來就無法藉由日常的會話,深入看穿一般人的深層心理。”

‌“最好是這樣!”甲斐加強語氣。

曳間帶著玩笑意味說:‌“喔,是嗎?那我明白了,甲斐,殺害真沼的人是你吧!從‌‘黑色房間’運走的真沼屍體,就放在那個秘密房間裡吧!製作成像亂步《白日夢》中的那種屍蠟。這樣一來,在動機和愛憎之外,又能加上一種因素了,也就是說,將化為屍體的真沼,基於純粹美術的觀點,陳列在自己的工作室。”

‌“哼,那應該是《黑蜥蜴》才對!”甲斐顯露出毫無興趣似地反唇相譏,‌“這樣看來,有關這次事件的其相,你心裡已經有譜了?”

‌“沒錯!若能完全漠視一切心理因素,是可以提出某種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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