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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乾宮的西配殿叫作月華殿,東配殿叫作日華殿,被當作皇子們的學堂。於是我隨他進了月華殿北廂安坐等候。北廂是大臣等候覲見的場所,擺著桌椅書案、文房四寶。我見松紋硯中溢著淺淺的墨汁,細細的紫竹狼毫筆尖未乾,不覺好奇道:“這裡怎麼還有筆墨紙硯?倒像是剛剛用過的樣子。”

小簡笑道:“大人們在此等候,多在想御前的應對之策。若想起什麼來,一時要用紙筆記下,這都是現成的。才剛陛下賜膳司農大人,大人從御書房出來,又來北廂待了一會兒才出宮去的。朱大人請寬坐,想必一會兒鄭司刑就該來了。”

我欠身道謝,安坐飲茶。待小簡出去,綠萼終於忍不住道:“姑娘,才剛殿下為何稱姑娘為‘朱大人’?怪生分的。”

我起身到書案前,就著硯中殘墨,畫了幾筆:“這是在定乾宮,姐姐妹妹的多不好聽。還是生分一些好。”

綠萼笑道:“也是。奴婢雖然蠢笨,卻最喜歡聽姑娘和殿下討論學問。才剛殿下隨口一說,便說了那麼一篇大道理。依奴婢看,那個林夫子定然被殿下說得無言以答。”

我用極細的工筆繪了一幅美人以書抵頜、閒坐望天的圖,微微一笑道:“說倒林夫子有什麼難的?”說著壓低聲音,靠著她的肩頭道,“要陛下也說殿下說得好、說得對才好。”

綠萼笑道:“殿下是姑娘一手調教的,說話怎能不合陛下的心意?”

我輕斥道:“小聲些。我如今已經不是殿下的侍讀了,被人聽去了,難免生事。出了漱玉齋便要謹言慎行,不可得意忘形。”

綠萼慚愧:“是。奴婢謹記。”

剛剛畫完,小簡便來請我去御書房。御書房沒有焚香,熏籠中炭火不足,反倒沒有北廂中溫暖,頗有些刑律的清冷肅殺之氣。皇帝身著銀白地青絲團龍袍,頭戴烏紗冠,坐在寬闊的羅漢榻上飲茶。行過禮,皇帝命我坐在他的下首。我堅辭,只是站著。

皇帝笑道:“你來御書房也不是一遭兩遭了,何必如此拘謹?”

我垂頭道:“臣女不敢與陛下同榻而坐。”

皇帝笑道:“在漱玉齋,朕與你又不是沒有同榻坐過!鬧這些虛文做什麼?”

我忙道:“臣女那日無禮,請陛下寬宥。況且在漱玉齋中,怎同於在御書房中?”

皇帝道:“也罷。”他執起榻上黃竹筐中的一枚黑子,在小几的棋盤上比了幾下,微笑道,“聽聞你很愛看戲。胡才子的戲如何?還入得你的眼麼?”

我屈膝行了一禮:“胡才子的戲文好,陛下出的題目更好。”

皇帝落了一子,道:“可惜那一日西南疆急報,朕不得閒陪你去。聽說你昨日又去看了?”

我微笑道:“是。臣女感懷天恩,所以昨日忍不住又去聽了一折《驚變》。”

皇帝笑道:“你喜歡便好。”說著一指棋盤,“可識得黑白之道麼?來陪朕手談一局。”

我忙道:“臣女不識博弈之道,恐掃了陛下雅興。請陛下恕罪。”

皇帝自己落了一枚白子:“難得,竟然還有你不懂的。”

我謙遜道:“臣女愚鈍,自幼只是讀書與作畫,琴藝、弈道、詩詞、歌舞,都不曾學過。”

皇帝殷切道:“讀書能使人忠厚明智,所以朕的玉機才有季布之諾、尾生之信。”

聽到這樣親暱的口氣,我雙頰一紅,垂頭不語。兩位郡王用看戲為藉口請我去梨園相商,自是不欲皇帝知曉。我雖不能答應錦素之事,卻也不願向皇帝出賣兩位郡王。我自知瞞不過皇帝。然而他彷彿知曉我的心意,竟將此事輕輕揭過。

一絲感動沛然而生,我心領神會地一笑。皇帝棄了白子,又道:“朕的御書房缺個打理書籍奏章、章記表誄的女官,朕看你就來定乾宮做個書佐女官好了。”

御書房乃是全國政令的源出之地,我並非不向往。只是,高曜的心願未了,現在遠未到最好時機。貿然應承,也只是步了皇后的後塵。《詩》雲:“殷鑑不遠,在夏後之世。”[101]

如此思忖著,心也跳得又快又沉。皇帝催促道:“怎樣?”

我定了定神,款款下拜道:“臣女才疏德薄,怎堪如此重任?陛下青眼,臣女受之有愧。臣女願在文瀾閣校書,為我聖朝文治,盡一分心力。”

皇帝微笑道:“罷了。文瀾閣校書的重任,也的確比御書房無趣的文事要緊。你既願意修書,就在那裡安心待著吧。御書房書佐女官之事,日後再說。”說罷虛扶我道,“平身。”

我站起身,感激道:“謝陛下恩典。”

皇帝起身,自向書案後坐了,賜我坐在下首的交椅上。御書房中墨香隱隱,茶依舊苦澀難言。皇帝細細翻閱著一本奏摺,我便拿起手邊的一冊詩經讀著。小簡見狀,忙拿了一盞琉璃燈放在我身邊。各自埋頭,竟似幼時與玉樞相對讀書的安寧靜好,又分明是我從未體驗過的愉悅淳美。

《詩》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102]

庭院中安靜明亮的燈光照得窗紙微微搏動。這一刻,我竟盼望司刑鄭新能晚些來。

酉時正,鄭司刑來了。鄭司刑年逾古稀,銀髮蕭然,須如鋼針。自從上一次在御書房與他交談過,我便深知此人馴如鴿,黠如蛇,深得皇帝的器重和倚賴。聽聞他數次請奏致仕歸老,皇帝只下書命他“強醫藥,起視事”。

鄭新向上拜過,我亦向他屈膝行禮:“經年未見,老大人風采不減。”

鄭新還禮道:“朱大人少年得意,風姿更勝往昔。”

皇帝笑道:“一老一少,老相識了。賜座,上茶。”於是我和鄭新對面而坐,三人一齊端起茶盞。皇帝道:“朕等這一日已有一年,鄭司刑快些說來。”

鄭新欠身揖道:“微臣遵旨。”說罷清嗓欲訴,卻聽皇帝已經忍不住問道:“那奚檜是何時緝拿到案的?”

鄭新道:“回稟聖上,是本月初六。本月初六一大清早,汴城府衙剛剛開門,便見一個破麻袋靠在門當邊。開啟一瞧,原來是一個傷痕累累的昏厥之人。此人甦醒後自稱奚檜。汴城尹陳大人將他送至刑部大堂。微臣一瞧,果然是奚檜。”

皇帝奇道:“這麼說此人並非刑部緝拿,而是被人扭送的?”

鄭新慚愧道:“臣無能。據奚檜言道,他易容改裝,浪跡江湖,以打卦謀生。上個月被一個將門豪奴識破,不及躲避,被人追殺至今。”

皇帝眸光一動,斜睨道:“將門豪奴?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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