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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慌,不覺厲聲喚起芳馨。今夜卻是小蓮兒帶著一個小丫頭值夜,聽到聲響,忙掌燈進來,見我一頭冷汗,關切道:“姑娘是做噩夢了麼?”說著將燈放在桌上,斟了一杯溫水給我。

我被自己尖厲而慌亂的聲音嚇了一跳,待見到光亮,方才寧定少許。我飲一口水,顫聲道:“把燈留下,出去吧。”

小蓮兒甚是知趣,道:“姑娘是要尋姑姑麼?奴婢去叫。”

我心頭隱痛,撫胸喘息道:“深更半夜,何必驚醒她。回去睡吧。”小蓮兒服侍我重新躺下,輕手輕腳地掩門而出。

我平靜下來,卻再也不能安睡。這是我第一次同時夢見了生父卞經與繼父朱鳴,他們的腳步踏過油紙傘明黃色的陰影,踏亂了傘上游龍優美的姿態,留下濃雲一樣深的腳印。連日來我心中的疑惑終於明朗起來,就像燭光下的陰影一樣清晰而凝重。

她是皇后,有一位戰功顯赫的兄長。祖父陸謙乃是帝太傅,擁戴有功,家中叔伯封侯者三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受此重創,絕不會坐以待斃。當年她遇刺之後,鍥而不捨地查了數年,竟在茫茫人海中查到當年為文瀾閣執事韓復贖罪的王姓一家,進而追查到熙平長公主府。只是苦於沒有實證,才不能對熙平長公主發難。

那姓王的商人縱然可以與父親對質,但時隔十年,倘若父親矢口否認——就像他在掖庭屬否認認識死去的韓復一樣——皇后便無可奈何。說起來,若不是她請旨將我父親從熙平長公主府帶到掖庭屬詢問韓復之事,我也不會囑咐母親和玉樞,請父親務必在家休養,無事不要出門。

皇后此舉,已是打草驚蛇了。然而,她也並不憚於打草驚蛇。因為,她是皇后,我是反賊。她是猛虎,我是蜂蠆。她是雄鷹,我是毒蛇。

這樣想著,就更加難以入眠。直到窗紙微青,我才睡了一會兒。坐在妝臺前,仍覺睏倦。芳馨綰著我的長髮,自鏡中道:“奴婢聽小蓮兒說,姑娘昨晚又做噩夢了。”

我微微一笑道:“無妨。只是又夢見了三位公主,並不可怕。”

芳馨遲疑道:“姑娘似乎常夢見三位公主。”

我拿起一朵水緗色宮花在鬢邊比了比,斜睨著鏡中蒼白冷峻的面孔,哼了一聲道:“大約是怨念未散,所以常入我夢中。”

芳馨面色一變,責備道:“殺害三位公主的元兇首惡,不是已然尋到了麼?什麼鬼魅怨念,姑娘說話真是越來越不著邊際了。子曰:子不語怪力亂神……”

我忍不住掩口而笑:“姑姑說得很是,我再也不說了。傳早膳吧,我餓了。”

用過早膳,我歪在榻上看書,因夜間多夢,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大雪正密,卻無風聲,我一覺好睡,直到午初才醒。睜開雙眼,但見西廂房中一個人也沒有。我也不喚人,只細細回想夜間的夢境。忽聽隔扇外芳馨的聲音低低喚道:“簡公公。”

小簡道:“奉聖諭將朱大人除夕宮宴上要穿的衣裳拿來。朱大人在裡面麼?”

芳馨道:“姑娘在裡面歇息,待奴婢去喚醒她。”

小簡忙道:“不必了。奴婢在此等候就好。”

芳馨道:“公公辛苦。請過堂上喝杯熱茶去去雪氣。”

小簡笑道:“這等送賞的事情,有什麼辛苦的?託朱大人的福,總算沒有刷馬廄,就謝天謝地了。”

芳馨笑道:“如此要恭喜公公了,公公請。”

耳聽得兩人的腳步漸漸走遠,低聲笑語漸不可聞。估摸著小簡已用過熱茶,這才喚了綠萼進來。綠萼一面為我綰著碎髮,一面道:“姑娘,簡公公送賞來了,這會兒正在堂上喝茶,姑娘要請他進來麼?”

我笑道:“他是來送賞的,自然是我去堂上迎他。”說罷穿上棉鞋,扶著綠萼來到玉茗堂上。

小簡正坐在末座飲茶,見我出來,忙起身行禮。只見他身著嶄新的灰藍圓領棉袍,腳上是一雙玄色厚底布靴,神清氣爽,笑容滿面。他從案上捧過一套衣履,鄭重道:“上諭,賜漱玉齋女丞朱氏縷金雲月花釵冠一頂、白玉龍簪一對、廣袖花錦珍珠袍服一領、白玉裝腰帶一圍、繡花錦履一雙,於除夕御宴穿戴。欽此。”

我跪接了衣物,伏地謝賞。小簡笑道:“大人請起。”說罷俯身扶我,極快極輕地在我耳邊說道,“內堂說話,有要事稟告。”

我站起身來,微微一笑道:“公公辛苦了。請內堂奉茶,稍歇片刻再去。”

小簡道:“多謝大人。”說罷跟我進了西廂。我正要在窗下的榻上就座,小簡忙扶過我,引我坐在上首的書案旁,口唇微動:“大人仔細隔牆有耳。”

我在書案後坐定,命綠萼奉茶。我笑道:“公公仍在定乾宮當差,可喜可賀。”

小簡跪下叩首:“若不是朱大人一番指點,奴婢早就去掃馬廄了。大人的恩德,奴婢永生不忘。”我忙扶起他:“為你說情的是昱嬪娘娘,並不是我。”

小簡含淚道:“昱嬪娘娘是救人的菩薩,您才是指路的仙人。奴婢若連這個也不知道,當初就不會來漱玉齋了。”

我笑道:“你雖然留在定乾宮當差,卻還沒有官復原職,是不是?”

小簡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服色,道:“是。陛下念在昱嬪娘娘和小皇子的分上,只撤了奴婢的執事之職,賞了几杖,仍留內宮聽用。昨日宮外來信,李師傅的母親不行了,李師傅告假出宮,回家侍母。頂替李師傅的小葉子服侍得不妥當,良辰姑姑仍把奴婢叫上去了,陛下見了奴婢,也沒說什麼。今日一早,就命奴婢來漱玉齋送賞。”

我示意他坐下,一面笑道:“定然是李師傅出宮前沒有跟小葉子交代清楚,所以陛下才這般不自在,非要你服侍不可了。”

小簡欠身道:“大人心明眼亮。”

綠萼又放下幾色點心,放下漆盤侍立在我身後,我轉頭道:“你到外間守著,沒我的吩咐,不能放一個人進來。若有客來,請他到樓上書房稍待。”綠萼領命而去。

我這才壓低聲音道:“不知簡公公有何指教?”

小簡道:“論理,奴婢不當洩露御前應對,只是這件事情與大人有莫大關聯。奴婢受大人恩德,不敢不說。奴婢奉旨來送衣物,不能久留,這就長話短說——”

我打斷道:“且慢。簡公公才因多口獲罪,玉機怎敢以一己之私,陷公公於不義。”

小簡嘿嘿一笑:“有人無聊,前去告密,這才是不義。奴婢不論對昌平郡王殿下,還是對大人,全是一片真心。大人當不會在陛下面前告奴婢一狀吧。”

我忙道:“不敢。公公好心指點,玉機感激不盡。”

小簡飲一口茶,將繡墩往前拖了拖,幾乎將頭抵在我的肩頭,低低道:“奴婢昨日被良辰姑姑提到御前當差,到了晚間,皇后命穆仙來請陛下。於是奴婢就跟著去了守坤宮,這才知道,皇后又病了,躺在西偏殿,起身接駕的力氣都沒有。”

我口角一牽:“陛下很心痛吧。”

小簡一怔,道:“本來陛下因舞陽君之事,已經有好些天沒去看皇后娘娘了。昨夜忽然見娘娘病了,有些不忍,當下寬慰了幾句,又命人去請太醫來診治。皇后在榻上牽著陛下的衣袖,說自己病中是如何思念陛下,陛下聽了甚是動容。”

我記得穎嬪被冊封的那個夏夜,皇帝在我和穎嬪面前偶然握了一下皇后的手,皇后便紅了臉。如今倒肯當著眾多宮人的面細述相思之情。我一哂:“有趣……”

小簡垂眸一笑,會意道:“皇后娘娘向來端莊,當著奴婢們的面與陛下說話,都是文縐縐的一副官腔。昨夜西偏殿中還有奴婢和穆仙並兩個宮人在,皇后便和陛下公然說起體己話來,連奴婢也覺得極不尋常。”他回味片刻,又道,“後來太醫來了,說皇后娘娘自懷著華陽公主遇刺後,便心氣抑鬱,生祁陽公主時,胎氣不穩,又難產失血。後來監國辛勞,又兼思慮過度,所以氣血兩虧。這麼些年下來,身子早就掏空了。陛下聽了,更是心痛,拉著皇后的手長吁短嘆了好一會兒,還親自餵了藥。”

我嗯了一聲,拿過書案上的象牙松雕臂擱枕在肘下,斜倚在桌沿上,合目嘆息道:“皇后娘娘這些年確是不易。”

小簡卻鼻孔出氣:“是。皇后一面喝藥,一面說起當年做貴妃的舊事來。畢竟十數年的夫妻之情,陛下也甚是感慨,便說,皇后無論有何請求,無不應允。於是皇后命人在殿外守著,只留了穆仙姑姑和奴婢在裡面服侍。”

我不覺好奇,小簡何至於與我同心一意,對皇后以病痛和十數年的夫妻之情邀寵的行徑感到如此不屑?然而聽到關鍵之處,我的心跳陡然加快,藏在袖中的右手也開始顫抖,只得背在身後。小簡的脖子又長了幾分,輕聲道:“皇后對陛下說,謀害皇太子、溺死三位公主的事情,絕不是舞陽君做的。這件事,分明是有人嫁禍於她。陛下便問此人是誰,有何根據。皇后道,此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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