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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不見,太后依然貌美,可眉目唇角之間,已不免有哀老之相。她以長簪挽發,一身青白襦衫,披一件素白煙霞紋薄短襖,斜倚在榻上與若蘭閒話。寬大的袖子微微褪下,露出藕白的小臂,託著瑩白瓷盞的手白膩如脂。意態嫻雅,恰如牆上那幅臨水浣劍的肖像。那畫是鹹平十四年春夏之交,周貴妃離宮的那一日,我在這裡為太后所繪。一轉眼,竟已四年。

我伏地叩首,若蘭亦起身行禮。太后拉著我的手,命我坐在她的腳邊:“一回宮就病了一個多月,比三年前更見清瘦。年紀輕輕的,可要好生調養才是。”

指尖但覺溫暖乾燥,如冬日暖陽下柔滑的錦緞。如此平常的一句問候,似多年未聞,如白雲悠悠,鎖斷千山。我鼻酸眼熱,垂頭緩緩道:“是……謝太后。”

太后的手緊了一緊:“受得住磨難,才能成大器。”

眼中望出去一片模糊,裙上的暗紋虛浮如星光散漫。我忙道:“是。太后教誨,微臣謹記。”

太后滿意道:“往事不必再提,只看來日便好。”

閒聊片刻,太后命若蘭送我出來。若蘭身著月白長襖,四個月的身孕,身形微顯,臉也越發圓胖。我親自扶著她慢慢走下玉階,笑道:“上一次在城外見到你,一別數十日,一切都還好麼?”

若蘭恭敬道:“勞姑娘動問,都很好。”

我笑道:“現在你也是御旨冊封的佳人了,還要叫我姑娘麼?喚我玉機便好。”

若蘭道:“若蘭將姑娘看作於姑娘一般,雖然有幸冊封,但山高高不過天,奴婢不敢稱呼姑娘名諱。”

我又何曾不是將若蘭看作錦素?“好,都隨妹妹。王爺可還好麼?如今是在京中還是回了軍中?”

若蘭道:“王爺早就回關中了,如今王府中只剩若蘭一人。太后說,待若蘭生產,就請陛下召王爺回京陪伴。”

我合住她的手,叮囑道:“你懷孕辛苦,府中事務能不管就不要管,丟給管家便是了。”

若蘭道:“是。太后也說,要安心靜養,閒時漫步,這樣生產時也能少吃些苦。”

我問道:“太后常召你入宮麼?”

若蘭道:“太后時常派人來王府詢問打賞,偶爾也召若蘭入宮閒談。大約是心疼王爺總不在京中,所以格外眷顧若蘭。”

我笑道:“那你便安心待產,我等著你的好訊息。”說罷放了她的手,走出濟慈宮的門。忽聽若蘭在身後喚道:“姑娘……”

我在階下轉身,但見若蘭迎著陽光亭亭而立,一身月白渙散如煙,十足似錦素的清冷蕭疏。若蘭屈膝行了一禮,道:“宮中險惡,請姑娘好生保重。”

恍惚是那一日在掖庭屬與錦素對質,那樣刻意地果斷和決絕,不曾好好道別——和錦素,也和少年相伴的情義。我心中一酸,轉頭疾步而去。

回到漱玉齋,卻是芳馨和芸兒一道上前行禮。我連忙扶起芸兒,向芳馨道:“我遣姑姑去長寧宮問安,怎麼姑姑沒去,倒是芸姑娘來了?”

芸兒笑道:“奴婢來漱玉齋的路上,竟在益園中遇見姑姑。兩下一問,才知道姑姑是奉了大人的旨意去長寧宮問候王爺,奴婢是奉了王爺的旨意來漱玉齋請姑娘飲酒的。王爺和大人都想到一處去了。”

我笑道:“飲酒?”

芸兒道:“大人一回宮,王爺就想接風洗塵的。誰知大人一病便是二十多日。好容易好了,王爺又病了,待王爺病癒,大人又倒下了。如此七上八下,總不能湊在一處。昨日聽聞大人去濟慈宮了,想來是痊癒了,這便立刻差奴婢來請。長寧宮早就備好了美酒佳釀,單等大人了。請大人這就隨奴婢去吧。”

芳馨在一旁笑道:“姑娘去吧。漱玉齋今天沒有備姑娘的飯,姑娘不去就要餓肚子了。綠萼姑娘帶兩個人好生跟著,把姑娘的藥也拿上。”

一個小丫頭在芳馨身後屈一屈膝,笑道:“早就照姑姑的吩咐,都備好了,只等姑娘和綠萼姐姐回來。”於是我也來不及更衣,便又被眾人推出了漱玉齋,簇擁著去了長寧宮。

白親自引我進了靈脩殿的南廂,一桌一椅,俱如昔年我居住的樣子,劉離離的痕跡,竟蕩然無存。我拿起榆木架子上的青金石童子雕像,轉頭問白道:“難道劉大人已經出宮回家了麼?”

白道:“劉大人是前天出宮的,因大人病著,不便打擾,就沒去告別。”說著親自奉茶,“大人請坐,奴婢這就去請王爺過來。”

我忙道:“該當我先拜見王爺才是。”

白微微一笑道:“這是王爺的意思,大人安心歇息片刻便好。奴婢告退。”

我在榻上坐下。小几上的白瓷瓶中供著幾枝臘梅,金黃燦爛,一室飄香。我忍不住嗅了幾下,抽出一枝在手中把玩,冰涼一點水珠滾落在掌心,不覺心念一動。此情此景,彷彿親歷,又恍如隔世。窗外隱有松濤之聲,明紙身上映著兩對雙丫,靜日生煙,閒閒無語。連書案上的書都是我從前常讀的。坐在窗下一目十行地看過,薄脆的紙張緩緩翻過,如在審視往昔歲月。

忽聽門口有一個少年人生澀的聲音喚道:“玉機姐姐。”

我忙拋下書,起身拜下。高曜道:“何必多禮。此是姐姐舊居,如常便好。”說罷輕輕一擺手,美酒餚饌魚貫而上,須臾擺了一桌,都是我素日愛吃的。高曜示意我入席,芸兒親自燙酒佈菜。

我微笑道:“雖是舊居,到底是五年前的事了。究竟是劉大人住的時日長。”

高曜道:“劉大人做孤的侍讀五年,有三年都是在宮外居住的,在靈脩殿不足兩年,並沒有姐姐居住的時間長。”

我一怔,道:“是呢,險些忘了。”

高曜一指青白瓷雕花執壺:“這是前朝佳釀,孤回宮的時候,父皇賞賜的。”

我忙道:“現居國喪,如何敢飲酒?”

高曜笑道:“姐姐糊塗了,三十六日服喪之期已過。私宴上稍稍飲酒無妨。”

酒香醉人,已分不清今夕何夕。我訥訥道:“都過了三十六日了麼?”

高曜道:“母后崩逝,已有三十七日。”

我在袖中掐指算罷,方才道:“果然過了三十七日了,想一想彷彿只是昨天的事情。”

高曜道:“獄中病中,歲月匆匆,待得驚覺,物是人非。”雖是從容之語,卻透著自傷。他親自為我斟酒,“姐姐回宮,孤便想著與姐姐痛飲一番。不想遷延至今,孤為姐姐備下的接風酒竟成了孤的餞行酒。”

我微微一驚,道:“餞行?”隨即省起,“殿下這便要出宮了麼?”

高曜道:“父皇已經為孤選定了王府,過幾日便要出宮了。”

我嘆息道:“殿下的身子還沒好,何必這樣著急離宮?”

高曜笑道:“父皇妃嬪漸多,孤不便霸著長寧宮。”

只見他面頰豐腴了許多,只是還有些蒼白浮腫。一襲象紋素色錦衣略略寬大,衣袖處卻有些短促。我心下甚慰,舉酒微笑道:“也好。在王府中休養,只怕還更自在些。如此,玉機恭祝殿下龍騰雲,虎乘風,鵬程萬里,一逞生平夙願。”

高曜舉酒,我倆相對一飲而盡。辛辣火熱的一線貫穿胸喉,悲愴豪氣頓生。高曜笑道:“姐姐酒量很好。”於是連飲三杯,高曜便不再勸。芸兒為高曜斟滿酒,便拉著綠萼一同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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