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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天氣涼爽了下來,我和綠萼一道整理財物。這次回宮,我本就將許多東西留在家中,忙了小半日,只有半箱書和一些貼身衣物,以及數年的俸祿一千四百兩有餘。我取出一些散碎的金銀錁子,命綠萼親自去內阜院換銅錢。我站在玫瑰花圃邊,目送綠萼和小丫頭走出漱玉齋,這才拿起小瓢澆花。

水流似斷珠傾落,似我心不在焉的思緒。我一時想起什麼來,正要回身傾訴,忽然心頭恍然一空。原來那人已真的不在。自芳馨死後,我甚少說話。只有不開口時,她彷彿依舊在我身邊。手一顫,小瓢滑入水桶,連帶我的淚滴,一起沉沒在漣漪之中。

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笑道:“姐姐一個人在漱玉齋無人管束,倒是很悠閒呢。”

我慢慢站起身,只見穎妃帶了淑優和四個宮女站在鳳尾竹畔。一身杏黃色交領長衣,露出胸口一點赤色的抹胸,鎖骨下繪著一朵鮮紅的美人蕉,勾著細細的金邊,只從銀絲回紋的衣襟下探出半朵,襯著她雪白的肌膚,煞是冶豔動人。我忙上前相迎,禮畢道:“妹妹不是在景園麼?”

穎妃攜起我的手,微笑道:“陛下有些要事回京,我便跟著回來了。”說著細細檢視我的面色,“聽說姐姐病了,現下瞧著精神倒好。待我回去告訴婉妃姐姐,她也能放心了。”

我反握住她的手,誠懇道:“多謝。”說罷引她進了玉茗堂的西廂,又吩咐奉茶,“如何只有姐姐一人回來?”

穎妃笑道:“小孩子多,宮中瑣事也多,昱貴妃脫不開身。婉妃姐姐有孕,自是不宜奔波,所以只有我回來了。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姐姐倒是一點兒歡喜也無。莫非在想,為何不是婉妃姐姐回來?”

我搖頭道:“妹妹回來很好,若是玉樞,我倒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了。”

穎妃笑道:“姐姐放心,婉妃姐姐一心擔憂姐姐的病情,沒有心思想別的。”

我低頭一笑,不置可否:“不知聖上此番回來有何要事?”

穎妃道:“饒樂郡公七十歲大壽,陛下親臨賀壽。我也去吃了一頓壽酒,實在無趣得很,於是推說太熱,便先回來了。”

我一怔,思索道:“饒樂郡公李遜,先帝平定江南時,年不過而立,位不過校尉,爵不過子,數十年下來,竟也封了郡公。”

穎妃一笑:“姐姐知道得倒清楚。”

我微笑道:“本朝的功臣,豈能一無所知。聖上這些年對廢驍王黨餘孽廢的廢,殺的殺,再加上病死老死,憂懼而死的,先帝的老臣已所剩無多了。這位饒樂郡公,可說是碩果僅存。”

穎妃道:“不錯,這一次聖上專程回京為饒樂郡公賀壽,想必其餘功臣和他們的子孫,也該放下心來了。天下已定,民心已安,果然既往不咎,是天下萬民的福氣。”

此時視天下以仁惠寬廣,那麼昌平郡王高思誼就活命有望。若高思誼能活命,那高暘亦不在話下。忽聽穎妃道:“姐姐笑什麼?”

我恍惚道:“沒什麼……”

穎妃笑道:“姐姐是不是在想,陛下既肯和睦功臣,那昌平郡王是不是也可赦過?”我笑而不言,算是預設。

穎妃以扇掩口,似笑非笑:“莫非姐姐真的對昌平郡王……”

我哧的一笑:“妹妹明知不是。不然如何指點玉樞呢?”

穎妃先是一怔,隨即微有得意之色:“姐姐都知道了?”

我笑道:“昨日小蓮兒來請安,都告訴我了。多謝妹妹。”

穎妃笑道:“其實救姐姐的是婉妃姐姐,並不是我。”

我問道:“那些話,是妹妹教她的麼?”

穎妃不解:“教什麼?”

我笑道:“玉樞在聖上面前說的那一番話,是妹妹教她的麼?”

穎妃笑道:“自然不是。直到今日我都不知道婉妃姐姐究竟說了什麼。不過,想來婉妃姐姐說得動情,陛下才會寬恕姐姐。”說著一展袖,花鳥紈扇下琥珀色的流蘇在我青白色的裙上拂過,如天際一抹斜陽明豔旖旎,“恭喜姐姐,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我微微一笑:“欺君之罪就在眼前,談何榮華富貴?”

穎妃佯裝訝異:“欺君之罪?這樣說姐姐是在怪我了?”

我忙道:“你救了我,我如何怪你?”

穎妃笑問:“這一次姐姐被禁足,因不通訊息,自然也不能自救。若姐姐並未幽禁,會如何自救?”她一雙眸子似黑曜石一般明亮,白膩嬌美的面孔直逼到眼前。

我淡然一笑:“我若是妹妹,倉促之間大約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穎妃一怔,隨即大笑:“這樣說來,姐姐真要好生謝謝我。這話由我說,總好過由姐姐親自向婉妃姐姐說。”

我欠身道:“妹妹所言甚是。不過我確是罪有應得。”

穎妃不屑道:“什麼罪有應得?既能從輕發落,這罪便在兩可之間。本來嘛!女子的柔情就是化解男人偏執與剛毅的良藥。至於是愛是恨,是真情實意,還是欺君之罪,又何必在意?‘澄之不清,混之不濁,可謂大雅君子矣’[133]。”我笑而不語。穎妃又道,“不過,我仍是好奇,婉妃姐姐究竟說了什麼?”

我笑道:“來日方長,你若想知道,何不自己問她?”

穎妃也不追問:“也罷,遲早我會知道的。不知姐姐將來有何打算?”

我嘆道:“我已經寫了辭官的奏表遞上去了,只是聖上還未降旨回覆。”

穎妃道:“姐姐要辭官?”

我笑道:“這難道不是在妹妹的意料之中嘛?”

穎妃一怔,笑容驟斂,整張面孔泛出青白的玉色。沉默片刻,她坦然道:“不錯。我知道姐姐志不在此,辭官亦是必然。但我絕不是為了自己——”

我忙道:“我知道妹妹不是為了自己。我只是想,辭官總好過被免官,我要多謝妹妹給了我這份體面。”

穎妃這才釋然:“姐姐辭官後會去哪裡?”

“回青州。”

“姐姐會嫁人嘛?”

我失笑:“也許會吧。不過我名聲已經壞了,想來是嫁不出去了。”

穎妃笑道:“那可不盡然。依妹妹看,姐姐經此一厄,已令朝中夫子刮目相看。”

我笑道:“妹妹何出此言?”

穎妃道:“當初姐姐為畢司徒美言,一語令明州太守崔憲和明州令王琳升遷,又一語令洛陽令因貪汙治堤銀兩而下獄,朝中早已傳遍。姐姐苦諫陛下不可誅殺手足,又寧死不肯奉旨擬詔殺昌平郡王,以致徹夜長跪,一病不起。若這件事情也傳了出去,眾人定會說姐姐有‘周昌不諱之節[134],朱雲折檻之風[135]’。只怕是閨門交轍,絡繹不絕呢。”說著哎呀一聲,“我想起來了,姐姐兄弟的名諱便是一個雲字吧。”

除了綠萼和小錢,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含光殿的事情。太后知曉倒不出奇,但穎妃是如何知曉的?我不禁警覺:“含光殿的事情,妹妹是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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