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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萼道:“胡說,皇長子這會兒應該在文瀾閣跪著,無詔怎敢擅離?”說罷啟窗看了一眼,果見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立在階下等候,服侍他的內官宮人都被他遠遠打發在遇喬宮的照壁之後。綠萼合上窗戶,更加焦躁:“你糊塗,你怎能放他進來?皇長子抗旨不遵,你要讓娘娘也跟著獲罪麼?!”

銀杏為難道:“皇長子說他是來給娘娘請安的。奴婢瞧他安靜有禮,也不好攔著。畢竟他是皇子。”

因下了雪,宮人們將銀杏樹上的黃色布帛取了下來。此刻瓊脂堆雪,玉樹瑤光,高朠一身藍綠錦袍,雪屑吹落在他的肩頭,他隨手拂去,著實朗秀如松,姿逸若仙。他眉宇清高,目光堅毅,顯得十分倔強,想是繼承了他母親智妃的容貌。

我笑道:“那就請皇長子進來說話。再填些茶點來。”

高朠進來行了大禮,問過安後垂手恭立。我命人賜座,高朠推辭道:“兒臣戴罪之身,不敢造次。請容兒臣站著回話。”

我笑道:“你在文瀾閣那麼久,想來還沒用膳。本宮這裡有榛子酥與花生酪,聊以果腹,不算違旨。”

高朠道:“兒臣不敢。”

我只得吩咐撤了點心,換上清茶,高朠道了謝,只潤了潤唇便放下了。一個十歲的孩子,凍餓了一個上午,竟能如此自制,著實令人稱羨。我笑問:“皇長子是有什麼話要問本宮麼?”

高朠正色道:“他們都說母妃是這宮裡最聰明的人。兒臣有話想請教母妃,請母妃指教一二。權解兒臣疑惑。”

我笑道:“皇長子請問。”

高朠問道:“母妃見過我的生母麼?她究竟是怎樣過世的?我問了祖母與父皇,祖母說我的生母是病逝的,父皇龍顏大怒,不準兒臣再問。”

高朠自幼為啟春撫養,與養母感情深厚。他不問啟春,只問林太后與高暘,要麼是怕傷養母的心,要麼是不知從哪裡聽來了閒言碎語,不敢也不便去問啟春。

我想了想,笑道:“本宮見過你的母親,知道她長得什麼樣子。”

高朠雙眼一亮:“真的麼?”

我笑道:“本宮可以將你母親的容貌畫給皇長子瞧。皇長子想看麼?”

高朠坦然道:“得瞻仰慈顏,乃兒臣畢生之幸。”

於是我命銀杏研墨,以極細緻的筆觸,繪了一個女子懷抱嬰兒的肖像。銀杏剛剛提起畫紙,高朠便失聲道:“這是母后!”

新婚的兩三年間,啟春一直受高暘冷待,然而她對智妃之子高朠卻溫柔慈愛。高朠初到信王府,整日啼哭,必得啟春抱著哄著,方能入睡。這幅圖繪的便是當年我在信王府親見、啟春懷抱高朠哄他入睡的情形。

我正色道:“皇長子幾個月大時,本宮便見過你了。自本宮見到皇長子的那一日起,從不聞皇長子有別的母親。你今日跪在文瀾閣,皇后在宮外還不知如何擔心。你只顧問你的生母,卻將你的母親置於何處?”

高朠微微動容,輕輕抿一抿唇,終是不肯示弱:“請娘娘告訴兒臣,兒臣的生母究竟是怎樣過世的?她究竟是誰害死的?”

我冷冷道:“是誰告訴你,你的生母是被人害死的?”高朠只管望著我,目光一刻不曾鬆懈。我嘆息,“你的生母是在京中病逝的。”

高朠道:“兒臣的生母既是病逝,為何父皇不肯告訴兒臣?”

“你的父皇有他的傷心與難處,所以不願提起。你的生母確是病逝的。”說著口氣加重一重,“皇長子覓真求實,孝心可嘉。然逝者已矣,何必令皇后難過?皇長子薦往察來,當知輕重。”

高朠的目光有不合年齡的沉斂與深邃,像兩股靜謐的冷泉。他長嘆一聲,細細地捲起啟春肖像,雙手捧起,躬身告退:“兒臣這就去母后的宮裡,等母后回宮。”他腳步輕淺,衣袍揚起一角,似蝶翼收起,無聲吻在花間。

綠萼目送他出了昭陽殿,不禁冷笑道:“娘娘何必這麼好心,就讓皇長子以為他的生母是皇后害死的,母子不和一輩子才好呢。”

高朠雖然養在啟春膝下,終究不是親子。啟春還年輕,日後若生下自己的皇子,大可不必在意高朠。若高朠失寵於父皇,又失愛於母后,身為皇子,還有什麼前程?這一層意思,他是聽懂了的。銀杏笑道:“母子和樂不是很好麼?”

綠萼道:“只怕皇后也不領娘娘的情。”

銀杏笑道:“綠萼姐姐謬矣。娘娘這麼做,不是為了皇后,而是不想得罪聖上。聖上希望皇長子忘記生母,自也希望他與皇后母子和樂,彼此沒有嫌隙。目下宮裡就一後一妃,離間惡行,難以隱瞞。”

我笑道:“銀杏此言得之。”

第二日,施哲的噩耗傳來。說是渡黃河時,為河盜劫殺。我正臨摹一幅山水圖,聞言手一僵,蘸飽了墨的筆在紙上重重一點,淵中的游魚化作一具僵仆水中的屍身。濃墨重筆,含冤難沉。我跌坐在椅上,顫顫巍巍地將筆擱在鎏銀如意筆架上,怔怔道:“綠萼在哪裡?”

小錢道:“綠萼姑姑在後面分年賞。”

我支額道:“暫且不要告訴她,免得她傷心。”

銀杏道:“這種事情怎麼好瞞得住?不出幾日闔宮都知道了。該傷心的逃不過,有緣無分便是有緣無分。”我轉頭望了銀杏一眼,她卻淡然。她在說綠萼,又彷彿在說自己。原來失愛的哭聲,早已存貯在每一個女子的心中,該放出來時,誰也別想藏住。

我嘆道:“也罷,你們慢慢說與她聽吧。”說罷收了畫紙,揉成一團拋在炭盆之中。

正說著,外面小丫頭報女典封若水求見。封若水入宮十數日,除了那一日來謝恩,從來不曾來過遇喬宮。行過禮,我笑道:“年下事多,封大人倒有空往後宮來。”

封若水笑道:“我來看望姐姐。”不待我說話,她眸光一冷,“姐姐聽說施大人的事了麼?現下施府正在舉哀,皇后已派中官去弔唁了。”

我頷首道:“聽說了。可惜我困坐昭陽殿,不能親自去看望采薇妹妹。”

封若水道:“妹妹有一疑惑,施大人真的是河盜所殺麼?”

我心中一顫:“妹妹為何有此一問?”

封若水道:“我聽爹爹說,施大人致命傷在咽喉處,是一刀斃命。那傷口,倒像是自——”她忽而住口,默默端起茶盞。一個“刎”字和著滾燙的茶水被吞入腹中,接著輕輕呵了一口氣,“莫非是‘盜殺李輔國’?”

唐書代宗記載:肅宗上元三年十月壬戌,“盜殺李輔國”。唐肅宗時的權閹李輔國,因勸肅宗即位有功,權傾朝野。唐代宗深恨李輔國,卻因他有功不好下詔處死,於是派刺客割下他的頭顱,丟在溷廁中,諡號“醜”。

是“五王之禍”還是“盜殺李輔國”,是“河盜劫殺”還是“自刎”,又有什麼分別?我不能亦不忍回答,沉默半晌,只淡淡問道:“董大人如何了?”

封若水眉心一聳:“姐姐說的可是大理寺卿董重?”我點點頭。她又道,“董大人早已辭官,施大人的遺體入京後,董大人在家暴斃。”接著她語含嘲諷,“陛下聽聞奏報,還派姜敏珍親自去董府哭了一回。”

董重與施哲一同查辦弒君之案,終究也逃不脫一死。我一呆,金色紗帳、銀色雪光、暗紫熏籠、茜朱華衣在我眼前拼合成光怪陸離的一片,迅疾模糊起來。我低了頭,無聲嘆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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