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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了,”他說,“不是因為你以為他殺了你弟你才恨他。是因為你恨他,才以為他殺了你弟。”

她的頭緩緩搖來搖去。“不。”

他懷疑地微笑。然後問:“你跟你父親談過這件事嗎?”

她咬住嘴唇,臉微微紅了。

內德·博蒙特再度微笑。“結果他告訴你這太荒謬了。”他說。

她臉頰的粉紅色更深了,開口要講什麼,卻又沒講。

他說:“如果保羅殺了你弟,你父親該知道。”

她垂眼看著膝上的雙手,呆滯而慘然地說:“家父應該要知道,可是他不會信的。”

內德·博蒙特說:“他大概知道。”他的眼睛微眯,“那天晚上保羅跟他談過泰勒和奧帕爾的事情嗎?”

她驚異地抬起頭。“你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嗎?”她問。

“不知道。”

“跟泰勒和奧帕爾完全無關,”她說,一肚子話焦急地想講出來。“而是——”她的臉扭向門的方向,啪嗒一聲猛然閉上嘴巴。門外傳來了發自肺腑的隆隆笑聲,還有逐漸接近的腳步聲。她再度轉頭看著內德·博蒙特,匆匆地舉起雙手做了個懇求的姿勢,“我必須告訴你,”她耳語道,異常認真,“我明天能見你嗎?”

“可以。”

“去哪兒?”

“我家?”他建議道。

她迅速點頭,他輕聲說了自己的地址,她耳語,“十點以後?”他點頭之後,亨利參議員和保羅·麥維格進來了。

<h2>2</h2>

十點半,保羅·麥維格和內德·博蒙特向亨利父女道別,上了一輛棕色轎車,麥維格駛離查爾斯街。開過一個半街區後,麥維格滿足地吐了一口氣說:“耶穌,內德,你不知道看到你和珍妮特處得那麼好,我有多樂。”

內德·博蒙特斜眼看著金髮男子的側影,說:“我跟誰都處得好。”

麥維格低聲笑道。“是喔。”他縱容地說,“才怪呢。”

內德·博蒙特的嘴唇彎成一個淺淺的神秘微笑。他說:“明天我有事情要跟你談。下午你會在哪裡?”

麥維格開著車轉上唐人街。“在辦公室,”他說,“明天是一號。你要不要現在講?現在時間還早嘛。”

“我現在還不完全清楚狀況。奧帕爾怎麼樣?”

“她沒事,”麥維格愁眉不展地說,然後喊起來,“基督啊!真希望我能對那孩子發脾氣,這樣就簡單多了。”他們經過一盞街燈。他突然開口,“她沒懷孕。”

內德·博蒙特一言不發,臉上沒有表情。

靠近小木屋俱樂部時,麥維格減慢速度。他臉紅紅地嗄聲道:“你說呢,內德?她是不是——”他大聲地清清喉嚨,“——他的情婦?或者只是小男孩小女孩那套?”

內德·博蒙特說:“不知道,我也不在乎。別問她,保羅。”

麥維格停下轎車,車子已經停妥,他還坐了一會兒。然後他再度清清喉嚨,嘶啞地說:“你不是全世界最壞的人,內德。”

“嗯,”兩人下車時,內德·博蒙特同意道。

他們進入俱樂部,在二樓樓梯口州長的肖像前不經意地分開。

內德·博蒙特走到後頭一個挺小的房間,裡頭五個人在賭撲克牌,還有三個人觀戰。大家騰出地方讓他坐上桌,到了三點牌戲結束時,他贏了四百多元。

<h2>3</h2>

珍妮特·亨利來到內德·博蒙特家時接近中午。他已經在房裡走來走去、啃指甲、抽雪茄,耗了超過一個小時。她按門鈴時,他不慌不忙的去應門,開啟來,愉快的輕微驚喜道:“早安。”

“很抱歉遲到了,”她說,“可是——”

“可是你沒遲到,”他向她保證,“十點以後任何時間都可以的。”

他帶著她走進客廳。

“我喜歡這裡,”她說,緩緩地轉著圈子,審視這個老式的房間,天花板的高度,窗戶的寬度,壁爐上頭的大鏡子,傢俱上的紅絲絨。“真好。”她的棕色眼珠轉向一扇半開的門。“那是你的臥室嗎?”

“對。你要看看嗎?”

“好啊。”

他帶她參觀臥室,然後是廚房和浴室。

“太完美了,”他們回到客廳時,她說,“像我們這種城市現在變得如此新式,我真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東西能留下來。”

他微微一鞠躬,謝謝她的認可。“我覺得這樣挺好的,而且你看得到,這裡沒有人能偷聽我們講話,除非躲在櫃子裡,看起來也不像。”

她站直身子,直直看著他的眼睛。“我沒那樣想。我們或許意見相左,甚至會成為敵人——說不定現在就是,但我知道你是個紳士,否則我就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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