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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松聽著就要去二樓收費處辦手續。我一把拉住了他:“不用急著交錢,CGP有很好的醫保。給我電話,我打電話問人事部。”

人事部主任在第一時間接了電話,回答令我吃驚。“老總們非常重視此事,已經派專人來辦理你的轉院手續。”

“轉院?”我說,“用得著轉院嗎?”

“你現在的這家醫院住院部很小,非常擁擠,會影響你的休息。我們正把你轉到積水潭醫院,那裡有一流的骨科大夫。”

我告訴艾松轉院的事,艾松嘆道:“反應這麼快,這麼周到。我真要對外企刮目相看了。”

我笑而不答。

第二天我就被轉到了積水潭醫院住院部。人事部的小趙已預先替我登記、交好了押金。艾松要去買飯票,小趙說:“安妮吃素。我們已經在附近的一家餐館給她訂了專門的營養素餐,一天三頓都有人送飯。”

我說:“我……可能需要另外請人照顧。”這種涉及隱私、肌膚相親的事兒,我絕對不想麻煩艾松。

小趙馬上回答:“嗯,怕護士們忙不過來,我們還請了一位護工。是位剛退休的護士,家裡困難,需要多掙點錢。”

艾松張大嘴:“這個,護工的費用……你們也報銷嗎?”

“報啊。”小趙說。

我沒再多問,我知道是誰在背後操縱的這一切。

小趙剛走不久,公司裡的同事開始一撥一撥地來看我。我決定幽他們一默,給他們準備了一個簽到簿。翻譯組的小姐們最先到,給我帶來了鮮花和熱帶水果,艾瑪答應暫時替我照顧Mia。男同事們多半送花或保養品。

第二天,連和我不大熟的製圖部和預算部的人都來看我了。有幾個我根本沒說過話,不過,他們都說認得我,對我的“勁舞”印象深刻。

第三天來看我的竟是公司的清潔工林大嫂。大嫂是農村人,不過和我挺投緣。每次到我的房間打掃衛生,我都和她聊幾句。有一次她問我有沒有不用的衣服,她的女兒上高中,和我個子差不多。我就把我不穿的牛仔衣牛仔褲毛衣裙子之類給她找了一大包。還有一次她說她女兒生病住院,我當時正好發工資,就硬塞給她兩百塊錢。就為這個,大嫂帶著一籃子水果來看我,還給我做了一大碟素菜包子,把我感動得眼淚汪汪的。

CGP一共有三十三個人。簽到簿上,除了大嫂,有三十二個簽名。

所有的人都來了,除了瀝川。

週三的一大早,蕭觀帶著九通的幾個同事來看我,其中有陶心如和唐玉蓮。自從那次爽約之後,我好久沒和蕭觀聯絡了。聽艾瑪說,蕭觀被陶心如纏得越來越緊,已大有無可奈何之勢。但蕭觀對我的拒絕怨恨頗深。所以,我有點不想見到他。特別是在我狼狽的時候。

“哎,安妮,怎麼你一進CGP就出事兒,要不,你考慮調回九通?我們到現在還缺翻譯呢。”蕭觀說。

“謝謝,不了。每次你有緊急任務,不都記得叫上我嗎?”我笑著推辭。

“說到這個,我手頭上有三本小冊子要勞駕你。”他居然大言不慚地將三大本拍賣行的冊子塞到我的手中,“反正你現在閒著也是閒著,掙點錢也好,對吧?”

我看著他,欲哭無淚。

我想說,蕭觀,你知道我有多慘嗎?打著鋼釘、全身腫痛,還要替你翻譯啊!人家CGP正點的資本家都不像你!

蕭觀一群人和我嘻嘻哈哈了一陣,約好出院後請我吃飯為我消災,就走了。

喧譁之後,一切迴歸寧靜。我的心像點滴架上的點滴,一點一點地往下落。窗外春光無限,我的心裡卻是酸酸的。

蕭觀都來了,瀝川,你在哪裡?

護工李阿姨進來替我洗澡。

說是洗澡,其實不過是擦身子。她用毛巾蘸著溫水,一點一點地擦。手在繃帶間小心翼翼地移動,好像考古人員在研究一具漢代女屍。洗完澡,又替我洗頭,用水盆接著一趟一趟地洗。最後給我換上一件乾淨的住院服。

從此之後,每天都是這樣。李阿姨每隔兩個小時替我翻一次身,一天三次按摩我的腳,保持血液迴圈。我則日日埋首於金庸的小說。偶爾也拿筆做一下翻譯,做不了幾頁就累了。艾松天天來看我,中飯晚飯都和我一起吃。有護士料理一切,他其實幫不上什麼忙。主要工作,就是“伺候”我吃飯。我因此在他的逼迫下,每天都喝了一碗他媽媽熬的骨頭湯。雖然我吃素的決心堅定不移,可是艾松媽媽的骨頭湯實在是太香了。而且,我也想快點好。

從第二週開始,我的住院生活出現了九十度的逆轉。

首先是受傷的大腿異常腫痛,痛到坐立不安、飲食難進、徹夜難眠的地步。

我得了骨髓炎,一種常見的手術併發症。緊接著,我就開始不斷地發高燒、腿部化膿、疼痛難忍,需要杜冷丁止痛。

生病原來是這樣的啊。我從小身體健康、身手敏捷,什麼運動都熱衷,卻從沒有受過傷皮肉大傷。這一回的骨髓炎算是把我給痛慘了。

我每天都要靜點抗生素,還要定期引流、排膿。我不敢看我的腿,上面落下了可怕的傷疤。過來檢查傷口的醫生總是繃著臉,我很懷疑過不了多久他會說,這條腿不能留了,要鋸掉。然後我的腦子裡就閃出電影白求恩大夫的某些場面和瀝川身上的那些傷疤。

儘管我多次請求艾松不必每天來醫院,在他請假的那個月,他每天必到,有時甚至待一整天。好幾次他想幫我換衣服,被我拒絕了。我不許他碰我,也不許他看我的身體。最後,見他實在沒事幹,又實在想幹點什麼,我說:“艾松,你替我剪個頭吧。越短越好,我的頭髮太多,李阿姨洗頭不方便。”

艾松樂滋滋地拿著剪刀,給我剪了個巨難看的頭。令我一連幾天都不好意思見人,又不敢責怪他。

我拿了一個掛曆,一天一天地算日子,將在醫院過的每一天都打一個大叉。

一個月過去了,瀝川還是沒來看我。

我的心,一點一點地變冷。

夜半痛醒過來,想到瀝川的絕情,淚水溼透了枕頭。

開始的時候,我安慰自己,瀝川不知道我病了。可是,他不可能不知道,連做清潔的大嫂都知道了,所有CGP的員工都來看我了,他不知道我出了事,這可能嗎?

然後,我又安慰自己,瀝川大約自己也病了。說不準回瑞士了。可是翻譯組的小姐們每週來看我時都會八卦,聽她們說,瀝川在我住院後幾乎每天都去CGP上班,還召開過幾次會議。不過她們又說,瀝川的身體並不見好。大多數時候都坐在輪椅上。她們幾乎都快忘掉瀝川站起來是什麼樣子了。

絕望的時候我又想,就算瀝川鐵了心地不肯來,至少會派René來。或者,讓René給我打個電話。

我也沒看見René,也沒接到過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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