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四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章 相思,世家(下),尤四姐,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頌銀卻不這麼想,形勢的確嚴峻,但阿哥只要能登極,就說明那時候豫親王已經完蛋了,太后再厲害也是沒牙的老虎,幾個輔政大臣就能解決她。

她畢竟還存著希望,想探一探阿瑪的口風,便道:“我回來的路上遇見容實了……”

述明一蹦三尺高,“那小子還敢見你?”

頌銀忙說:“容太太來找我他並不知情,有什麼不敢見的?阿瑪您是講道理的人吧?您講道理我告訴您,您不講道理,我就乾脆不張嘴了。”

述明為了探聽內幕,不講理也得變得講理了,“行啦,哪兒來那麼多彎彎繞!你的婚事到最後還不是爹媽做主,你不說,打算來個私定終身不成?”

頌銀無可奈何,偏頭道:“他讓我問問您吶,我們家缺不缺上門女婿,他願意倒插門兒。”

述明傻了眼,“是我聽錯了?他來倒插門兒?說實話,上門女婿咱們要,可他敢來咱們也不敢接著呀。一品大員、容家的獨苗兒,咱們這麼幹和掘人祖墳什麼差別?容蘊藻見了我,非咬下我一塊肉來不可。趁早別打這個主意,你們兩個小的要好也沒用,家大人都咬著牙呢,還能處?就跟一隻碗磕裂了,再鋦也是破的,不能以次充好了,明白不明白這個道理?”

她當然是明白的,也知道容實說那些傻話是為逗她高興。他再不靠譜,也沒有撂開經歷過喪子之痛的父母,光圖自己快活的道理。她瞧上他,就是覺得他有擔當,是個爺們兒。如果他真來倒插門,她反倒覺得這人失了真,不那麼值得愛了。不過這樣一來,她看懂了阿瑪的立場,闔家上下沒有一個人支援她再和容實來往,她的這段感情何去何從尚不知道?難道果然要打水漂了嗎?

她瞬間氣餒,低聲道:“我要是還想和他在一起呢?是不是豫親王倒了臺,家裡就不會反對了?”

述明皺了眉,“你挺機靈個人,到如今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既然有了成見,哪怕天時地利人和,也不頂用了。老太太的脾氣你不知道?說一不二的主兒,你能讓她回頭?”

她陷進絕望裡,昨兒老太太還打算指派人上容家罵街來著,不滿容家老太太和太太,連帶著容實也不受待見。可她又覺得不能放棄,她信得過容實,只要障礙掃除了,憑他那股死皮賴臉的勁頭,應當不會比阿瑪當年差。連阿瑪都知道買鴿子討好丈人爹,他就不會嗎?

心裡裝著深情,日子卻歸於平靜。有時候會突然一陣心慌,手上正忙什麼事,乍然聽見腳步聲,總忍不住回頭。以為他來了,其實沒有。已經習慣他硬往上湊了,現在漸漸少了,漸漸沒有了,說不出的失落和失望。

她的寂寞不動聲色,差事照樣辦,井井有條紋絲不亂,亂在心裡,別人看不見。阿瑪已經不要她上夜了,因為上次出過豫親王留宿的事,他能來一回,就能來第二回。

說起那個豫親王,頌銀對他的評價只有幾個大字——真不是東西!他這麼缺德,得不到的不說毀了,就讓你壞了名聲,如果容家不要她,她再不肯嫁給他,那就真要當老姑娘了。唯一的出路大概只有嫁外埠,比方科爾沁啊、察哈爾啊,那裡的爺們兒糙,不像關內眼裡不揉沙。女人婚前出了點什麼紕漏或是嫁過人,人家基本不放在心上。

相思苦啊,就像害了病,常常幹什麼都有氣無力。她知道他在忙,郭貴人臨盆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好多地方要部署。那麼些侍衛,雖然三殿之後換上了正黃旗和正白旗的人,但誰又能吃得準人家心裡所思所想。他必須挑親信出來,這個門那個門,一道一道就像多重的鎖,鎖上就能保證有來無回。她掰著指頭算,半個月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她這裡要辦的事也都齊了,內務府必須挑選穩婆、乳母、保姆。鳳子龍孫們都有定例,也是人員龐雜,必須逐個審查,以保萬無一失。又因為臨近年尾了,節下要張羅的事兒也多,光是辭歲的一場大宴就夠她忙的了。這幾天是不得閒了,到了下值的時候,或是夜深人靜了,想起來一陣兒,掏心掏肺的恨不得立刻見到他,狠狠抱上一抱。

天漸暗,積雪成叢,下值後還得上冰窖衚衕看看棺槨打造的程序。其實拼起來不費什麼事,麻煩的是雕花和上漆,全靠工夫硬耗。

為皇帝做棺這種事兒秘密進行,那溜圍房的窗戶都得加固,桃花紙內蒙麻布,防著有人捅窗戶紙。一盞小小的羊角燈引她進後院,那些匠作處的太監見她進門都打千兒,管事的帶她瞧,說:“上用五棺二槨,五棺完成了一多半。就是外頭一個大槨費時候,光用漆就是二十斤。眼下只剩一口內棺,照著小總管的吩咐日夜趕製,不出五日就能全做完……您來瞧瞧這彩畫和雕工,棺身上繪八仙、引魂人,材頭上刻團壽,還有什麼不到的地方,聽您的示下。”

頌銀舉燈仔細看,裡外材料全是上等楠木,木紋中的金絲在燭火裡閃耀出細密瑰麗的光澤。拿手一敲,沉悶的篤篤聲,彷彿浸在水中似的,激不起迴音來。她點了點頭,“上用的含糊不得,沒旁的,審慎用心,就成了。回頭大總管再來瞧,我這裡覺得都好,不知他怎麼看。這漆要晾多少天?”

管事的說:“要能擱到當院放風,四五天上一遍漆。要是悶在屋裡頭,天兒冷,七八十來天,也沒準兒。”

要上八十一道漆,算一算,那得耗時多久?她說:“抬到院兒裡去吧,著人看著,不許人進冰窖,違令的抓起來。”

管事的應了個嗻,她略逗留一會兒就離開了,景山和補兒衚衕一南一北,得跑上好半天。

夜深了,她歪在轎圍子上打盹,夏天還能偷溜進慈寧宮花園睡個午覺呢,冬天不能了,一到天黑她就犯困。閉著眼睛隨轎子搖晃,聽轎伕的鞋子踩在積雪上吱嘎作響。正是昏昏欲睡,不知怎麼停下了,直覺應該沒那麼快的。打簾往外看,這裡不是家門前,怎麼半道上停下了?難道是路壞了不好走了?

她問:“怎麼了?”

轎伕叫了聲二姑娘,吞吞吐吐的,轎子既不走,也不下肩,想是被擋了道。

她掫起氈子瞧,對面一頂精美的八人抬大轎攔腰橫跨衚衕,把原本不寬的去路堵了個嚴實。她心裡一蹦,暗說大夜裡的,別再出什麼事兒。惹不起躲得起,把氈子放了下來,吩咐轎伕繞道。

那邊慢悠悠傳出個嗓音來,不怒自威,“你敢。”

她早就料到是他,他出了聲,也不感到驚訝。只是找上門來了不得不應付。要問她的心裡話,就他以前的所作所為,但凡她有能耐,早打他個腸穿肚爛了。可這是位碰不得的主兒,暫且不能得罪,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鹿死誰手。

她只得讓轎伕停轎,下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轎外了,金冠玉帶,及地的青狐大氅把那身量拉得愈發長了,站在那裡像尊佛,眼裡一輪沉沉的光暈包羅永珍。

頌銀上前蹲了一安,他竟從那卻步一福裡窺出了不滿,“現如今不在我旗下了,見了我不打招呼就要走?我好歹是你的舊主子,莫說你,就連你阿瑪也不敢這樣。”

他又來賣弄主子的威嚴了,頌銀無可奈何唯有退讓,“六爺說笑了,我不是這樣的人。先前您沒露面也沒出聲,我不知道是您在,要知道了,怎麼也得來請個安。”她抬眼看了看那轎子,依舊那麼囂張地攔截著。她遲疑問,“六爺是恰好路過這兒?恰好碰見我?”

他說不是,“我就是來堵你的。”

她額角一跳,這話倒毫不遮掩,敞開了說也好。她努力壓住了火氣,“六爺找我必然有示下,聽您吩咐。”

他慢慢踱了兩步,“沒什麼,許久沒見你了,想你,來見見你。”

她臉上一紅,左右看看,兩邊的轎伕加上他的戈什哈,足有二十來人,他就直剌剌地說出來了。她簡直覺得丟人,他辦事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大概只有在想利用你的時候會含蓄些,其餘的,只要他高興,直接扔到你臉上,你不接也得接著。

她尷尬笑了笑,“六爺體念我,大約知道奴才近來忙,沒得閒上府裡請安。”

他又說不是,“我是聽說你被容家回絕了,特特兒瞧瞧你。”

原來是看熱鬧來了,她感覺怒火熊熊往上湧,這個始作俑者,用了這麼多手段做成了缺德事,這會兒安然來查驗成果了。她打量他的臉,他眼角含笑,十分自得的神態。她急促地喘氣,恨不得抓花他的臉,叫他再使壞!可是不能,她還有理智,她依舊不敢得罪他。

“我好得很,謝謝六爺關心。原本我和容實要成親,得上您那兒調檔,現在不用了,等我瞧上了別人,說嫁就嫁了。”

他哼笑一聲,“因為你的旗籍不在鑲黃旗了?我那個檔子房燒了個精光,你們的戶籍冊子一天沒交付正黃旗,你一天在爺手上。”

頌銀簡直要憋不住了,她梗著脖子氣憤地望著他,“您究竟想讓我怎麼著?和容家已經不成,您怎麼還不滿意呢?”

“我自然不滿意,因為你還沒嫁我,我不高興,就和你作對、為難你,直到你當我的福晉為止。”

這人是不是瘋了?有他這麼結親的態度嗎?就因為他是天潢貴胄,得不到就逼,把人逼得沒了退路,叫人別無選擇?

頌銀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您今年多大了?我記得過完年二十五了吧?”

他說是,“你問爺的年紀幹什麼?”

“那也不小了呀,乾的事兒怎麼這麼膈應人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神明在右我無敵

吃貨小小張

不死武皇

妖月夜

摳門大少爺的追妻史+番外

雪脂蜂蜜

校花之極品妖孽

雲長青

每次重生都對她一見鍾情

宋墨歸

輪迴歸來:萬法道

李白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