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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亮的陽光下,格里的眼睛幾乎變成了黑色。

“盧克以前有沒有殺過人。”

福克沉默了,他沒有問格里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突然,格里停住了話頭。一個好事的女人搖晃著身子走上前來,通知他牧師有話要跟他說,如果可以的話,請他現在就過去。

“天哪,這兒簡直是亂套了。”格里大聲抱怨道。那個女人清了清嗓子,假惺惺地擺出一副耐心等待的愁苦狀。他只好轉向福克:“我得走了,一會兒再找你。”他又握了握福克的手,攥了許久才放開。

福克理解地點了點頭。格里跟著那個女人轉身離開,他看起來彎腰駝背,整個人又矮又小。格雷琴安撫好兒子,已經走了回來。他們倆肩並肩地站著,目送格里走遠。

“他的狀態似乎很糟,”她小聲說,“我聽說昨天他在超市裡沖剋雷格·霍恩比大喊大叫,指責克雷格對他們家的悲劇毫不在乎。那不太可能啊,克雷格可是他五十年的老朋友了。”

福克覺得,即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無法對那三具可怕的棺材毫不在乎,何況是多愁善感的克雷格·霍恩比呢。

“事發之前,盧克沒有表現出絲毫徵兆嗎?”他忍不住問。

“什麼樣的徵兆?”一隻蒼蠅停在了格雷琴的嘴唇上,她不耐煩地抬手把它扇走,“難道他還得舉著槍跑到大街上吵著要殺了自己全家嗎?”

“天哪,格雷琴,我只是問一問而已。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表現出沮喪抑鬱之類的情緒?”

“抱歉,都是這鬼天氣,熱得人心煩意亂。”她頓了頓,“其實,在基瓦拉鎮上,人人都已經被逼到極限,快要撐不住了。可是話又說回來,盧克並沒有顯得比其他人更掙扎煎熬,至少沒有人看出來。”

格雷琴陰沉地凝視著遠方。

“不過,這也很難說。”過了一會兒,她又繼續說道,“大家都很憤怒,而且並不全是為了盧克而憤怒。那些最痛恨他的人,根本就不是為了他所做的事情而恨他。雖然這樣說很怪異,但是他們的憤怒與仇恨其實源自嫉妒。”

“嫉妒什麼?”

“也許是嫉妒盧克做了他們不能做的事情吧。如今他已經解脫了,不是嗎?可我們剩下的人還得守在這裡、爛在這裡,而他再也不用擔心莊稼、擔心債務、擔心老天爺下不下雨了。”

“帶著家人一起死,”福克說,“這樣的解脫方式未免也太絕望了。凱倫的孃家人還好嗎?”

“據我所知,她已經沒有孃家人了。你以前見過她嗎?”

福克搖了搖頭。

“她是家裡唯一的孩子,”格雷琴說,“十幾歲時,父母就去世了。之後她搬到這裡來跟一個姑媽同住,可幾年前她的姑媽也死了。我覺得,從各方面來講,凱倫都基本已經是漢德勒家的人了。”

“你跟她是朋友嗎?”

“不算吧。我——”

這時,從法式落地窗裡傳來了叉子敲擊高腳杯的叮噹聲。人群漸漸安靜下來,紛紛轉向格里·漢德勒和芭布·漢德勒執手站著的地方。雖然有這麼多人簇擁在身邊,但他們倆還是顯得非常孤單。

如今,只剩下他們二人相依為命了。盧克三歲的時候,他們有過一個女兒,但剛生下來就夭折了。從那以後,就算他們嘗試過再要孩子,顯然也未能成功。於是,他們便把全副精力都傾注到了健康的獨子身上。

芭布清了清嗓子,她用目光來回掃視著人群。

“首先,我們想感謝各位的到來。盧克是一個好男人。”

這幾個字說得太快太響亮了,她緊緊地閉上了嘴,彷彿想阻止其他話脫口而出。這個停頓變得越來越長,最後已經長得有些尷尬了。格里默不作聲地盯著面前的一塊地板,芭布終於撬開嘴巴,深吸了一大口氣。

“凱倫很漂亮,比利也很可愛。這次發生的事——”她艱難地吞嚥了一下,“——非常可怕。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善意地記住盧克,記住他以前的樣子。他是你們當中許多人的朋友,是一個好鄰居,也是一位辛勤的勞動者。而且,他也熱愛自己的家人。”

“是啊,然後他就殺了他們。”

這句話從人群后排飄來,聲音很小,但福克並不是唯一一個扭頭去看的人。眾人的視線鎖定在了說話者的身上,那是一個大塊頭的男人,看起來有四十多歲了,樣子很邋遢。當他交叉胳膊時,T恤的短袖緊緊地裹住了粗大的上臂,不過肥肉要比肌肉多。他面色通紅,留著亂七八糟的鬍子,臉上的表情就像惡霸一樣狂妄輕蔑。他死盯著每一個扭頭譴責他的人,直到大家都一個個地移開視線為止。不過,芭布和格里好像並沒有聽到他說的話。福克心想,幸虧如此。

“那個多嘴的人是誰?”他悄聲問道,格雷琴驚訝地看著他。

“你沒認出來嗎?他是格蘭特·道。”

“怎麼可能!”福克感到脖子上的汗毛一陣刺痛,他把臉背向一旁。記憶中那個二十五歲的青年結實健壯,滿身的肌肉線條就像鐵絲網一樣鮮明。相比之下,眼前的這個傢伙似乎熬過了非常艱難的二十年,“他外表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骨子裡一點兒都沒變,還是個頭號白痴。別擔心,我覺得他沒有認出你來,否則他不會這麼老實的。”

福克點了點頭,但卻沒再轉過臉來。芭布開始哭泣,眾人將其視為演講結束的標誌,於是便紛紛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起來,有的人走上前去安慰她,有的人則轉身離開了。福克和格雷琴站在原地沒動,格雷琴的兒子跑了過來,將臉埋在媽媽的褲子上。她有些費力地把兒子背起來,他把腦袋靠在她的肩上,打了個哈欠。

“我看,得帶這孩子回家了。”她說,“你什麼時候回墨爾本?”

福克看了看手錶,還有十五個小時。

“明天。”他大聲地說。

格雷琴點了點頭,抬眼看著他。然後,她傾身向前,騰出一隻手來摟住了他的後背,將他拉近。福克能感到背上有太陽的灼熱,而胸前有她身體的溫暖。

“亞倫,能再一次見到你,真好。”她用藍眼睛打量著他的面龐,彷彿想記住他的模樣,接著她有些傷感地微笑了一下,“也許下一個二十年之後再相見吧。”

他目送她走遠,直到她的身影漸漸消失。

[1]普拉提(Pilates):20世紀初由德國健身教練約瑟夫·普拉提(Joseph Pilates,1883—1967)建立的一套健身運動,類似瑜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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