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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一起生活,雖然只有短短的四個月,但我真的很幸福。能夠和你一起迎來我人生最重要的二十歲生日,我要好好感謝你和上帝,真的,謝謝你。

我不奢求你會相信,因為我是一個壞女人。不過沒關係,我自己的想法自己明白就足夠了。

我愛你。如果我們不能再相見,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找一個好的工作,我永遠和你在一起。

良子

這是怎麼回事?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為何讀完信後,我已淚眼朦朧,幾乎無法看清信尾的落款。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一個大男人卻無法阻止悲劇的發生呢!悔恨將伴隨我的一生,直至永遠。今後只要我一想起這封信,這無法改變的命運就會讓我淚流不止。這封信是良子放在衣櫥抽屜裡的。在荒川的河堤上,我刺傷良子時,她讓我回家找的東西,就是這封信。

我身心疲憊,就像個被吃空的罐頭,腦內空空如也。昨日還在手中的寶石,今日卻因自己的愚蠢而丟失,我實在該死!

從過度悲傷帶來的失神狀態中甦醒,我突然想起了特意送信來的益子秀司。

他剛才說“想怎麼處理我是你的自由,但你沒有證據”。

他雖然這麼說,但這封信不就是證據嗎?我想他應該知道,但始終無法辜負妹妹的心意,才沒有把這封信撕毀。那傢伙明知自己有被抓的可能,但還是來這裡送信,猶如單身闖入敵陣。想到這裡,我不禁佩服他是個有騎士精神的人。

收起悲傷與淚水,我長嘆一口氣。其實整件事裡,沒有一個人是壞人。但又是什麼促成了那個可怕的計劃,引起悲劇的發生?自己從這起悲劇中,得到了怎樣的教訓?

“信封裡好像還有東西。”御手洗拿著信封說。我慢慢地伸出手,接過他遞來的信封。裡面的確有東西,在信封的底部,好像有一個小本子。我把信封倒過來,上下甩了兩下,還是沒掉出來。又甩了幾次,一個對摺的小本子落在我的左手手掌上。

開啟一看,是一本駕駛執照。看著駕照上的照片,我記起了自己的長相。駕照上地址一欄寫著:杉並區西荻北五丁目1-15,吉野公寓二○一室。出生日期欄寫著:昭和二十五年十月九日。我急忙看自己的名字——石岡和己。

“終於可以叫你的名字了,石岡君。”御手洗站在我身後,看著我的駕照,開玩笑地說。

這一瞬間,記憶的閘門開啟了,所有的記憶如洶湧的河水灌入我的腦海。全部都想起來了,公寓的名字、周圍的風景、曾被我遺忘的房間,以及在房間中生活的點點滴滴。

原本黑白的視野,就像被揭開了色彩的封印,一下子變得五光十色。紅色,藍色,更多鮮豔的顏色躍入我的雙眼。紛至沓來的色感沒有讓我感到不適。

同時,昔日和良子一起生活的種種景象在我眼前飛過。是啊,我想再看一眼,這是一場漫長而甜美的夢。

啊,我得救了……

被救贖的心情決定我將擇日而生,一切從明日重新開始。這樣想絕不誇張,因為彼時的我已死去,此時的我獲新生。無盡的悲哀終於到達了它的盡頭。那些皆已成往事,宛如夢中的故事。

我急忙尋找在異邦結交的朋友,生怕他會和夢境一起消失。啊,多麼與現實格格不入的男人呀!莫非真是在夢境中登場的人物?

然而慶幸的是,御手洗潔就站在那裡,站在我手能夠觸及的地方。

這個事件對我來說,究竟有何意義,必須經過長時間的痛苦才能體會。讓我感到最痛苦的,就是我的年輕和不成熟。如果我不像一具傀儡那樣任人操縱,或許能獲得拯救良子的機會。真的,有很多機會。我和良子共處於這間小屋之中,只要伸手就能觸及彼此。但當她煩惱時,我只能拿著望遠鏡,站在幾公里外觀望她的哀愁。

對於那件事,我再三反覆地回想,思千遍,悔千遍,但還是想不通良子究竟所求何事。是溫柔的言語,還是強而有力的擁抱?在那暴風雨一般的日子裡,我除了大喊大叫之外,只能任時光流逝。在她的面前,我沒有做出任何能幫助她的行動。

但透過這件事,我長大了,終於可以看清盤繞在世間錯綜複雜但愚蠢無聊的利害之線。這個世界由無數根線糾結而成,我們要學會區別美好和醜陋的線。區分之後,將它們拆開重組,用以織出一張屬於自己的人生錦緞。

現在回頭來看,在這個事件中,我根本就是一具沒有自主能力的提線人偶。他們將幾根從過去延伸而來的假線纏繞在我的身上,按照他們的想法扳動手指,讓我跳出一曲殺人者之舞。

但是,一根連策劃者也沒有注意到的紅絲線卻攪亂了他們的整個計劃。那根紅絲線具有牽一髮而動全身之力,如果沒有她,即便御手洗這位在異邦巡視的堂·吉訶德前來相救,我還是會在荒川的河堤上成為一個犯罪者。我相信良子小指上那根紅絲線和我綁在一起,但那根線太細了,為了救我,自己卻繃斷了。

這是我筆下唯一的悲劇故事,今後這樣的故事我再也不願多寫一個。絕不!我發誓。我現在的心情就像御手洗那時說過的話。

“聽兩首歡快的曲子吧。”

是啊,我再也不想聽德彪西的《阿拉伯風》啦!我把這張唱片沉到橫濱的那條運河裡。我也不想參加良子的葬禮,記住她生前的音容笑貌,那就已經足夠了。

沒有任何警察或是保險調查員來找我問話,我對這樣的結局慶幸不已。但是隆子能夠順利拿到良子的人壽保險嗎?我很在意這件事。良子的死因是刀傷,這或許會對獲得理賠造成麻煩,不過秀司那麼聰明,他一定有辦法。

我做好了被警察傳喚的心理準備,但如上所說,一直沒人來找我問話。讓母親和哥哥獲得保險金是良子的遺願,我也希望隆子他們能夠順利得到這筆錢。這件事讓我牽掛了好久。

我再也不聽德彪西了,卻常常聽御手洗第一次借給我的那張《浪漫騎士》。奇克·柯里亞的傑作,也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一張唱片。

樂曲靜靜地開始,樂手依次開始演奏自己手中的樂器,最後當奇克·柯里亞的琴聲登場時,我一定會回想起二十歲的御手洗騎著破爛摩托在夜晚的荒川河堤上狂飆時的情景。他那英姿颯爽的形象,就像一位跨乘鐵騎,來自異邦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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