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西蒙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章,謀殺狄更斯,丹·西蒙斯,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我清了清喉嚨。親愛的讀者,說老實話,儘管天氣很熱,空氣裡臭味瀰漫,又有狄更斯和黑徹利在一旁盯著;儘管這個賣淫女滿口缺牙言語粗俗,我卻被她逗得心癢癢。

“走吧!”狄更斯轉身大步走開,“威爾基,我們在浪費時間。”

“狄更斯。”我喚了一聲。這時我們又走過另一條咿呀亂響的窄橋,跨越另一條惡臭撲鼻的小河。我們前方的小路勉強只算得上是狹窄通道,兩旁的陰暗屋舍看起來比早先我們經過的那些更古老。“我不得不問一聲,這趟……遠足……當真跟你那位神秘的祖德先生有關係嗎?”

他停下來,倚著手杖站定:“那是當然,我親愛的威爾基,吃晚餐的時候我就該告訴你了。這次黑徹利先生除了護送我們走一趟這個……不太體面……的區域,他還做了很多事。我僱用他已經有一段時間,他也發揮了他的偵查專長。”他轉身對後面朝我們走過來的大塊頭說:“黑徹利探員,能不能麻煩你跟柯林斯先生說明一下你到目前為止的調查結果。”

“沒問題,先生。”黑徹利說。他摘下硬呢帽,搔搔他那乍然爆開的緊密鬈髮底下的頭皮,再把帽子戴回頭上。“先生,”他對我說,“過去十天裡我詢問了福克斯通和鐵路沿線其他可能的車站的收票員,雖然那列特快車沿途並沒有停靠那些站,也私下向當天下午那班列車的其他乘客、列車長和司機員打聽過。結果沒有任何姓祖德的人或任何符合狄更斯先生描述、長相怪異的人購票上車或在事故發生時坐在列車上。”

我看看幽暗燈光裡的狄更斯。“那麼你的祖德要麼是斯泰普爾赫斯特附近的居民,”我說,“要麼根本不存在。”

狄更斯只是搖頭,示意黑徹利繼續說下去。

“但是在二等郵車裡,”黑徹利說,“有三口運往倫敦的棺木。其中兩口在福克斯通上車,第三口則是跟狄更斯先生和……他的同行友人一起搭渡輪過來。鐵路局的檔案顯示這第三口棺木是同一天從法國運過來的,沒有登記從法國什麼地方,倫敦的收貨人是祖德,只有姓氏沒有名字。”

我聽完不得不尋思片刻。從我們後方遠處那些妓女戶的方向隱約傳來幾聲叫喊。最後我說:“你認為祖德躺在棺材裡?”我盯著狄更斯。

狄更斯笑了,我覺得他好像很開心。“當然是,親愛的威爾基。後來二等郵車脫軌,所有的包裹和袋子和……沒錯,還有棺材……散落一地。但棺材並沒有摔落底下的河谷,所以幾分鐘後祖德先生才會跟我一起爬下邊坡。”

我搖搖頭:“他為什麼要選擇躺在……天哪……棺材裡?費用肯定比頭等車廂貴。”

“便宜一點兒,先生,便宜一點兒。”黑徹利插話,“這個問題我查過了。運送遺體的費用比頭等車廂的車票便宜,不過只差幾先令。”

我還是無法理解。“可是查爾斯,”我輕聲說道,“你該不會是在說,你那位長相怪異的祖德先生是個……呃,鬼嗎?某種妖怪嗎?或活死人?”

狄更斯又笑了,這回更加孩子氣:“親愛的威爾基,真是的。如果你是個通緝犯,而碼頭警探和倫敦警界都認識你,那麼你要從法國回到倫敦最簡單最有效率的方法是什麼?”

這回換我發笑了,但我可以跟你保證我一點兒都不開心。“絕不會用棺材。”我說,“一路從法國到這裡?實在是……難以想象。”

“一點兒也不,親愛的威爾基,”狄更斯說,“只需要忍受幾小時的不舒適。說實在話,幾乎不會比正常搭渡輪或火車來得不舒服。更何況,有誰會想去檢查一口裝著死亡一星期的屍體的棺材?”

“那麼他死一星期了嗎?”我問。

狄更斯只是朝我揮一下他戴著白手套的手指,彷彿我開了個玩笑似的。

“那麼我們今晚為什麼往碼頭的方向去?”我問,“黑徹利探員知道祖德先生的棺材浮在什麼地方嗎?”

“事實上,先生,”黑徹利說,“根據我在附近地區打聽的結果,有人認識這個祖德,至少以前認識他,或者跟他做過交易。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那麼我們加快腳步吧。”狄更斯說。

黑徹利舉起一隻巨掌,彷彿在河岸街上攔阻往來的馬車。“先生們,我有義務提醒二位,我們現在即將進入藍門綠地的範圍了,雖然這地方小得談不上什麼範圍,很多市區地圖甚至沒有標示出來,我們要去的新庭區也沒有。先生們,對紳士而言那是非常危險的地方,那裡有些人可以在一分鐘內取你們性命。”

狄更斯笑了。“我猜我們剛剛碰到的那些流氓也會,”他說,“親愛的黑徹利,和藍門綠地相比,這裡又有什麼不同呢?”

“先生,差別在於,我們剛剛碰見的那些人會為了搶你的錢把你打個半死扔在路邊,也許甚至會要了你的命。可是前面那些人……先生,他們割你的喉嚨只是為了試試刀刃鋒不鋒利。”

我看著狄更斯。

“尤其是東印度水手、印度人和孟加拉國人,還有佔大多數的中國人,”黑徹利又說,“愛爾蘭人、德國人和其他類似的流浪漢,更別提那些敗類,比如上岸找女人和鴉片的水手。可是在藍門綠地這裡,你最該害怕的卻是英國人。那些外國人不吃不睡,通常也不說話,只為鴉片活著……可是附近的英國人,他們都不是普通的兇殘。狄更斯先生,不是普通的兇殘。”

狄更斯又笑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喝得爛醉,但我知道晚餐時他只喝了一點兒葡萄酒和波特酒。那比較像是孩童毫無顧忌的笑聲。“那麼黑徹利探長,我們只好再一次把生命安全交到你手上了。”

我發現狄更斯剛剛把黑徹利的官階升了一級,從黑徹利審慎挪移的腳步,我知道他也領會了。

“好的,先生,”黑徹利說,“先生,恕我無禮,從現在開始由我帶路,請你們暫時跟緊一點兒。”

我們剛剛走過的街道多半沒有路標,藍門綠地的迷宮更是錯綜複雜。黑徹利卻好像知道自己要往哪裡去,就連大步走在他身邊的狄更斯好像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我詢問黑徹利,他只是用正常音量列舉我們剛剛走過以及我們即將到達的地名:東倫敦聖喬治教堂(我沒印象經過那座教堂)、喬治街、羅斯瑪麗巷、電纜街、納克佛格街,然後是雷克巷、新建路、皇家鑄幣廠街。我沒看見任何標示這些路名的路牌。

到了新庭區,我們離開臭烘烘的街道,走進一處漆黑的院子。此時唯一的光源就是黑徹利的牛眼提燈。我們穿越過一處缺口,那應該是通往一系列黑暗庭院的正式通道,卻像牆壁上的一個洞。那些建築物似乎都廢棄已久,不過我猜那些窗子只是遮了厚實窗簾。我們離開人行道,溢流的河水或滲漏的汙水在我們腳底下汩汩作響。

狄更斯停在一扇大窗子旁,窗子的玻璃全都不見了,看上去只是那棟黑暗建築物漆黑牆面上的壁架和黑洞。

“黑徹利,”狄更斯大喊一聲,“燈照過來。”

牛眼提燈的圓錐形光線照亮殘破窗臺上三個蒼白模糊的團塊。一時之間我認為那是被人丟在那裡的三隻剝了皮的兔子。我上前一步,連忙又後退,拿起手帕掩住口鼻。

“新生嬰兒。”黑徹利說,“我猜中間那個是死胎。另外兩個出生後不久就夭折了。不是三胞胎。從那些蛆和老鼠咬痕等種種跡象判斷,出生又死掉的時間不一樣。”

“老天!”我隔著手帕說道,胃裡的酸液衝到喉頭,“為什麼……扔在這裡?”

“扔在哪裡都沒有差別。”黑徹利說,“有些媽媽會想辦法埋葬,幫他們穿上手邊找得到的破衣裳,戴上小帽子,再把這些小東西投進泰晤士河或埋在附近的院子裡。大部分的人不會多此一舉,她們還得繼續工作。”

狄更斯轉頭看我:“威爾基,你還有興致跟那個小妞兒進屋哈草嗎?”

我沒有搭腔,又後退了一步,努力忍住不吐出來。

“黑徹利,這種畫面我以前看過。”狄更斯的口氣出奇地平淡、冷靜,像在聊天,“不只是在大烤爐這裡散步時看見過,我小時候就看過。”

“是嗎,先生?”黑徹利回應。

“嗯,很多次。我年紀很小的時候,那時我們還沒從羅切斯特搬來倫敦。我們家有個女傭叫瑪麗·韋勒,她經常用她那結滿老繭的大手拉著我顫抖的小手,帶我去探視生產的婦人,次數多到我經常納悶兒自己長大後怎麼沒變成助產士。那些新生兒死掉的比活下來的多。我記得有一次碰到非常悽慘的多胞胎,那個媽媽也沒活下來,總共有五個死嬰。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我相信確實有五個。不過,當時我年紀還很小,也許是四胞胎。那些嬰屍一字排開躺在櫃子上的乾淨布匹上。黑徹利,你要不要猜猜當時才四五歲的我心裡在想什麼?”

“想什麼,先生?”

“我想到展示在乾淨肉鋪裡的豬腿。”狄更斯說,“看到這種畫面,我很難不聯想到梯厄斯忒斯[2]享用的宴席。”

“說得沒錯,先生。”黑徹利說。我相信黑徹利聽不懂狄更斯剛剛引用的神話典故,但我懂。我的胃液再次衝到喉頭,幾乎壓抑不住。

“威爾基,”狄更斯嚴肅地說,“請把你的手帕給我。”

遲疑片刻之後,我交出手帕。

狄更斯也拿出他自己那塊更大、價格更昂貴的絲質手帕,將兩塊手帕蓋在那三具被齧咬得殘缺不全的腐爛嬰屍上,再拿破窗臺上的鬆動磚塊壓住邊緣。

“黑徹利探員,”說著,狄更斯已經轉身走開,手杖繼續敲著地上的石板,“你會負責處理後續吧?”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拿命搞科研,曝光後,全民淚崩!

打上創界山的龍神丸

獨步天下

宅豬

半仙印

紅搖

重生91:重生了,就別動刀了吧

兩隻耳朵

官路:第一秘書

愛打牌的蜘蛛

奇詭世界:左手賣藥,右手超電磁

大夢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