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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5日星期二晚上,狄更斯在聖詹姆斯廳首度為購票觀眾謀殺南希。幾十名女性驚聲尖叫,至少四個人昏厥。有個老先生由兩名臉色蒼白的友人攙扶,踉踉蹌蹌走出表演廳,大口大口地吸氣。我在轟動的掌聲響起前離開,但掌聲依然追著我來到覆雪街道上。街邊排滿等著觀眾蜂擁而出的私家馬車和出租馬車。包頭裹臉的車伕們撥出來的熱氣與馬匹撥出的更大團霧氣結合,像蒸汽般飄向煤氣燈的清冷光線。

同一天下午,我離家後第一次從旅館返家。走進門廳時並沒有聞到僕人用梯傳出任何異味,我早料到不會有怪味,而且原因不只是因為我才離開短短三天。

後梯不會散發出臭味,這點我很肯定。我在那裡面開了五槍,卻是徒勞無功,毫無作用。那些子彈的目標根本不在乎什麼子彈,它已經吞噬了那個綠面板黃獠牙女人,沒有留下半片衣裳或碎裂牙齒。後梯裡不會有埃格妮絲的任何殘骸。

我在自己房間裡,拿了幾件乾淨衣裳塞進手提袋。我還要回旅館,這幾天費克特也在那裡。我聽見走廊傳來腳步聲,有人輕輕乾咳一聲。

“喬治?你這麼快回來了?我忘了你什麼時候要回來。”我看著他,用愉快的口氣說道。喬治的臉罩著鬱悶的烏雲,幾乎一片灰暗。

“是的,先生。我老婆還要多留兩天。她母親先過世了。我們以為先走的會是她父親,沒想到是她母親。我離開的時候她父親也快不行了,可是我們不能把您一個人留在這裡沒人服侍,先生,所以我先回來。”

“我很遺憾,喬治。還有……”我視線轉向他手裡的字條。字條像手槍似的對著我。“咦,那是什麼?”

“我們小埃格妮絲留的字條,您還沒看見嗎?”

“啊,沒有。我以為埃格妮絲跟你們在威爾士。”

“是啊,先生。我猜您也沒看到我們留在客廳壁爐櫃上的字條,因為字條還留在原處。先生,那天晚上您可能根本不知道埃格妮絲也在屋子裡。也就是說,如果那天晚上她在的話……假使她是早上您起床前走的,而不是晚上走的。”

“走?喬治,你到底在說什麼?”

“先生,您看吧。”說著,他把字條遞給我。

我讀了字條,假裝震驚,與此同時腦子裡想著,這是陷阱嗎?那個傻丫頭寫字條的時候故意變換筆跡,或動了什麼手腳提醒她父母嗎?可是字條上正是我念給她抄寫的內容。那些錯別字顯得很真實。

“工作機會?”說著,我放低字條,“喬治,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沒事先問過我就到別的地方工作?也沒問過你和貝西?”

“沒有,先生。”喬治一臉嚴肅。他一雙深色眼眸彷彿釘在我身上,眼皮眨也不眨。“先生,事情不像字條寫的那樣。”

“是嗎?”我把最後幾件乾淨衣裳塞進手提袋,啪地關上。

“是的,先生。根本沒什麼工作機會,柯林斯先生。有誰願意僱用像我們埃格妮絲這種又懶又笨的小孩?根本不合理,先生。一點兒道理都沒有。”

“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著,我把字條還給他。

“是那個軍人,先生。”

“軍人?”

“去年12月她在市場遇到的那個蘇格蘭軍團無賴,柯林斯先生。是個下士,比埃格妮絲大十歲,先生。一雙小眼睛賊溜溜的,手掌軟嫩,留了小鬍子,活像油膩膩的毛毛蟲爬到他的上唇然後死在那裡,先生。貝西看見埃格妮絲跟他說話,趕緊把他們隔開,您應該不難理解。可是她不知怎的利用出去辦事的空當跟他見上面。聖誕節前我們發現她在自己房間哭得像個呆瓜,她才說出實話。”

“你是說……”

“是啊,先生。那個沒腦筋的傻孩子肯定跟那個軍人私奔了,就跟貝西的媽媽躺在冰冷地面上一樣千真萬確,她爸爸現在八成也一樣。我們家的人都走光了,家也散了。”

我拿起手提袋走向門口,順手搭住喬治肩膀:“別瞎說,她會回來的。初嘗戀愛苦果以後有哪個不回頭!喬治,相信我的話。如果她沒……嗯,我們就請人去找她,勸她回來。我碰巧認識幾個私家偵探。沒什麼好擔心的。”

“好的,先生。”他的口氣跟他的臉色一樣灰暗。

“我會在聖詹姆斯旅館多待幾天,麻煩你每天幫我把信送過去。星期六以前麻煩你讓房子通通風,整理好,晚餐也要準備好,費克特先生和其他幾個人會來這裡過夜。”

“好的,先生。”

我們一起下樓梯。

“打起精神。”我又拍拍他肩膀,之後出門走向等候著的出租馬車。“最後都會撥雲見日。”

“好的,先生。”

狄更斯在斯泰普爾赫斯特事故中崩潰的神經每況愈下不見好轉,如今又投入另一系列需要天天搭火車的巡演,不難想象他有多煎熬。凱蒂透過我弟弟告訴我,1月5日聖詹姆斯廳朗讀會的隔天早上,狄更斯累得沒辦法下床像平時一樣衝個冷水澡。再過幾天他就得到都柏林與貝爾法斯特展開告別巡演。他決定帶喬吉娜和他女兒瑪麗一起去,希望用歡樂的家庭氣氛沖淡告別演出的哀傷。他幾乎一出發就遭遇嚴重摧殘他心神的危難,險些釀成悲劇。

當時狄更斯、多爾畢、喬吉娜、瑪麗和隨行工作人員從貝爾法斯特回來,準備搭郵輪到金斯頓,沒想到碰上一場意外。他們的頭等車廂緊接在火車頭後方,突然聽見連串驚人撞擊聲沿著車頂移動。他們探頭往外看,正好看見有個像大鐮刀的物品劃過空中,像割蘆葦似的把路旁的電線杆攔腰截斷。

“趴下!”狄更斯大叫一聲。所有人迅速撲向車廂地板,大批碎片、礫石、泥土、石塊和水撞擊了他們那一側的車窗。車廂彷彿撞上某種硬物般猛烈晃動,之後又是連串巨幅震盪。威力之大,狄更斯事後坦承他當時以為火車再度出軌,以為車廂又要衝下某個未完工的高架橋。

火車停下來了,周遭唯一的聲響是龐大引擎的蒸汽噴發聲,以及其他車廂乘客此起彼落的尖叫聲。狄更斯第一個從地板上爬起來,走到外面跟司機員低聲交談。多爾畢和其他迅速恢復鎮定的人也圍了過去。

根據多爾畢事後寫給福斯特的信,那個司機員情緒比狄更斯激動得多,雙手不住顫抖,直說火車動輪上的金屬輪箍裂了——爆開——碎片飛向空中,切斷了電報線杆。砸中狄更斯車廂的是動輪的大塊破片。“如果那破片再大一點兒,”司機員說,“或飛得低一點兒、速度快一點兒,一定會切過你們的車頂,你們這些可憐的乘客就會跟外面的電報杆一樣被砍成兩截。”

那天狄更斯安撫了喬吉娜、瑪麗和其他乘客,連向來不容易受驚擾的多爾畢都承認自己嚇得魂不附體。可是到了隔天,等狄更斯再次謀殺南希,朗讀會結束後他得靠多爾畢扶他走下舞臺。

狄更斯特別在切爾滕納姆安排一場演出,讓他的年邁好友麥克雷迪也能聆賞這場謀殺案。表演結束後,七十五歲高齡、老態龍鍾的麥克雷迪倚著多爾畢的胳膊,搖搖晃晃來到後臺,喝下兩杯香檳後才能開口說話。麥克雷迪看過謀殺案後情緒格外激動,狄更斯刻意表現得滿不在乎,但老麥克雷迪不吃那一套。他沙啞的嗓音裡夾帶著一絲過去在舞臺上的盛怒,吼著說:“不,狄更斯……呃……呃……我絕不會……呃……呃……不當一回事。我……呃……呃……過去的輝煌時代……呃……親愛的孩子……你記得的……呃……過去了,過去了!……不!”此時他的吼叫變成咆哮,“現在變成這個……呃……兩個麥克白!”

最後一句太過洪亮、太過激動,狄更斯和多爾畢只能無可奈何地盯著老麥克雷迪。畢竟麥克雷迪是詮釋麥克白的第一把交椅,他自己也深深以此為榮,比他的嬌妻和漸漸成長的可愛女兒都令他感到驕傲。如今他似乎在說,從純粹的驚恐與情感面來看,狄更斯謀殺南希無論在演技或戲劇效果上,都足以媲美他闡釋得最好的麥克白。

之後身材魁梧的老麥克雷迪就站在那裡瞪著多爾畢,彷彿始終沉默的多爾畢出聲反駁他似的。然後他就……走了。他的身體還在,手裡還端著第三杯香檳,他寬闊的下顎和側臉依然不服氣地往上往外突出。可是麥克雷迪本人離開了,誠如狄更斯事後告訴多爾畢與福斯特的話,只留下他自己的蒼白光學幻象。

在克利夫登,謀殺案引發了狄更斯歡天喜地稱為傳染性昏厥的現象。“我猜至少有十幾二十位女士各自在不同時段全身僵直被抬出去,場面有點兒滑稽。”狄更斯很開心。

到了巴斯,幾乎暈倒的卻是狄更斯,因為那個小鎮讓他心神不寧。“我覺得那個小鎮像座被亡者攻佔的墓園。”他告訴多爾畢,“他們用自己的舊墓碑鋪設街道,裝扮得像活人,三三兩兩到處遊蕩,卻是不成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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