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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環繞這棟老舊建築。我們小心翼翼(因為腐朽的地板上有破洞)側身繞行到面河那邊,那裡的臭味更強烈。閃電照亮我們的路徑。巴利斯帶著我進入另一條通道,又往上爬了三道樓梯。那些房門緊閉的房間門縫底下沒有透出任何光線,彷彿整棟建築空無一人。然而,這裡可是貧民窟,附近每一間發臭的地下室或廢棄牛棚都擠滿了貧窮家庭或一整軍團的鴉片鬼。

樓梯像厚木板階梯般狹窄又陡峻,等我們爬到頂樓,也就是距離底下整整五道全長樓梯的五樓,我已經氣喘吁吁。外面的陽臺已經完全崩塌,從我右邊的不規則缺口依稀看得見河流、無數木板屋頂和煙囪頂帽,那一切都在火炮似的閃電乍亮時顯現,又在閃電停歇的短暫空當裡陷入黑暗。

“這邊。”巴利斯吼道。他用蠻力推開一扇扭曲變形又嘎吱亂響的門,再點亮一根火柴。

這個房間似乎已經廢棄多年,老鼠沿著踢腳板快速奔跑,溜到隔壁房間或鑽進破爛牆板裡。唯一一扇窗子被木板封死。即使外面雷聲隆隆,閃電劃過我們背後的玄關,窗子也沒有滲進一絲光線。這裡面沒有任何傢俱,只有一截像是毀損梯子的物品被扔在遠處牆角。

“幫我一下。”巴利斯命令我。

我們合力將那截厚木板組成的沉重格梯搬到房間正中央,巴利斯儘管衣著破爛、渾身髒亂、滿臉鬍子、髮如飛蓬,一副食不果腹的模樣,卻依然力大無窮,他用梯子頂端撞開破裂塌陷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一塊隱藏的木板被梯子末端撞得往上飛,露出一塊漆黑的矩形。

巴利斯把梯子架在這個黑洞內緣,說道:“你先上。”

“我不要。”我說。

他又點燃另一根火柴,我看見他深色鬍子之間的白色牙齒在閃爍。任誰見到那口健康牙齒,都會知道這個滿口劍橋腔的巴利斯不是藍門綠地新庭區這些悲慘街道的正牌居民。“那好吧,”他輕聲說,“我先上去,到上面我會再點一根火柴。我口袋裡有一盞小型警用牛眼燈,跟你的手槍放在一起。等你上來的時候,我會點亮提燈。相信我,先生,上面絕對安全。不過,如果你打算溜下那些樓梯恐怕就不太安全,到時候我還得下去追你。”

“看來你兇狠如昔。”我不屑地說。

巴利斯輕鬆笑道:“是啊。遠超過你的想象,柯林斯先生。”

他爬上梯子,我看見上面暗處出現火柴光亮。有那麼一秒我考慮是不是該拉下梯子,跑向門口和樓梯,可是我感覺得到巴利斯出奇穩固的手緊抓梯子上端,也想起他把我推上木板橋和樓梯的那股蠻力。

因為過去一年來我持續變胖,我笨手笨腳地爬上梯子,然後雙膝著地在上面黴味撲鼻的空間摸黑往前爬。我甩開巴利斯攙扶的手,自己站起來。他點亮提燈。

阿努比斯的烏黑狼首赫然出現在眼前。我連忙轉身,不到一點八米外有一尊高兩米的奧西里斯雕像俯視著我。奧西里斯穿著一襲白衣,頭戴白色高帽,手裡不可或缺地拿著彎鉤與連枷。

“這邊。”巴利斯說。

我們沿著這座昔日閣樓中央往前走,兩邊屋簷下有更多高大雕像。我左邊是鷹頭荷魯斯;右邊是有著一顆獸頭與彎曲長鼻的賽特。我們走在鷺頭托特與貓臉貓耳貝斯特之間。我看得出來有一部分陷落地板新近重新整修過。就連安放神像的壁龕裡的天花板也改裝過,建造成老虎窗,方便神像挺直站立。

“這些都是熟石膏塑像,”說著,巴利斯帶我走向閣樓深處,手裡的提燈來回擺動,“即使這裡的地板重新鋪過,也撐不了石像的重量。”

“我們上哪兒去?”我問,“這些是什麼東西?”

閣樓盡頭有個正方形出入口,巴利斯拉開一塊遮擋風雨與鴿子的帆布。這個相當新穎的玄關邊框是新鮮木料建造而成。閃電照亮這個開口,潮溼的晚風像臭糖漿似的吹送進來,將我們團團包裹。這道門的門檻上有一塊不到二十五厘米寬的木板,往前延伸三點五米左右,直達對面的漆黑缺口,底下十五到十八米處是一條小巷。暴風雨前的風勢已經增強,門口的帆布啪嗒啪嗒響,像猛禽的沉重翅膀。

“我不過去。”我說。

“你必須過去。”巴利斯說。他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抬上門檻,再推到木板上。他另一隻手拿著提燈照亮那狹窄得不可思議的木板。我還沒邁開腳步,就幾乎被狂風吹落。

“走!”他喝令一聲,又把我推向那要人命的高空。燈光消失了片刻,我發現巴利斯半蹲下來,把我們背後那片帆布固定在釘子上。

我雙手向兩側平舉,心臟怦怦狂跳。我將一隻腳跨到另一隻腳前面,拖著腳步往前移動,像正牌特技演員出場前串場的馬戲團小丑。閃電在附近一閃而逝,緊接而來的雷鳴像攤開的巨掌擊向我。我走到那條荒唐木板橋中途時,漸強的風把我的披風吹得翻到我臉上。

然後不知怎的我來到對面,可是這裡的帆布繃得像鼓皮一樣牢固,我進不去。我害怕地蹲下來,緊抓周邊寬僅一厘米的木框,感覺我們腳下的木板上下彈跳,也開始滑動,將要脫離門檻。這時巴利斯到了。

他粗壯的手臂從我背後伸過來(如果當時我稍微動一下,我們倆就會一起墜樓而亡),在帆布某個縫隙摸索,之後搖晃的燈光照出一道缺口,我趕緊撲進這第二間更大的閣樓。

等在這裡的是蓋布,綠面板的大地之神;還有戴著藍天與金色星辰頭冠的努特;破壞之神賽克麥特獅口大張發出怒吼;獵鷹頭拉神就在附近;頂著牛角的哈托爾;頭頂王座的伊西斯;戴著羽冠的阿蒙……全員到齊。

我發現自己雙腿虛弱無力,再也站不住。我坐在鋪在這間大閣樓中央的全新木地板上。在靠近泰晤士河的南側屋頂上有一扇近期安裝的圓窗,直徑大約三點五米。圓窗的玻璃與木框就在一座木造聖壇正上方。窗子做工細緻,鑲嵌著還沒因地心引力下陷的高質量彩繪厚玻璃。玻璃裡那一圈又一圈同心圓金屬線很類似我想象中海軍船艦上的奇特瞄準器。

“那個指向犬星,天狼星。”巴利斯說,此時他已經固定好帆布,熄掉提燈。幾乎連續不斷的閃電已經足以照亮這間大閣樓。閣樓空蕩蕩的,只有我們、黑暗國度諸神和那個覆蓋黑布的聖壇。“我不知道天狼星為什麼會在他們的祭典裡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柯林斯先生,我敢說你可能知道。他們在倫敦的各處閣樓巢穴裡都能找到這樣一個對準那顆星的窗子。”

“各處巢穴?”我的聲音聽起來跟我內心一樣震驚。甲蟲太興奮,在當時勉強稱得上我大腦的謎樣灰色物質裡繞著歪扭的圓圈,真叫人痛不欲生。我的眼球彷彿慢慢在充血。

“祖德的追隨者在倫敦到處都有這樣的閣樓巢穴。”巴利斯說,“有幾十個,其中某些串聯六間以上的閣樓。”

“所以倫敦既有地底城,也有樓頂城。”我說。

巴利斯充耳不聞。“這個巢穴已經廢棄幾星期了,”他說,“但他們會回來。”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你有什麼目的?”

巴利斯再次掀開提燈,把光線照向一部分牆面和陡峭的天花板。我看見禽鳥、眼球、波浪線條、更多禽鳥……我在大英博物館的學者朋友所謂的“象形文字”。

“你看得懂這些字嗎?”巴利斯問。

我正要回答,卻深感震驚地發現,我讀得懂那些影象單字和句子。“而後托特走上前來!托特,他的話語變成瑪阿特……”

那是為新生兒命名與祈福儀式的一部分。那些字都鐫刻在天花板的衰朽木板裡,不是塗寫上去的,就在正義女神瑪阿特正上方,瑪阿特頭髮裡插著一根羽毛。

“我當然讀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又不是博物館導覽員。你這是什麼問題?”

直到現在,我都認為那天晚上這個謊言救了我自己一命。

巴利斯撥出一口氣,彷彿如釋重負:“我猜也是。可是如今有太多人變成祖德的奴隸或僕人……”

“你到底在說什麼?”

“柯林斯先生,你記不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那天晚上的事?”

“我怎麼忘得了?你殺害一個無辜孩子,我挺身而出向你抗議,你卻殘暴地敲我的頭。你差點兒要了我的命!我昏迷了好幾天。說不定你真想殺了我。”

巴利斯搖晃他那顆長滿大鬍子的髒亂腦袋,我隔著汙垢與亂髮看到他的表情,似乎有點兒哀傷。“柯林斯先生,那不是無辜小孩。那個野男孩是祖德的爪牙,他已經不是人類。如果讓他逃走洩露我們的行蹤,不到幾分鐘祖德的人馬就會出現在那條下水道向我們進攻。”

“簡直荒謬。”我冷冷地說。

我看見巴利斯笑得咧開了嘴,在閃電間歇的片刻裡,那幅影像仍然停留在我的視網膜上。“是嗎?柯林斯先生,真是這樣嗎?那麼你不知道腦甲蟲的存在,關於這點我特別感到慶幸。”

我忽然口乾舌燥。我右眼後方傳來大螯造成的刺痛,我強忍住痛苦表情。幸好一聲轟然雷鳴打斷我們的談話,給我一點兒時間恢復鎮定。“什麼東西?”我好不容易問了一句。

“我跟菲爾德探長稱那些東西為腦甲蟲,”巴利斯說,“祖德把這些埃及昆蟲——事實上是他以異教手段訓練出來的英國品種,放進他的奴隸或皈依者腦子裡,或者該說他讓那些人相信他做了這件事。當然,那其實只是他催眠那些人的結果。那些人在催眠後的昏沉狀態中長年服從他,他也會利用各種機會強化他的控制。那些腦甲蟲就是控制那些人的催眠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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